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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诅咒术

    荣佯的次女嫁给罗家的外甥乔敞。

    乔敞永平十年、癸未科进士,今年才而立,确实很得意。

    因为荣佯的关系,乔敞直接进户部做了主事,这是多少人求不到的。

    现在,荣佯就要进户部,乔敞岂能容人败坏罗氏的名声?

    那就是坏他的事儿,乔敞还想等荣佯致仕后、能干上户部尚书。

    毕竟荣佯干个十来年,他快四十了,可以。所以,他现在就要表现。

    这一大群人围着,表现没比乔敞差的。

    还有很多嫉妒的,不想他在户部的。

    荣佯那边没打起来,这边要先打了。

    荣佯本身的实力还不够,孟家还在忙丧事,这种小事、吵才没意思。

    这给了大家机会,一些人怒赞小娘子孝心。

    一些人同情她好可怜。

    很多没在意的,目光都落到小娘子身上。

    夕阳照在她身上,她摔在地上、吐着血,好惨。

    穿的袄裙比较干净,但都打着补丁,好小的一个,比狗小。

    小小的脸,上面都是疤,不觉得丑,而是沧桑。沧桑的人才能明白的沧桑。

    头发就像一把枯草,上面戴着一串白花,野性而美丽。

    太医院离得不远,太医被小将拖来。

    大概是离得近,小将拽了几个太医来。

    太医看着这阵仗,再看郭尚书、卫国公都在,也没废话,诊脉。

    头一个太医诊完:“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第二个太医谨慎一点:“油尽灯枯,回去好好呆着吧。”

    有第三个太医出手,诊了半天:“这心脉都断了,活不了几天了。”

    野蔓老祖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又吐出一口血。

    那小将、大男人、都给搞的泪目:“你别乱动了。”

    一个孔雀袍问:“你还有什么心愿?”

    野蔓老祖从地上撑着、半坐起来,眼睛转了一圈,找到荣佯:“我从小被人叫野草、野丶种,我娘还会骂,当时不太懂。她好像是骂谁抱走了她亲生女儿,骂他们断子绝孙,骂他们不得好死。”

    好家伙!孔雀袍都能给这孩子送上膝盖!

    就冲这能耐,卫国公不保不行啊,他孙女闹。

    小将就觉得大开眼界,学到了!

    野蔓老祖是认真的,看她真快死了。

    骨头也有摔断的,老祖再吐一口血,这么坚强、是因为有方向:“我不知道我娘骂什么,我每天干不完的活儿。就是回想起来,她大概骂一些狠话。有时候又哭,为她可怜的女儿哭,再打我几下。我就想,我亲生母亲,大概也会这么想她的女儿,想的肝肠寸断,哭瞎了眼睛。她没能力去找,我可以。只要有一口气。就问,荣大人还认不认我?”

    老祖坐在地上,十分的认真:“我从生下来就被罗氏扔了,没见过亲娘;但我和养母活了十二年,看了她想女儿十二年。看她日日的诅咒、那些黑心肝的、狼心狗肺,看她夜夜为亲生女儿祈祷。听说我娘不好,或许见到我就好了。我愿用九世功德,换她一生平安。就问,荣大人还认不认我?”

    荣佯要气懵了。

    乔敞冲过来。

    孔雀袍拦住他:“还想杀人?”

    乔敞大怒:“她在诅咒!”

    孔雀袍问:“有吗?不是她养母在诅咒那换孩子的?”

    郭尚书还是离得远,插话:“别在这儿了,这孩子可怜,看还有哪儿能救她一命?”

    野蔓老祖说:“我不怕死,就问荣大人,还认不认我?”

    小将叫了车来:“别说丧气话,等身体好了,以后多得是机会见你亲生母亲。”

    有人插话:“你不是九世善人?不会死的。”

    “太医是没诊错,但也没尽全力。”

    郭尚书再说一句:“把人送去医馆。”叫自家奴仆,“送一根百年人参过去。”

    边上有个太医作证:“奇迹也不是不可能。有百年人参,至少能吊住一个月。”

    郭尚书走了,牛车后边扔下一句话:“难得这孩子一片孝心。”

    太医院不会留。

    荣佯不会认。

    一群人送小娘子走,这样子是奇怪。

    但在京城,发生点奇怪的也不奇怪了。

    小娘子上刑部堵荣侍郎、这事儿火速传遍钧都。

    好像夕阳所到之处,或者天上的鸟飞过,这消息随暮霭下来,随夜灯点亮。

    好多没事的,昨天没赶上的,今天都想看这大热闹!

    昨天没见到罗氏,今天见到荣侍郎了。

    这么堵人不是没有,只是小娘子更惊天动地!

    卫国公杜跃鲤回到家,就看他孙女、闹着要出去。

    卫国公府很大,不仅开府,后边还有一个演武场,方便习武。

    孙女是故意走大门,要见他。杜跃鲤又高兴、又愁:“你又要做什么?”

    杜鹄十分激动:“那小娘子被打成重伤、要死了,我得去看看。我以前和娘也不觉得,现在才知道爹娘、祖父都是极好的。”

    哟呵,杜跃鲤怕受不起:“这么晚了,不用出去。那小娘子(精着呢)不会有事的。”

    杜鹄看看天,还不是很晚。看看祖父,就很老了。

    杜跃鲤快七十了,身子骨还硬朗,但确实不服老不行。

    要不是现在的皇帝瞎折腾,他还得护着郭太后,那早就不干了。

    杜跃鲤儿孙都可以,但孟家折腾,还是他更顶得住。

    杜鹃趁机劝嫡姐:“让丫鬟去吧,我们明天再去看。”

    杜鹄点头。

    杜跃鲤对孙女儿都满意,他家的媳妇都好、家风好。

    人有私心、有毛病都正常,但荣家那样的,早晚要完。

    荣佯回到无舆街。

    街上的人好像都知道了,特地在荣府门口看他。

    有人捏着嗓子喊:“哪个断子绝孙的哟!”

    一片起哄的:“哪个烂了心肝!”

    “不得好死啊!”

    还有骂更难听的,就是在荣府门口骂。

    一些小孩是闲着没事骂着玩,虽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就是吃完饭、闲的。

    也有妇人出来骂几句,就像在家不能骂婆婆,出来骂几句解气。

    有这个需求,骂的格外带劲儿。

    成了无舆街一景。

    荣佯回到后院,黑着脸。

    罗氏得意洋洋:“早就该教训那贱妇!”

    荣佯忍不住一巴掌抽过去,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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