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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荡妇、节妇

    三寿觉得他们家公子这几天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不知为何总是莫名其妙地傻笑。

    细思极恐,他的头皮有点儿发炸,这要是秦主恩在外面有个什么好歹,京里的那三尊大佛定然会慈悲为怀地将他就地超度?!

    “公子?你这是……又笑什么呢?”

    我去!这是重病还是中邪呀?是该请郎中还是该找神婆呀?

    秦主恩的状态确实不怎么稳定,桃花眼弯弯,青吁吁的胡子茬儿下竟难得地露出几分……娇羞之态?!

    您的脸皮出了什么事?!三寿惊恐万状,果断决定先找神婆来驱邪!

    随后秦主恩的话更是让他觉得万马奔腾,一片尘烟,个个都从他的肋巴骨上飞驶踏过……

    秦主恩说:“我觉得严恬喜欢我。”

    好了,这下确诊了,秦主恩病了,正在“撒癔症”。

    秦主恩倒觉得自己有理有据。首先,她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地看我?

    三寿心里:呵呵。你不看她,怎么知道她在看你?!再说你那样直眉瞪眼地盯着人家,她只是看回来,没有打回来,已经算修养好了!

    秦主恩:“还有,她总是无缘无故地对我笑?”

    三寿心里:不然呢?你每次都先笑得像个憨批!她不朝你笑,难道还朝你哭不成?

    秦主恩:“叶家那事,自从我出了个主意,她就似乎对我十分崇拜!”

    三寿心里:你信不信,严三老爷对你也十分崇拜!叶家二老也是。靳大奶奶也是。全洛洲的老百姓都对你十分崇拜。

    总之,有一段时间,秦主恩常常在心里练习拒绝严恬:“我也知道你对我心动,并且看出了你的欲擒故纵,我承认我确实才华出众,过于优秀比较让人头痛,我倒不怕严愉拿砖给我脑袋开几个洞,只怕你的感情来得太过冲动……”

    具体病情暂不细述,只说知府后衙的书房内,秦主恩把自己的主意详细地说了一遍,正在这时忽见小珠急匆匆跑来报信:

    “老爷,小姐,快去看看吧,靳家夫人来了!她也不用下人通禀,直接就去了后宅。不知道和靳大小姐说了什么,靳大小姐便闹着要走!现下已然收拾了包袱带着红果准备出门!

    “胡婶之前因得过小姐的令,正死命拦着。说怎么着也得让她们和小姐您说一声。小姐,您快去看看吧。”

    严恬一听立时皱起眉头,转身看向众人:“我觉的秦大哥的办法很好!只是在这之前需多方铺垫。就如今日这靳夫人,恐怕就需要她多多配合。我先去见见,说不得能成为此事的助力。”

    严文宽点了点头。严恬转身跟着小珠匆匆出门。

    ……

    “你家小姐看重惠娟的这份心意我们领了。可这眼瞅着就快过年,叶家洒扫祭祖,一应事务都需惠娟这个儿媳操持。今儿上午你们小姐把叶家的婆子打发回去,叶夫人转眼便去我那儿诉苦。她也是有些年纪的人了,本以为能享享儿媳妇的福,可谁知今年娶了媳妇却还是要受累操持……”

    严恬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靳夫人在屋内对着胡婶诉苦。胡婶似在陪笑安抚。

    严恬脸上挂了笑,掀帘儿进屋:“夫人来了好一阵子吗?是严恬怠慢了,请夫人见谅。”说着便冲靳夫人一福。

    慌得靳夫人连忙起身去搀她:“严大小姐多礼了!”

    “小珠上茶。”严恬顺势站起身来,随后冲小珠和胡婶挥了挥手。二人知机,忙行礼退下,顺手将房门掩上。

    靳夫人毕竟长了一辈,有些见识,见此情景,便知严大小姐有话说。于是拉着靳惠娟的手一同坐下。

    严恬看着她笑道:“我接惠娟来住,叶夫人原也是同意的。不知为何竟又来接?还去了夫人那儿诉苦。”

    因与女儿交好,虽是上官家的小姐,可靳夫人还是将严恬当成自家晚辈,所以先拉着她的手亲昵地拍了拍,然后叹了口气道:

    “我听说了,大小姐年后亲事就定下了,现在着急绣嫁衣,寻娟儿帮忙原是应该。可今儿上午叶夫人却是到我那儿诉苦。说今年是娶儿媳妇的头一年,本想着过年时能享享媳妇福,不想锦贤……竟得了急病。原本以为儿子就这么没了,福没享上,倒差点没先哭死。

    “好在老天爷保佑,锦贤竟‘借尸还魂’又回来了。虽说人变得丑了点,可到底算是各路神佛开恩,给了他们家一线生机。只希望小两口自此和和美美,一家人太太平平。他们家现下也撤了白事的东西,准备好好操持过年,冲冲晦气。可谁知娟儿又被大小姐给接走了。

    “叶夫人跟我说,确是她应允娟儿跟大小姐来府上住两天。可谁知因上个月锦贤的事,她悲伤过度,身子竟就熬垮了。又赶上大年下要操持的事情实在太多,忙了两天就有些力不从心,身子也愈发沉了。再加上毕竟锦贤刚回来,小两口经了这一场生死离别,又是今年新婚。好不容易重新团圆,可不想着……”

    靳夫人看了严恬一眼,却见她只认真听着,并不害臊,自己反倒有些尴尬。

    “……总要,总要好好团聚团聚才是。锦贤也是想娟儿了。这才闹着让人来接。谁知又被大小姐打发了回去。叶夫人无法,这才去寻我。

    “大小姐也知道我们家老爷,最是古板道学的一个人。极重礼义廉耻,女德孝道。听说叶夫人是来诉苦的,当时就坐不住了。直说什么‘腊月正忙,为人子媳如何能舍家外访”,又是什么‘从夫侍夫方为女子本分,夫已归家,何以闲逛’。

    “若不是我拦着,他差点要亲自来捉娟儿回叶家,且定是一番好教训。无法,我只得抢着先来,总比我家老爷过来给人讲学强。

    “二来也是为了给大小姐陪个不是。多谢大小姐如此看重我们娟儿。可年下叶家确实事务繁杂。等过了年都闲下来,我再亲自送娟儿过来给大小姐绣嫁妆。”

    靳夫人一气儿说了这么一大番话,不免口干舌燥,伸手端起小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严恬转眼看向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靳惠娟,略沉吟片刻,开口问她母女二人:

    “夫人和惠娟,真的相信会有‘借尸还魂’这等事吗?”

    此话一出,靳氏母女皆抬头看她。严恬从靳夫人脸上看到了惊讶,而靳惠娟脸上却是迟疑。

    她心中一动,盯着靳惠娟问道:“惠娟心里不是没有过怀疑吧?毕竟夫妻一场,你与叶锦贤虽是新婚,可耳鬓厮磨这大半年,怎会不知道他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假的就是假的,即便学得再像,仿得再真,他也终会露出破绽。惠娟,你其实是有过怀疑的对吗?否则这两日也不会茶饭不思,愁眉不展。早上更不会就让我把叶家的婆子那样直接打发回去。你也不相信叶锦贤会‘借尸还魂?或者,你知道些什么?”

    “我……”靳惠娟被严恬步步紧逼,问得满脸惊恐。她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领口,仿佛喘息不得,心中天人交战,却迟迟拿不出个主意,“他,他……”

    “娟儿!”未等靳惠娟出言,靳夫人却陡然开口厉声打断,“你可想像你姑姑、姑奶奶那样?!”

    此话一出,靳惠娟顿时闭口不语。

    屋内一片寂静。

    严恬看抬眼看她二人,见靳夫人极为焦灼不安,而靳惠娟此时面如死灰。二人皆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严恬的目光。

    “胡婶,小珠!”严恬边喊边站起身来,“定要留住靳夫人、靳小姐在此用饭!”说着她推开门飞奔出去。

    她要去问问李班头有关靳家的过往。

    ……

    靳家的事儿不难打听,李班头作为洛州城土生土长的坐地户,耳目灵通,自然知道得清楚,三言两语就说个明白。

    回去的路上,严恬的心情极为沉重。她终于知道靳惠娟甚至靳夫人在顾虑什么了!

    靳氏,本地世代教谕,算得上书香门第。其族人极重家风门楣,尤其本族女子的贞洁德行,几乎视为性命。

    至于靳惠娟的姑奶奶、姑姑,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唯有……二人皆是寡妇。

    靳惠娟的姑奶奶,也就是惠娟祖父靳老太爷的妹妹,年轻时嫁到乡下,却早早没了丈夫。因为夫死无子,受尽了婆家上下的欺负。

    更有甚者,为了甩掉家中这个闲人累赘,甚至是为了多赚几吊钱,婆家竟擅自做主,将靳惠娟的姑奶奶卖给了邻村的光棍为媳。任她如何挣扎哀求皆不管用,最终被绑住手脚堵了嘴,一乘小轿送进洞房……

    按说靳惠娟的姑奶奶原是被迫再嫁,甚至是被强卖,本就是这天下第一委屈的可怜人。若放在那些爱护女儿的人家,家中的兄弟们早就持竿暴起,先将原婆家一顿好打,再把女儿给解救出来。

    若放在那一般古板人家,碍于女儿嫁后易姓,婆家又原可做主安置夫死无子的媳妇,却也会心有戚然。莫不是和那新婆家走动走动,以示为自家女儿撑腰之意。只盼着能安安稳稳地把日子过下去。

    可到了靳氏这里,靳老太爷竟然怒于其妹再嫁,不贞不洁有辱门风。既不找原婆家讨个公道,也不和新婆家走动交好。而是直接去寻了妹妹,当面一顿臭骂,说古讽今赞遍各朝节妇,反而骂他妹妹是古今第一无耻荡妇。

    靳惠娟的姑奶奶本就委屈悲愤,被如此一激,于是,当场便跳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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