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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照不宣

    吃完三明治的阿芙拉安静地望着窗外明亮而清远的薄雾,直到秦墨花了半个小时将那本日记解读完毕,她才开口“我知道通往阿斯加尔特的道路,不过在此之前我得乘上那艘船。”

    “什么船?”

    “‘纳吉尔法’号。”

    秦墨掏出手机在鹿学院的资料库里搜索了一会,除了知道蒂阿兹是北欧神话中的海洋女神外一无所获,她压根找不到任何和这艘船有关信息。

    她想,这里毕竟是阿芙拉的梦境,这艘船可能是她梦境中所独有的,“我们该怎样乘上那艘船。”

    “想要获得乘船资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芙拉拍了拍自己手中的背包,“你需要支付一百万美元的等价物才能拿到船票。”

    秦墨松了一口气,刚刚在阿芙拉说不容易的时候她有些担忧,生怕她说得弄来什么塞壬之眼,克拉肯之足之类的东西才能召唤出那艘船,和姬宁在一起的日子呆久了,她渐渐也受其影响,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是一艘世界游轮,根据航线它将会在下个礼拜于特罗姆瑟停靠补给,只要我们能支付船票就能上船,我需要拿到船上的德罗普尼尔之戒,然后解读出戒指上所记载的地点,就能够踏上前往阿斯加尔特的道路。”阿芙拉像是触动了什么记忆般,说话的时候一如曾经的模样。

    秦墨点了点头,心想,果然哪怕亚度尼斯封印了记忆,那些构建认知的知识还是不会被抹除,就像鱼不会忘记游泳,鸟不会忘记飞翔,牢记在心底的东西总是无法被遗忘。

    阿芙拉并没有惊讶于自己为什么能够知道这些事情,她跃跃欲试地指了指装满钱的背包“这里的钱只够我一个人的费用,如果你们也想上船,那么我们还需要两个背包。”

    开着车的姬宁突然插了一句话“那是一艘普通的游轮吗?”

    阿芙拉有些不明所以,她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应该算不上普通吧,普通人登不上那艘船,只有绝对的富豪才能获得入场券。”

    姬宁内心生出的念头很快被打消,原本他还打算溜上那艘船,但一想到以现实世界那帮有钱人对安保的要求,哪怕鹿学院出身的见识也让他生不起小瞧的态度,就算是超自然领域者在金钱面前也得稍微低一低头。

    “两个背包?”姬宁念叨了一遍然后开口道“先休息一会。”他放缓车速,然后将车停在了公路旁的空地上,一边活动本就有些僵硬的身体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弄钱。

    秦墨和阿芙拉同样走下了车,他们已经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待了十几个小时,再不活动活动脊柱和尾椎骨都要罢工了。

    虽然西尔维亚为他们量身定制了一套个人舒展活动,但望着清晨中的薄雾,姬宁回想起了每个早晨在操场上蹦蹦跳跳的时光,尽管来到鹿学院已经很久了,他有时仍会想起过去的日子。

    秦墨看了一会,便跟着姬宁做了起来,看着蹦蹦跳跳做广播体操的两人,阿芙拉下意识问了他一句“这是什么,中国功夫吗?”

    姬宁随口答了一句“这是中国人人都会的武功秘籍,不过在我们那里一般叫它广播体操。”

    “厉害厉害。”阿芙拉神情敬畏地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做了起来

    姬宁冲秦墨笑了笑“这样还挺好的。”

    秦墨明白他的意思,这句话完整版应该是“十岁的阿芙拉还挺好玩的,比长大后那个爱顶嘴的家伙好多了。”

    秦墨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她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思考着该怎么解决“两个背包”的问题,无论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短时间内筹集这样一笔巨款对于普通人来说唯一的途径就只有买彩票,还得是最近一期的,不过对于他们而说,可选择的方案还是有几个的。

    根据鹿学院教给他们的理念,为了达成目的是可以一定程度上不择手段的,在联系不上学院本部的情况下,有权因为突发情况而使用特别手段,在任务结束后鹿学院会派出人来处理后事的,所以哪怕手法可能并不光彩,但鹿学院的学生绝不会因为需要遵纪守法而放弃任务。

    诈骗需要构思,还要有等鱼上钩的耐心,而想要骗上一笔大的更需要极佳的运气。偷盗需要踩点,出售赃物需要时间,而且收益很难达到预期。绑票需要谋划,谈判耗费时间,而且运气不好还会碰上葛朗台。思来想去,想要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获取两个背包,似乎只能走上阿芙拉的老路,这么一来这家伙的抢银行的决策居然还很有道理。

    姬宁的体操已经做完,秦墨抬头刚好和他对视上,下一秒双方已经互相了解交换了想法,还是抢银行吧。

    秦墨叹了一口气“事出无奈,也只有行此下策了。”

    姬宁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脱离了亚度尼斯的掌控后,他已经清楚地将梦境和现实世界分割,如果不是秦墨的陪同,他的行事风格或许能用百无禁忌,少儿不宜来形容。

    阿芙拉并没看懂两人的眉来眼去,她呆呆地发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姬宁的笑容十分灿烂“当然是准备抢银行喽。”

    阿芙拉有些迟疑“可是我们不是才被通缉吗?难道不该避风头?”

    姬宁已经拉开了车门,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警察们也是这么想的。”

    在正午和煦的阳光中,一辆被涂改了车牌的极星二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抵达了被誉为“挪威最美村庄”的雷纳小镇,而挪威第三大银行丹斯克银行也将迎来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所遇见的最大挑战,三名劫匪已经抵达他们的中转站,而金碧辉煌的银行依旧一无所知。

    至于为什么要挑选丹斯克银行作为他们的下手目标,本次抢劫行动的策划者秦墨给出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答案,因为她在车上随手翻到了这辆车的主人的随笔日记,这家伙每月要给丹斯克银行还上一笔不小的贷款,日记里寥寥几句话描述出的银行经理活脱脱一个贪财的地精,秦墨决定帮这辆车的车主出这口气,绝不是因为他们发现这辆极星二手纯电动车无法加油所以决定弃车,同时考虑到车主的千里迢迢来这然后再开回去导致心中产生了一丝愧疚,想要弥补这点愧疚。

    现在的他们是绝对的坏蛋,怎么能有这种愧疚感呢?这可是会坏大事的。

    尽管雷纳小镇只是被当作了他们的临时中转站,但是姬宁和秦墨还是在这里逗留了一个下午,因为没人能拒绝纯粹的美。

    岸线上的红色木屋与波光粼粼的海面相互映衬,古冰川演化的山峰将奇异的云彩揽入怀中,临近极夜所以极为珍贵的阳光在这里却像是与世隔绝,金黄的光线让整座小镇都成为了油画中一部分,色彩迷人又空灵,站在村子入口处的观景台上,整座挪威小镇的风光被尽收眼底,没有人能匆匆离去,谁也无法抗拒视觉的诱惑。

    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的阿芙拉,对于油画般的风景早已见怪不怪,但刚一走进小镇的秦墨却一直磨磨蹭蹭,姬宁自然也不会大煞风景,他对于少女的心思再了解不过,一个下午而已,丹斯克银行又不会这么快倒闭。

    在约好晚上见面地点后,姬宁就打发走了阿芙拉,这里光线足够好,不需要电灯泡。

    秦墨一边懊悔于自己沉迷玩乐耽误事情,一边在姬宁的诱惑下逛了一下午,姬宁牵着她的手漫步在山脉的伤痕上,观看着时间留下的风霜,同时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她,眼睛可以用来看风景,但耳朵则要留给他,因为他有一肚子动人的情话。

    姬宁还偷偷叫出SCP-CN-655操控自己的双手给秦墨编织了一个淡紫色的虎耳草花环,虽然她嘴上说着看起来呆呆的,但还是幸福地戴上了花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笑起来哪怕是上帝也不得不为之动容,除了她自己,谁会忍心苛责她偶尔贪玩一下呢?

    她顺从地跟在姬宁身上登上山坡的秦墨取下头上的花环,放在怀中防止被山风吹走,然后她才极目远眺群山之外无垠的海洋,冰冷的空气中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味道,她此刻的心境就像是《百年孤独》里第一批找到马孔多的开拓者,整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就像是某片落叶阔叶林的一片叶子,等待着不知名的大猫从她身上踏过,不发出一丝声响。

    望着那单薄的背影,就像是一层壁障被戳破,他突然明白自己已经不再是独身一人,他要承担的东西不仅仅只有自己的那一份,还有面前这个将人生都托付给他的女孩。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内心的跳动,脉搏那么有力,声音那么清晰,他抬起头凝望着孤单的少女,如同千万个群星在他的世界里闪耀,抱住她——这个念头几乎是在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等他回过神,自己已经上前搂住了秦墨纤细的腰身,那迷人的黑发间散发着的少女清香让他不再犹豫,像那个午后般将自己此刻所想的一切脱口而出。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在秦墨看来,他再次重复了一遍相同的话语的行为,像是为了表明某种决心,但只有他自己清楚,第二遍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永远,永远不会再让怀中的少女脸上浮现出这种神情。

    明明是彼此互相依靠的两个人,可一直单方面享受着温柔的他却总是下意识忽视面前的女孩,或许是她那温婉善解人意的性格让他总是觉得她能理解自己的忙碌,能理解自己太过疲倦,可这不该成为理所当然的事物,这是一种亏欠,哪怕以爱之名,没有谁是应该一味单付出的。

    被一个纯洁的年轻姑娘所爱,第一个像她揭示爱情的奇特奥妙,这当然是种巨大的幸福,然而这也是世界上再简单不过的事,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的经验的心,也就像夺取一座没有守卫的城池一样,这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能够好好珍惜这份珍贵之物才值得骄傲。

    他突然有些感谢亚度尼斯,如果不是这家伙将他拉入梦境,让他清楚地意识到什么才是他最人生中珍贵的东西,恐怕他还会像块木头一样对秦墨的付出熟视无睹,一想到这他的心脏微微抽搐。

    从男孩成长为男人并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是一瞬间,当一个男孩明白了他所珍爱,所想要守护的事物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个懵懵懂懂的家伙了。

    他已经确认秦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内心不再有任何迟疑犹豫,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从现在开始改变。

    整整一个下午,姬宁带着她划船,登山,冰钓,任何少女流露出好奇的事物他都愿意为之付出时间,不过仍是有一点点遗憾。

    当秦墨把她慢慢放倒在草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起看着放晴的冬日,在蓝得像是一块画布的天空下发呆。

    雪白的山坡,在十一月的午后安静的风中摇曳,当他亲昵地为秦墨再次带上花环,准备从被这种浪漫打动变得晕乎乎的秦墨身上拿到一点小奖励,比如一个吻时,一阵沙沙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

    一位身穿厚厚白色防寒服写生的画家不知道从哪个山缝里跳了出来,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的热气让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起来有着艺术家的呆气和偏执,他身旁正立着一台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特制的画架——与其说那是画架,不如说那是一顶透明的小帐篷,仅仅是看了一眼姬宁就猜到那是为了保持颜料温度而特制的恒温箱。

    “你们好,受神祝福的情侣,如你们所见我是一名正在取材的画家,我本想描绘群山之巅的星夜,但是却迟迟找不到灵感。”说着,他指了指还未完成只涂抹了一半的画布,上面主要以大片眩目的普鲁士蓝混合着明黄为主,其他充当背景则是明暗不一的混合色彩,姬宁并不了解层次渲染,所以这幅暂未完成的画在他眼中毫无美感。

    注意到姬宁的目光后,戴着黑框眼镜的画家微微一愣然后很自然地卷起那张画布揉成一团扔到了恒温箱旁的垃圾袋,这时姬宁才注意到垃圾袋里有不少已经揉成球的画布了。

    “相比于浩瀚而遥远的星夜,同样永恒的爱情才是更值得留存于画布上的情感,我想为两位画一幅画。”

    他盯着姬宁和秦墨的眼神如同莫奈注视着命中注定的睡莲,梵高看着那株神秘的向日葵。

    被打扰了好事的姬宁耐下性子听了一会,他本想答应,但是他注意到了一点,这家伙画到一半的画上毫无具体形象可言,没错,这家伙是一名抽象派画家。

    一想到自己和秦墨可能会以一种被深渊侵蚀后的模样留存于画作之上,姬宁立刻下定了决心,在和秦墨稍稍商量一会后,他用极为委婉的拒绝让这位老兄有多远滚多远,你一个抽象派画家给人画像,开什么玩笑?

    失落的画家这才拍拍屁股消失在了山野之中,不过刚刚铺垫的气氛早就被冲散,不过情绪高昂的秦墨丝毫不受影响又兴冲冲地欣赏起了旖旎的风光,只剩下怅然若失的姬宁摸了摸嘴唇。

    “天已经黑了,我们该回去了。”脸颊红晕若隐若现的秦墨站在一块岩石之上伸出手圈成一个圈,融金般的落日在她指间一点一点下沉。

    “好。”姬宁站在她的身后,不过他没看落日,而是在看望着夕阳的人,陪他看日落的人比日落还要温柔。

    秦墨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着朝他张开了双手,然后被温柔地抱了下来。

    秦墨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在太阳坠落的时间里,谁也没说话,安静地与群山融为一体。

    直到最后一丝薄暮也消失殆尽,秦墨才轻轻出声“是因为歉意吗?”

    姬宁明白她的意思,她觉得是因为他的歉意,所以他才对她这样温柔,想到这,他有些心疼,自己以前是怎样对待怀中的少女呢?

    明知她喜欢自己,所以凭借着这点毫无心理负担地享受她的温柔,就连本该认真至极的告白也是一觉睡醒,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找到了她,就因为自己知道她喜欢自己,所以可以随意对待她?她难道是自己从永夜中捡走的流浪猫?他还记得在东京的时候,秦墨曾委委屈屈地向他倾诉,自己陪伴她的时间太少了,除了当时有些愧疚,什么也没改变,依旧专注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在想要被关心的时候才会找到她,就连心中对她的感觉也是怜惜大于爱意,从客观视角来看,比起恋人,他更像是把她当作亲密的朋友。

    明明是所有普通恋人都会做的事情,在她眼中都成为了小小的惊喜,那些不经意的体贴在她眼中都会被无限放大,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孩本不该这么容易被满足,但这是她第一次的恋爱,所以她还不明白被爱也是自己拥有的权利。

    “不,因为我爱你。”这句话像是带着遥远的气息,突兀地闯入那个长夜的少年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却带着微笑。

    口中陌生而湿滑的触感突兀地袭来,秦墨睁大了眼睛,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姬宁眼中温柔的爱意让她刚刚抬起手变得软弱无力,无处安放的双手最后鼓起勇气成为双向的拥抱。

    “呀”的可爱声音从嘴唇间流出,姬宁刚堵上那张嘴唇,那诱人的缝隙中便滑落下微不可闻的低吟,如同吮吸一般划开舌尖钻入内侧后,那道声音就变得沙哑、纤细、甘甜了,像是心甘情愿地被月光所捕获的迷人的夜莺。

    秦墨注视着面前充满炽热情感的眼睛,她在那双只剩下炽热爱意的眼眸中读出了太多东西,但最后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很爱我,她想。

    亲吻是造物主在人类进化中留下的漏洞,意志在漫长的深吻中变得薄弱,有些缺氧的大脑除了强烈的性感讯号外对一切都开始放弃思考,温暖的怀抱,环绕在腰间的手臂,每一点感触都被无限的放大,对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的本能抗拒转眼间变为对爱人的喜爱,秦墨开始回应,口中象征性的抵抗开始转变,少女那羞涩的爱意通过笨拙的舌尖传递。

    “对不起。”姬宁认真的看着秦墨,还没等晕乎乎的秦墨说话,年轻的男孩已经对着她许下了发自内心的誓言。"我再也不会忽视你,我会让你明白,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非单独的付出,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我要和你每天都翩翩起舞。"

    漫长的拥吻再次续上,不过这次攻守已易型,被爱意冲昏头脑的秦墨笨拙的模仿着她的爱人,那生涩又害羞的吻,将时间片片剥离,让整个世界上只剩下拥抱在罗弗敦群岛星夜下的两人。

    下山后的两人纷纷找了个借口戴上了口罩,尽管阿芙拉早就知道两人关系非比寻常,但这种不经意间对视一眼后又故意转头避开目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阿芙拉也没空去问这两人为什么会突然青涩的像是高中情侣一般,她整整一个下午都在想着怎么抢银行。

    当两人分别进入各自的房间后,他们偷偷想念着彼此,同时对某件秘而不宣的事情保持着沉默,心里有着一种共犯间的默契。

    亲得太久嘴唇是会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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