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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鹬蚌相争

    汪汝迁住到前边去了,但到后边见小娘子。

    堂屋关上门,点着灯,暖融融的。

    汪汝迁先吃饭。

    野蔓就坐在一边,忙点事儿。

    虽然很多事不想管,但也得有个数,御下,要有个度。

    好好的人被带坏了,不是说他本性坏。人都有各方面,不看好就是你的事儿。

    刀能切菜也能切手,自己用的时候不小心,切了自己的手怪谁?

    汪汝迁舒服的吃完,就觉得这日子惬意极了。

    野蔓看他:“在州衙挺好?”

    汪汝迁明媚的脸、舒展、耀眼:“张强给打听了一下,加上我自己了解的,发现了一件事。”

    野蔓点头,他的观察力、判断力应该都没问题。

    汪汝迁说:“州衙有个书吏老了,想让自己的侄子来接;另一个书吏、就想多占一份,说他妻舅还是个举人。两边斗的厉害,竟然叫衙门都有点乌烟瘴气,知州不能禁。大概,他哪个都不选,干脆叫我过去干活。”

    野蔓眨眼睛。

    王素宁在主子身边,也眨眼睛,小声说:“这算不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汪汝迁声音很好听的、尤其心情不错的时候:“我就是纯粹去干活。那老书吏大概是知道一点,狠狠给了我一通教训,他还是有机会去争取,也能腾出手。另一个也来教训我,完了还是他们两边斗。”

    王素宁问主子:“书吏太厉害了吧?”

    野蔓问:“与胥吏共丶天下这句话听说过没有?”

    丫鬟摇头。

    翠玉忙着呢,就不知道王素宁老是和主子学这些做什么?

    汪汝迁是正色了。

    他看着小娘子,穿着漂亮的锦袍,小小的人有着不凡的气氛。

    现在还早,野蔓就懒洋洋的撩:“衙门干活的,基本成了胥吏。官在做什么?要么惦记别的,要么用这个谋利。有些官,就不懂做事;有的是想做,胥吏不同意。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汪汝迁点头,这确实越来越严重。

    野蔓说:“官和吏到底该怎么样?吏、做了那么多事、该不该给他们应有的待遇?将他们摆到台面上来?官,到底是做什么的?朝廷只需要他们摆个样子吗?还是需要每个官、各凭本事自己和吏去斗?朝廷干什么?这消耗有多大?老百姓就是个寂寞。”

    王素宁说:“谁都不管老百姓,谁都能欺他们。”

    野蔓说:“只听过清官,可没听过清吏。或者有时候吏泛指官吏,对于更多的吏,没他们的事儿。虽然有的有些名声,是民心,但远远不够。”

    汪汝迁虽然是读书人,但他现在没看不起那些。

    或许是本性。

    野蔓觉得,还是年轻,没受到社会太多影响。

    虽然有些是根深蒂固,有的人却没那么根深蒂固。

    野蔓是觉得,他们像基层,很重要、却没得到足够的重视,必然要出问题。

    所以,她说:“不论从治国的角度,还是为民的角度。”

    汪汝迁的精神高度活跃。

    论高度无过小娘子。

    翠玉听上几句,也能将自己拔起来。

    野蔓和汪汝迁说:“别人或是不做,或是做,你是要思考的。这些吏,应该怎么行事,应该得到什么,甚至在治国的层面,有足够的重要性。有些人有能力、有野心,应该给他一条路、给他展现的机会。有的人就踏踏实实的做事,也该鼓励,让更多人这样做。不要只是宣扬孝道,给那些立牌坊。”

    汪汝迁明白了。

    野蔓又闲聊:“你可以著书立说。或许不像那些,朝廷未必会用。”

    汪汝迁觉得自己明白的太早。

    著书立说!

    他不在乎名,不一定要朝廷用。

    他得先做正确的事,做正确的思考、探讨。

    野蔓说:“所以,他们斗他们的,你认真做事,多思考多积累。以后有机会、多去一些衙门,毕竟每个地方有不同,了解了才能说对。”

    汪汝迁点头,他觉得衙门、衙役很有意思。

    大概是“他们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野蔓说:“到的地方多,积累经验,却不是将自己混成老油条。一旦成老油条,就废了。”

    汪汝迁肃然。不能废。

    毕竟,他不是去应付,不只是认真完成差事。

    喝着茶,野蔓又瞎扯:“我觉得两榜进士之类,都应该去做两年的胥吏,了解那些事情,治一县一州才有可能。也不是一到任上,先撕上一番、斗智斗勇。不论官还是吏,都是为朝廷、为天下百姓,把他们对立起来,没道理的。”

    野蔓再说:“对于老百姓来说,他们都一样。对于皇帝来说,也一样。一个进士比一个小吏高贵在哪儿?儒家那么厉害,治一县有几个能行的?拉出来遛遛。不行就把嘴闭上,至少在这层面。如果觉得他们治一县都不行还能治国,不是笑死人吗?”

    汪汝迁点头,没错!

    那些买的官不说。

    海州几个县他基本都了解了。

    能做的、不到一半。

    州衙里一样,能做官的多,能做事的少。

    不论做官是为什么,但为国为民、都需要做事的。

    野蔓觉得,或许要把权宦拉到另一条不归路。

    武业过来,和主子回话:“遇到那牙人,他说玳瑁巷正好有个二进院,到州衙不到二里路。很好卖的,要一千三百两银子。”

    野蔓点头:“明天拿银子去买了。”

    汪汝迁不知道,又怎么了?

    武业看他,主子对他可真好。

    对亲儿子不过如此吧?

    野蔓把林根、林枫叫来,又叮嘱一番:“那边复杂,你们也别出去乱逛。真有事了让人回来喊我。没事了就在宅子里,多学,或者请人喝个茶。”

    几人都应下。

    汪汝迁就问:“需要吗?”

    野蔓不在意:“一个宅子而已。”

    走吧,休息去。

    把人打发了,野蔓也该休息了。

    汪汝迁几人从林庐到林下,从后门穿花园、回到东边的院子。

    汪汝迁真心觉得,有这么好的院子,又去买一个?

    他家、板桥乡那宅子都不错的。

    这是让他完全没后顾之忧,放心的去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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