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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岐圣门庭,医者仁心

    「大医官,陛下下了圣旨,请大医官前往太医院接旨。」一个小黄门打着哆唆对冉宁妃俯首说话。

    「知道了。」冉思娘笑着说道。

    「大医官歇着,咱家告退。」来解刳院里宣旨,小黄门的腿肚子都在打转,听到了宁妃答话,小黄门告退之后,飞一样的跑出了解刳院。

    冉思娘身边有两个讲医堂的女医学徒,这两个学徒都是皇后千岁安排在冉宁妃身边的人,能选出两个敢在解刳院伺候宁妃的人,皇后千岁也是废了老鼻子劲儿才找到。

    宁妃是大明皇帝正经的妃子,身边自然有人要伺候着,宁妃到解刳院当值,选这么两个胆子大的女医学徒,太难了。

    宠冠后宫的冉宁妃,坐在解刳院的寅宾房内,她将头发盘在了医生帽里,防止头发污染实验环境,在解刳院当值,冉思娘从来不涂胭脂水粉,更不会穿坡跟鞋,即便是朴素,即便是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但依旧是难掩其一双桃花眼的含情脉脉。

    院子里极为安静,解刳院内没有树,所以没有蝉鸣,寅宾房的寅宾二字,出自《尚书·尧典》,尧任东方之官,叫做寅宾日出,寅:尊敬,宾:引导,解刳院的太医,每人都有单独的办公室。

    冉思娘停下了手中的笔,面色有些疲倦,满是担心的看着窗外。

    云贵川黔交多毒蛇,无论试了多少次,一些毒蛇并不能通过药石治愈,胡长祥胡太医养的小老鼠,全都不治身亡,五步蛇、银环蛇、蝮蛇等等毒蛇,无论进行多少次动物实验,都无法用药物去治疗。

    但是胡长祥观察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毒蛇咬了马,马却不会被毒死,这一发现,让解刳院内外,格外的振奋,利用动物治愈或者防止疫病,对于大明人而言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因为大明有鼻苗法抗天花肆虐的先例,利用天花康复者的痘痂制备成干粉,引起轻微感染,形成抵抗力,鼻膜毛细血管丰富,这种干粉毒性较弱,但仍然有死亡的可能,不到天花肆虐不会种苗。

    而这种鼻苗法,在解刳院的不断研究中,终于找到了一种更安全的方法去预防天花。

    那就是牛。

    挤牛奶的少女不会患天花病,观察现象,总结规律,发现牛身上的牛痘,种苗皮下,可以对天花免疫,而牛痘法也是解刳院奇功牌之一,由院判陆子才摘取了这枚奇功牌。

    在最开始的时候,大明的太医们也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只要种苗就可以完全免疫蛇毒,但是经过长期的实验,实验结果让大明太医极为迷茫,因为种苗并不能免疫蛇毒。

    解刳院养的老鼠都死了近千只之后,新的尝试出现了,有赖于大明解刳学的高速发展,血液的种种作用已经被发现。

    以竹叶青、五步蛇为例,咬伤处会在几个呼吸之间开始肿胀发硬、流血不止,常常伴随着剧痛,三个时辰到四个时辰,就可扩散到头部、颈部、四肢和腰背部。伤者会发热,不断的战栗,心动加快,呼吸变得困难,无法维持身形无法站立。七窍出血、大小便失禁尿血、抽搐,最后死于心力衰竭。

    而蛇毒是被血液带到了全身。

    马的血液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灭蛇毒,所以蛇毒才不能蔓延至马的全身。

    按照这个思路,清零之后,从头再来,研究方向也从预防,全面转向了治疗,一年前,开始动物实验,将马血凝固后析出的血清,注入三百只老鼠体内,这些老鼠全都被注射了蛇毒悬浊夜,另外三百只老鼠作为对照,注入清水,动物实验,一共持续了四次,由太医院的太医、医生、医士们进行。

    动物实验结束后,人体实验,则是由解刳院的大医官们进行,更为确切的说是由陆子才、欣可敬、胡长祥、冉思娘四人亲自做了

    人体对照实验,而实验对象,就是皇帝陛下判了凌迟处死的前陕西左布政孙毓、景泰王魏景阳。

    大医官不是一个职位,是太医院太医们对解刳院太医的一种尊称,其实太医们私底下更喜欢叫大医官们为医圣。

    人体实验完成后,由冉思娘主笔、解刳院、太医院医倌们联名书押的《素问颂》呈送到了陛下的面前。这个研究一共进行了八年的时间,从冉思娘随陛下南巡至广州府,冉思娘就开始将蛇毒烘焙成毒粉,以备研究所用。

    蛇毒不烘焙为毒粉,即便是冷冻,保质期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但是烘焙成毒粉,最少也能保证十年之内,不变质。

    冉思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真的要给朱祁钰下毒,指甲缝里露出一点,大明皇帝立刻一命呜呼。陛下的批复一如既往的快,太监们已经带着奇功牌到了太医院宣旨,而宣旨的太监,正是宫里的老祖宗兴安。

    兴安看到了冉思娘从解刳院里来到了太医院,一甩拂尘,朗声说道:「太医院众医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钦惟我圣朝太祖高皇帝,神武圣德纬地经天;创业开基垂法万世。以为四海之广,兆民之恤不特耀古以腾今,实足光前而启后。凡用军民力役,悉皆给赐衣粮,又必预为药饵,恤其饥寒,救其疾苦。」

    「又如京畿内外,张药局于通衢,设饭堂于要路,无分军民商旅,普济贫病饥寒,复施百衲之衣,不下万金之费。蒙恩得所者,稽首吁天;脱疾无虞者,欢声动地。」

    「今有大医官陆子才、欣可敬、冉思娘,药不执方合宜而用,见机应病,则匕勺可以起沉,造妙通玄,虽刀圭了然于心自神农尝百草以济苍生,逮黄帝辨四方而兴《素问》。」

    「朕见《素问颂》甚喜,以嘉瑞评,特赐三大医官奇功牌,太医院众太医头功牌,医官、医士、学徒皆赐齐力牌,使四海八方,均沾岐圣昭德;际天极地,共沐大医膏泽。纳斯民于寿康,召和气于穹壤。」

    「传旨万方,咸使闻知。」

    」钦此。」

    陆子才等一众,再次叩首,齐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照大明制奇功牌和头功牌有大礼包,哪怕是银钱恩赏,那也不是小数目,对于太医院而言,一个嘉瑞,户部给的官方指导价是十万银币,这笔钱不算小数,能养九重堂一百零一年。

    太医院内人人喜气洋洋,冉思娘却悄然退到了所有人的身后,回到了寅宾房,沐浴更衣换了衣服,在东郊米巷门前,坐上了自己的车驾,向着讲武堂而去,她手里还握着一本题本,眼中全是担忧。

    冉思娘下了车驾,进后院后又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坐在长桌前,掏出了钢笔,在一本题本上写写画画,日暮时分,冉思娘用过了晚膳,打开了石灰喷灯,极其认真的继续写写画画。

    朱祁钰回到后院的时候,看到了一美人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时不时眉头紧蹙,而后继续动笔,一身纱衣之下的玲珑身材,在亮光之下,更为晶莹。

    至高无上的大明皇帝没有打扰而是换了个房间更衣,悄悄的坐在了床沿上,借着冉思娘的灯光,看着一本话本,颇为惬意,他的动作很小心,并没有打扰认真思考的冉思娘。

    「咔。」笔帽卡进笔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冉思娘终于停笔,又从头审视了一遍自己的题本,认真的看了许久,才慢慢合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咳。」朱祁钰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作为皇帝,他从来没有被如此无视过!

    小娘子还想不想宠冠后宫了?!

    轻咳一声,是提醒,更是一种尊重,人吓人吓死人,兴安从来不会在朱祁钰批阅奏疏

    的时候,大呼小叫,冉思娘在做正事,吓小娘子一激灵,固然有些趣味,但这位美人刚刚立了大功,还是泰安宫名副其实的财神爷。

    「夫君何时来的?」冉思娘还是被吓了一跳,将手中的题本藏在了身后。

    「你为何要叹气?今天不是刚领了奇功牌吗?」朱祁钰有些好奇的问道。

    冉思娘的这个反应,不像是领了奇功牌欢天喜地的模样,要知道,冉思娘可是大明第一个领奇功牌的嫔妃!

    这要是皇后无子,这冉思娘仅仅凭这奇功牌,都能搏一搏皇后大位,给儿子博个太子位出来。

    冉思娘咬了咬嘴唇,面带犹豫的将题本递给了自己的夫君,低声说道:「陛下,臣妾大疑惑…」

    朱祁钰拿住了题本,冉思娘却紧紧的握住不可撒手,僵持了片刻,在朱祁钰打算放手的时候,冉思娘才松开了手。

    「写的什么,让娘子如此慎重?」朱祁钰来到了书桌前,看着题本,这题目都让朱祁钰面色凝重了数分。《人药论》

    朱祁钰的目光极其凌厉的看向了冉思娘,面色五味成杂,有惊讶冉思娘的大胆,有惊讶冉思娘在医道上的一路绝尘,更隐隐有杀意在脸上浮现。

    《西游记》里,唐玄奘唐僧是个老好人,是那种以肉饲鹰的佛陀,在西行的路上,唐僧因为孙悟空杀匪寇训斥孙悟空,还把孙悟空赶跑了,致使自己身陷囹圄,但即便得救,唐僧还是那个老好人。

    就这么一个老好人,在途径比丘国的时候,也是圣僧怒起杀心,因为比丘国的国王和狐狸精纵欲,得了重病,要一千一百一十个男孩的心肝做药引。

    这应该是西游记的作者在讽刺嘉靖皇帝用少女经血炼丹,以求长生不老。

    朱祁钰为何会对宠冠后宫的冉思娘突起杀心?冉思娘这本《人药论》,大抵就是类似的做法。

    瘟疫四起,用康复者的血做血清,治愈疾病,这就是冉思娘人药的核心内容,而这人药,还必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白女子,因为这些女子的血清更加纯粹,注射治疗后,感染其他病症的可能性极小。

    清白,就是干净。

    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可怕的伦理问题,这些清白女子,到底是康复者,还是被康复者?

    这种疗法,发展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京中闹了风寒,就把这些女子拉过来,让她们感染上风寒,等到她们康复后,抽血,析出血清,而后留药备用?

    皇帝能用人药,衙内们、势要豪右们、老爷们,这人药能不能用?到时候,一起瘟疫,就把清白女子们强行感染,抽血析出血清来,会不会发生?

    会,而且一定会。

    抗蛇毒血清是怎么制作的?

    用养的蛇的放毒一点点注入小马驹的体内,不断加量,直到小马驹血清里的抗毒素(特异性抗体)浓度达到了一定标准,才能使用,而这些干净的小马驹,就是清白女子。

    朱祁钰是物理意义上的人,他前段时间还因为倒春寒,染上了风寒,歇了六七天才缓过劲儿来。

    率兽食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人。

    冉思娘本来有些委屈,夫君的眼神格外的陌生,但她的面色逐渐坚定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朱祁钰说道:这要是皇后无子,这冉思娘仅仅凭这奇功牌,都能搏一搏皇后大位,给儿子博个太子位出来。

    冉思娘咬了咬嘴唇,面带犹豫的将题本递给了自己的夫君,低声说道:「陛下,臣妾大疑惑」

    朱祁钰拿住了题本,冉思娘却紧紧的握住不可撒手,僵持了片刻,在朱祁钰打算放手的时候,冉思娘才松开了手。

    「写的什么,让娘子如此慎重?」朱祁钰来到了书桌前,看着题本

    ,这题目都让朱祁钰面色凝重了数分。《人药论》

    朱祁钰的目光极其凌厉的看向了冉思娘,面色五味成杂,有惊讶冉思娘的大胆,有惊讶冉思娘在医道上的一路绝尘,更隐隐有杀意在脸上浮现。

    《西游记》里,唐玄奘唐僧是个老好人,是那种以肉饲鹰的佛陀,在西行的路上,唐僧因为孙悟空杀匪寇训斥孙悟空,还把孙悟空赶跑了,致使自己身陷囹圄,但即便得救,唐僧还是那个老好人。

    就这么一个老好人,在途径比丘国的时候,也是圣僧怒起杀心,因为比丘国的国王和狐狸精纵欲,得了重病,要一千一百一十个男孩的心肝做药引。

    这应该是西游记的作者在讽刺嘉靖皇帝用少女经血炼丹,以求长生不老。

    朱祁钰为何会对宠冠后宫的冉思娘突起杀心?冉思娘这本《人药论》,大抵就是类似的做法。

    瘟疫四起,用康复者的血做血清,治愈疾病,这就是冉思娘人药的核心内容,而这人药,还必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白女子,因为这些女子的血清更加纯粹,注射治疗后,感染其他病症的可能性极小。

    清白,就是干净。

    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一个可怕的伦理问题,这些清白女子,到底是康复者,还是被康复者?

    这种疗法,发展到最后,会不会变成京中闹了风寒,就把这些女子拉过来,让她们感染上风寒,等到她们康复后,抽血,析出血清,而后留药备用?

    皇帝能用人药,衙内们、势要豪右们、老爷们,这人药能不能用?到时候,一起瘟疫,就把清白女子们强行感染,抽血析出血清来,会不会发生?

    会,而且一定会。

    抗蛇毒血清是怎么制作的?

    用养的蛇的放毒一点点注入小马驹的体内,不断加量,直到小马驹血清里的抗毒素(特异性抗体)浓度达到了一定标准,才能使用,而这些干净的小马驹,就是清白女子。

    朱祁钰是物理意义上的人,他前段时间还因为倒春寒,染上了风寒,歇了六七天才缓过劲儿来。

    率兽食人,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人。

    冉思娘本来有些委屈,夫君的眼神格外的陌生,但她的面色逐渐坚定起来,直勾勾的看着朱祁钰说道:「臣妾本可以瞒着陛下的,但是臣妾既然敢给陛下看,那就是臣妾问心无愧!」

    「臣妾是太医,更是陛下的妃嫔!臣妾比陛下更希望陛下健康,而不是一个风寒,就患得患失。」

    「是,吸人精血的莫不是妖魔鬼怪,臣妾就是个妖妇!但是,但是…」

    冉思娘虽然极其坚定的认为自己没错,但是说着说着,还是把自己给急哭了,她表达不出来,但是她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上次陛下偶感风寒,就歇了几天,那时候人心惶惶,解刳院众人甚至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万一皇帝龙驭上宾,解刳院的大医官们,一个都跑不了,全都得到菜市口砍头。

    大明新政,皆担负在陛下的肩膀,多少人渴求着、盼望着,大明皇帝早一日龙驭上宾?等待着太阳下山,百鬼夜行?

    而作为皇帝的太医、作为朱祁钰的妻妾,冉思娘要保证自己的夫君,不会被疾病击垮,而这种抗毒素血清疗法,是冉思娘能想到的唯一的、行之有效的办法,确实可能会伤害到陛下最在乎的百姓,可是在景泰十四年七月,冉思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朱祁钰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柔和,拿起了桌上的钢笔,在题本上写了几个字,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咱问你,这解刳院是谁立下的?咱立的,无论什么样的骂声,咱都担了,还怕这点坟头上的垃圾吗?」

    朱祁钰看着自己的字迹,笑着说道:「岐圣门庭,医者仁

    心。」

    病毒感染血清疗法可以用于治疗病毒感染,如乙肝、甲肝、流感等;

    细菌感染血清疗法可以用于治疗细菌感染,如肺炎球菌、炭疽菌、鼠疫杆菌等;

    真菌感染血清疗法可以用于治疗真菌感染,如念珠菌、曲霉菌等;

    寄生虫感染血清疗法可以用于治疗寄生虫感染,如疟原虫、弓形虫等。

    除了这些,血清疗法这条科技树上,还有人类抵抗疾病最重要的一种手段,疫苗。

    鼻苗法到牛痘术,乙肝、甲肝、白喉等等疫苗,都是这个科技树上的成果,朱祁钰不会为了一点坟头上的垃圾,放弃整片森林。

    解刳院,是他朱祁钰下旨设立的。

    「陛下…不生气了?」冉思娘眨着大大的眼睛,略有些疑惑的问道,她还以为陛下会大发雷霆,但是夫君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宠爱,她是万万没想到,陛下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就这么轻易放过了她这个妖妇?

    她的这本题本,何其的离经叛道?她自己最清楚,她甚至都做好了被陛下一怒之下直接拉出去沉井的打算。

    哪怕是沉井,她也要上这本题本。

    朱祁钰将冉思娘拉到了怀里,用手给冉思娘擦干净了眼泪,刮了刮冉思娘的鼻尖满是笑意的说道:「本就没有生气,朕从来不会因噎废食,你不做就没人做了吗?跟个小丫头一样,哭哭啼啼。」

    「什么小丫头,都三十多岁了,人老珠黄了。」冉思娘双手环抱住了朱祁钰的脖颈,她还以为今天会失去夫君的宠爱。

    朱祁钰低声说道:「你这皮囊,哪里哪里都滑嫩可口?哪里有老这一字?让咱看看,珠黄不黄。」

    「哎呀,夫君…」冉思娘抱得更紧,这夏天穿的衣裳,本就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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