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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掾佐

    明帝太和三年,诸葛武侯曾与孙权有一份《中分天下盟文》:自今日汉、吴既盟之后,戮力一心,同讨魏贼,救危恤患,分灾共庆,好恶齐之,无或携贰。若有害汉,则吴伐之。若有害吴,则汉伐之。各守分土,无相侵犯。

    杨峥与钟会在汉中对峙,杜预偷渡阴平时,吴国其实也动了。

    十月,蜀以魏见伐来告,甲申,东吴使大将军丁奉督诸军向魏寿春,牵制魏国。

    将军留平别诣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将军丁封、孙异入沔中,皆有入蜀之意。

    不过蜀国投降太快,消息传播太慢。

    以至于东吴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时,尘埃已经落定。

    刘禅投降,钟会撤出汉中,蜀国尽为杨峥所得。

    后得到的消息,阎宇领七千精锐回防成都,永安只有两千老弱,还是名不见经传的罗宪驻守。

    吴国君臣当然心动不已。

    拿下永安,巴山和长江之险一大半在手中。

    再也不用担心蜀中大军顺水而下,直下荆州和江东。

    另外,还可再窥伺蜀中锦绣之地。

    这种局面,岂能不出手?

    然而,永安城的坚固超过他们的想象。

    而罗宪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大败吴抚军将军步协数万人,挡住陆抗三万大军。

    吴军用尽浑身解数,永安始终屹立不倒。

    杜预对罗宪无条件支持,援军、粮草、军械源源不绝。

    吴军伤亡渐重。

    陆抗上表建业,请求退军,两家结好,坐观关东关西之争,休养生息,训练锐卒,然后坐观两家之成败,坐收渔利。

    然而此时吴国朝堂为张布、濮阳兴掌控,互为表里,阻断言路,排挤有才能之人,以免威胁他们的地位。

    濮阳兴原是上虞县令,后升为会稽太守,当时还是琅琊王的孙休住在会稽,两人私交不错。

    孙休继位后,濮阳兴一无功绩,二无政绩,步步高升,两三年里,从太守升为太常、卫将军、丞相……

    吴主孙休知二人互为朋党,却因濮阳兴是故旧,张布有除孙綝之功,不忍责罚,遂不理国事,一心读书射猎。

    陆抗名声在外,当年诸葛恪都对他的人品大为赞赏,又是江东大族,自然是濮阳兴、张布二人的重大威胁。

    孙休对陆抗也是寄以厚望,永安二年(259年),迁镇军将军,镇西陵,今年还假节。

    张布、濮阳兴令他攻打永安,本就是消耗之计。

    陆抗兵败,名望受挫,就再也没有跟二人竞争的机会。

    陆抗当然也知道二人的心思。

    攻了几次,永安城非但没有破城,反而越来越坚固,吴国伤亡颇重,陆抗知事不可为,乃屯兵城下,深沟高垒,消极避战。

    永安转为对峙。

    消息送到姑臧,杨峥大为佩服。

    罗宪这一战虽然不太显眼,但含金量十足。

    步协、陆抗都是东吴的将种。

    魏与蜀的兵制大同小异,都是中外兵制,既军队分为中军、外军和州郡兵。

    唯独吴国比较另类,采取部曲世袭制。

    军队为士族豪强私有,父亲死了,儿子继承。

    这也导致吴军外战外行,内战内行。

    打百越,抢人口、抢地盘时,一个比一个凶猛。

    合力攻打淮南时,一个比一个拉胯。

    孙权十万大军,张辽八百步军杀到面前,十万大军分崩离析,这种离谱的事都可以发生。

    “当年孙策横扫江东时,也曾强力打压当地豪强,最终死于豪族暗杀,孙权继位,不得不与豪强妥协,以换取江东支持,所以才有部曲世袭制。”柱国大将军掾佐张辅拱手道。

    此人南阳西鄂县人,张衡之后代。

    家境中落,年轻气盛,不愿投降名声恶臭的司马氏,会逢凉州开科举,甘露二年,张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参加,没想到高中状元,出任狄道令。

    不过此人显然不会做官,一上任便严刑峻法,禁止陇西豪族侵占土地,抢夺人口。

    为陇西豪族不容,冲突不断。

    动不动就有强人冲击县衙……

    他这县令的政绩也因此不堪入目。

    被评为凉州行台评为下下等,处在罢免的边缘。

    还是宣义司、镇抚司的密报送到杨峥面前,才免了他被罢官的命运,转为大将军掾佐。

    掾佐就是掾吏。

    掾吏在魏晋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就看主君怎么用。

    杨峥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胆子大,这年头敢这么直接跟士族豪强冲突的没几人。

    召入将军府后,一番对答,发现此人学识渊博,见识不凡,胆大心细。

    “如此说来,吴国的病根在孙权?”不止杨峥对吴国不太了解,整个凉州对吴国都不怎么熟悉。

    南阳属于荆州,所以张辅能“近距离”观察吴国。

    “孙策死后,江东六郡反了三郡,孙权不与士族媾和,太祖大军一到,江东土崩瓦解。”张辅的话让杨峥大开眼界。

    杨峥点头认同,“孙权当年与豪族妥协不得不为之。”

    三国风云激荡数十年,本质上是一部士族上位史。

    “自古立国者,必抑制豪强,太祖行屯田地,免除两汉以来的杂税、更赋,规定其收田租亩粟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后颁布招贤令,唯才是举,不问出身品行,寒门士子得以入仕,与豪族士人并列,又启用满宠等酷吏,打压士族,大魏方能力压群雄。”张辅若有所指道。

    杨峥想起一事来,“当年太祖为北部尉,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并严肃法纪、申明禁令曰:有犯禁者,皆棒杀之。不畏权贵,当街仗杀蹇硕之叔父,名动天下。”

    魏武设立的屯田制,其实就是一种抑制士族豪强的手段。

    即国家占有大量土地和人口,发展生产,绕开了士族豪强。

    当时的赋税不过五五,官府还提供种子、农具、耕牛。

    这比后世某些黑厂强太多了。

    不过,魏武逝世后,一切都变了味。

    屯田制成了“农奴制”,唯才是举成了九品官人法,朝堂之上再无酷吏,曾经的寒门士子,成了新的士族豪强……

    表面上两人是在谈论魏武和孙权,实则也是在谈凉州的未来。

    孙权、曹丕的路子都走不通。

    蜀国反而是一个可以借鉴的典范,以外来的荆州士人压制本土的豪族,再用北伐凝聚人心。

    当然,蜀国做的并不好,同样也失败了,算是一次尝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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