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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乡音

    明间要大一些。

    中间放一张方桌,两边有两张椅子;两边靠墙各有一个高几,几张凳子。

    中堂挂了一幅山水画,算不得名画,但也能看。

    中间的方桌,能吃饭、能喝茶,能放东西,也能劈了烧火,抡着打架也行。

    野蔓坐在椅子上,小孩但气势大。

    王素宁站在一边、对着几匹布就觉得充实:“针线会、就是不太好。”

    野蔓说:“那你先给自己做,反正是自己穿。”

    虽然这不算什么好话,但王素宁听出别的味道。

    如果是家里,有的穿才是关键!只要有的穿,谁都能将它缝起来!

    王素宁一时后悔,学了别的乱七八糟,就没好好学这个。

    她不像别的姑娘,有的七八岁或者更早被卖,秦楼能慢慢教。

    她卖的时候都十二了,像今年就要推出,所以每天忙的、有时候一天学十个时辰。

    她好在不笨,还能多睡一会儿。

    她长得好,所以读书、练字,字也没写的多好。

    野蔓站起来,开门。

    王素宁忙问:“主子要做什么?”

    外边风大、雨大,天是真黑了。

    屋里灯亮,外边挂了一盏灯笼,在风里摇晃着,光线不足。

    野蔓过来,看驴孩子。

    这驴看着她可高兴了,撒欢。

    野蔓拍拍它,去前边厨房,弄点吃的。

    王素宁忙过来,烧火煮粥她会。

    野蔓看着,小二真勤快,水缸挑满了水,放了有五斤米,大概二斤的面。

    没菜,先不管,野蔓拿出一盘包子。

    王素宁不知道哪儿拿出来的,但米下锅,将包子放在灶头一边,慢慢的也能热。

    野蔓拿起刀,让丫鬟过来,欻欻,眉毛剃了。

    王素宁觉得眉头凉了一下,抬手一摸,剃的可真干净。

    野蔓说:“一会儿给你化装,再教你几句,你口音太重。”

    王素宁过去烧火,继续煮粥。

    她在知春馆的时候改过,但口音不好改。冯妈妈说她声音好听,不急着改。

    现在就急着改了。

    那谭翔麟在大街上、被挺多人看到,冯妈妈很容易会找过来。

    谭翔麟不像真心救她的,未必会和冯妈妈好好交涉。

    现在的主子、这操作、挺好,要不然谁知道冯妈妈会要多少银子?

    有银子给自己留着不好吗?

    王素宁看主子这样子,就算拿得出银子,不论自己吃人参、还是买衣服,都好过给冯妈妈。

    王素宁说:“知春馆、姑娘很多,不差我一个。”

    野蔓说:“不差你一个是一回事,你跑了、坏了规矩是一回事。若是谁都像你、跑了,那还能干?那必然是要给别的人一个震慑,让他们不敢跑。”

    王素宁小脸在灶火下发着光,好像从懵懂到开蒙。

    她是个小人物,但若牵扯规矩,就小不了。

    王素宁说:“让大家都乖乖听话。”

    野蔓点头:“本质上就是这样。”

    粥差不多了,野蔓开始教。

    发音有诀窍,对于野蔓老祖不是事儿。

    在现代,她除了做医生,还掌握十门外语、十门方言,再学下去都没意思。

    王素宁别的还好,这语言没天赋,对于麟州口音十分执着。

    野蔓干脆拿一根布带绑住她喉咙,把下巴吊起来。再让她舌头伸出来。

    画风有点奇怪?

    王素宁觉得挺好玩的,她也来劲儿了,必须练!

    野蔓回屋,拿笔墨过来,给她画眉毛。

    王素宁默默找感觉。

    野蔓画好,看着还成。毕竟孩子小,特征不是太明显。

    女大十八变,有的女孩、小的时候假小子、大了能成大美人。

    王素宁对着水瞅瞅,反正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败在口音那就、前功尽弃。

    野蔓回到屋里坐着。

    王素宁端了包子过来,又端粥过来。

    这米不错,煮出来的粥很香,就差一碟咸菜了。

    丁源拎着食盒过来。

    王素宁忙接过去。

    丁源从鼓鼓的怀里掏出一大包药,最后再小心的掏出一个盒子。

    野蔓瞪大眼睛,有灵气,这么顺利就买回来了?

    丁源将盒子放到她跟前:“在福宁药铺,有人想买又没那么多银子,所以他花五十两买了三分,剩下的一百五十两银子卖我了。”

    野蔓打开来看着,不错!

    虽然不如那竹节参,但也没坑人。

    这参就能让她好的差不多,至少赶路不会倒下。

    赶路不是小事,她外表不动,内里可不想这么着下去。

    要不然几千里路下来,人真躺了,哪有精神办事?

    客官满意,丁源就高兴了,继续忙去。

    野蔓看着他走进雨里,真是老实。

    再看丫鬟在一边瞅着,她有个主意。

    王素宁打个寒噤,再看主子从厨房拿刀来,就更害怕了。

    只见刀光闪过,王素宁都没觉得疼,比穿耳洞还效率。

    再看刀上血迹,脸好像流血了,疼起来。

    野蔓翻出几种药,碾碎了,给她抹脸上。

    好疼!血都流到下巴了,王素宁觉得她要毁容。

    野蔓问:“怕毁容?”

    王素宁练口音、吐字不清:“不怕。”

    野蔓说:“弄别的麻烦,这有个两天,留一道看不出多久的疤,路上也安全些。”

    王素宁抓住重点:“疤不明显吗?”

    野蔓说:“明显不是招人看?”

    王素宁点头,没错!

    野蔓洗了手,坐下来吃,吃完她还有事儿,唉,真不想出门。

    这天儿,绝哔适合躲在客栈睡大觉,睡三天三夜。

    王素宁也坐下来吃,她说话不清晰,喝粥都不太顺畅。

    小二拎来的,除咸菜炒鸡蛋,还有黄花菜炖豆腐。

    加上大肉包子,不要太完美!

    吃饱喝足,野蔓就开始打盹,这样的日子太神仙了。

    王素宁去收拾。

    虽然在知春馆养了大半年,以前在家也干活,都没有现在好。

    因为主子会熬药,王素宁再做些准备。完了继续练,还要做衣服。

    有忙不完的事儿,知春馆被她扔在一边。

    那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好父母、怎么会将女儿卖去那里?

    这客栈、住的人不算少,但这边独院,附近的声音都被风雨声掩盖。

    驴在棚子里偶尔发出声音,一个驴在异乡,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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