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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死生

    饶是斯年已经做好了被江岁盘问的准备,此刻他的心还是一惊。

    他抬眸和江岁的视线对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没有被撞见的话,他想直到他从这个世上离开,也不会让江岁知道。

    他已经嘱咐过吴纯皓,如果哪一天他突然不在了,连葬礼也不要通知她,等一切结束后就随便找个借口告知她结果就好了,更不要告诉她,他在哪里长眠。

    还有墓碑上不要刻他的真实姓名,也不要放照片,等她什么时候去看望她母亲的时候,他能在一旁偷偷看上她一眼就好。

    永远也不要再把真相告诉她,他不想她在他死后带着悔恨和遗憾过一辈子。

    就让她认为是他心狠绝情,就让她永远这样认为好了,至少在得到他离开人世的消息后,她不会再痛苦。

    见斯年一直不说话,江岁忽然冷笑起来。

    “我猜你是打算死生都不会告诉我实情了是吧?”

    斯年看着江岁皱眉,嗓子干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江岁歪头盯着斯年看,她依旧在笑,只是笑着笑着,她忽然眼中湿润。

    “我不知道是该说你是自私,还是说你无私呢?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跟我说,什么都自己忍着,什么都自己担着,就是因为你太了解我的个性,所以连分手你都逼我自己来说是吗?我已经讨厌死你这样的自以为是了!”

    话落,江岁侧过头,抹掉自己不知不觉落下的泪。

    斯年心中酸涩,可辩驳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切都被她说中了。

    斯年叹息一声,声音嘶哑着叫江岁。

    “岁岁,别哭,你知道我最不愿看到你哭了,可和我一起,我总是会让你哭。”

    又有滴眼泪滑到她脸颊上,她很快抬手用力抹去,嘴硬地说道:“我没哭,没哭!”

    江岁虽然在话语上强硬,可情绪却瞬间崩溃。

    眼泪汹涌的落下来,她低下头努力的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身体还是忍不住轻抖起来。

    斯年也红了眼眶,朝江岁坐的近了一些。

    他伸手将她的头抬起,看见江岁泪流满面的小脸,他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撕裂。

    他双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轻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问她:“你都知道了?”

    江岁用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回问:“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忽然她又侧头轻笑一声,开始自问自答:“是,我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子,居然能傻傻的被你瞒了六年。”

    斯年神色痛苦地看了江岁一会儿,然后双臂肘在膝盖上,双手交缠着沉默了好一阵儿,才悠悠开口。

    “当时在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我被医生告知可能命不久矣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不是愿命运不公,也不是怕死,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如果我死了,我的岁岁该怎么办?”

    “恰好那会儿又是你准备出国的档口,我不能拖累你,明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不能再让你因为我放弃了前途。”

    “更何况你已经经历过两次至亲从病痛到离世的痛苦,我没法让你在我身上再经历一次,这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你觉得生离不残忍吗?”

    听到这里江岁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她几乎开始对着斯年吼起来,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情绪激烈的大声对斯年说话。

    “在我爱你情意最浓的时候,逼着我跟你生离,在我看来,这比死别更残忍!”

    见斯年只是低头,不说话,江岁“呵”了一声冷笑,再开口声音又轻下来。

    “斯年,你真残忍!你就想这样一声不吭的死掉,然后习惯性的通知我结果是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在你离开以后我才知道这些,我该怎么办?我不会后悔自责一辈子吗?”

    “不会!”

    听见斯年这样笃定的回答,江岁一怔。

    斯年目色沉沉地盯着江岁看了一会儿后,解释道:“我遗嘱里已经写好了,也亲口交代了耗子,我死后,葬礼不会通知你参加,不会告知你我葬在哪,就只让他告诉你这是个意外,没人能规避意外的发生,用不了多久你也就释然了。”

    听了斯年的话,江岁又笑了,可那笑容又酸又涩。

    缓了一会儿后,她只低低地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两个字:“真狠!”

    斯年不作声,两个人又陷入一片沉默。

    许久后,江岁又声音轻柔地问斯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没有傻到底儿,你又预备怎么办呢?”

    斯年抬眸看了一下江岁,又低下,很诚实地回答:“没想好。”

    “你不会又为了躲避我,逃到某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吧?”

    斯年被江岁问的一怔,然后摇摇头说:“不会。”

    现代社会他又能躲到哪去呢?

    “那就好。”斯年的回答明显让江岁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又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江岁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很晚了,得让斯年休息了。

    她忽然起身说:“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休息吧。”

    斯年也跟着起身问她:“你住哪儿?我送你。”

    江岁马上拦住他:“不用,你好好休息,你忘了,我也住这里。”

    “哦!”

    江岁往门口走,斯年还是跟在她身后,将她送到房间门口。

    在她出门前,他突然又问:“什么时候回京北?”

    江岁想了一下说:“明天还要上班,最早的航班就要回了。”

    “那明早送你去机场?”

    问完斯年还解释了一下说:“我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乘飞机,我和Reo是开车过来的。”

    江岁了然地点点头,“好,那明早见。”

    整个晚上下来,斯年终于对江岁笑了下,说:“好,明早见。”

    关上门后,江岁心事重重地往回走。

    她想,他只要不再逃避她就可以,她会想办法,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明天回去她就去找吴凡,吴凡认识那个在国际上很有声望的顶级神外教授,那教授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江岁住的房间比斯年低了两层,出了电梯后她慢慢朝房间走,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没跟斯年确认,虽然她心里已经清楚了,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跟她说出来。

    于是她转回身又急急地朝电梯口跑,可电梯停在某一个楼层好久都没动,她实在等不了了,直接冲向消防通道。

    跑上两层楼梯,又跑过一段不长的走廊,离斯年的房间越来越近,江岁的心跳开始加快,她喘着气站在斯年门前敲门。

    又等了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拉开。

    斯年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浴袍,立在门内有些惊讶地看着江岁。

    显然他刚刚在洗澡,被她突然地去而复返给打断了。

    他此刻的样子禁欲又迷人,江岁看着不自觉地就吞了口口水,连想问斯年的话都被瞬间忘记。

    她站在门外,喘着粗气直愣愣地盯着斯年看。

    还是斯年疑惑地先出声问她:“怎么又回来了?跑过来的?”

    江岁喘着气一时没法说话,她朝斯年点头。

    他开始皱眉:“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江岁深呼吸两下,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你,等不及明天了。”

    斯年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嗯,你问。”

    江岁抿了下唇,眼睛睁的大大直视着斯年,她声音缓缓地问他:“红豆玉梳,我走之前,你把红豆玉梳留给我,是代表什么意思吗?”

    斯年闻言怔了一瞬,而后把视线从江岁脸上移开,看向一旁。

    过了一会儿,他声音淡淡地回:“没什么意思,就你喝醉送你回去,随手放在那儿忘了拿了。”

    听见他这么说,江岁的心沉了一下,但马上她又觉得不对,她不信又继续追问。

    “那我那天还给你的时候,起初你是不要的。”

    “是,但那只是随口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还的。”

    斯年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真假。

    江岁还是不肯相信,眼睛酸胀,“你一定又在骗我,你惯会骗人的。红豆相思,玉梳结发,结发相思之意也是能骗人的?”

    斯年一时不知道再找些什么借口好,他没想到江岁已经弄懂了坠子的含义。

    事已至此,对于他未来的离开,虽然已经不能避免江岁会伤心难过,但他还是想尽量减轻她难过的程度。

    刚刚一个冷水澡已经完全将他冲刷清醒,他只要继续和她保持好分寸和距离,相信痛苦是可以减轻的。

    就比如说现在,他们分开了几年后,她知道了这个消息,虽然还会不好受,但已经能坦然接受了。

    如果换做当年就告诉她了,他真不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让她最先倒下去,毕竟如她所说那会儿是情正浓时,面对生死更难以接受。

    见斯年一直沉默着,江岁吸着气,点头:“好,你不承认也行。那我现在再问你,那年分手,到现在你有没有后悔过?”

    斯年闭眼叹息:“没有。”

    “可我后悔了,今天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后,我就更后悔,后悔我当初怎么就没坚持,就这么白白错过了六年的光阴,六年啊,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

    “刚刚回去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早知道了,即使我救不了你,可六年的记忆也够我回忆一生了,可你就偏偏什么都不想留给我。即使现在你精心掩藏的秘密都被我发现了,你还是这样。”

    江岁侧过头,努力的眨了眨眼。

    再回头看斯年时,她眼中的雾气已经消散。

    她忽然对他僵硬一笑:“算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都依你。我累了,真的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回去上班。”

    说着,江岁已经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了。

    看着江岁单薄的身影在走廊拐角消失,斯年第一次开始怀疑,他这样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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