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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承诺,给儿子上第一课(5k)

    吴庭昇看着他儿子发自内心的笑容,自己在旁边笑着抹眼泪,等到安顿好小吴,他带着温言来到书房。

    一进来,他就双手握着温言的手,神情异常认真。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虽然我对如今的情况,已经非常满足。

    但我猜,这后面肯定还有不少事。

    我就不问是什么事了,我只说一句。

    我打拼这么多年,不算多顶尖,但我若是拼了身家,几百亿应该没什么难度。

    后面的这些事,你有任何需要搭把手的地方,尽管说。

    我最开心的日子,就是买下这片别墅区的地皮时。

    那时候,有雄心壮志,有聪明伶俐的儿子,家庭幸福美满。

    我没什么别的本事,只有俩臭钱,认识一些靠钱结交的朋友。

    金钱于我如浮云,不要了就不要了,无所谓的。

    温生,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说认真的。”

    吴庭昇说的非常认真,两只手死死的握住温言的手,生怕温言以为他说客套话。

    温言其实并没有说的太明白,风遥也没说的太明白。

    但吴庭昇生意能做大,可不是简单的说一句会做生意能概括的。

    基本的察言观色,举一反三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他知道,能做到那些事,背后肯定是有大势力的。

    而无论是哪方面的,不外乎有权有钱。

    现在可能还要加一个拳头够硬够大。

    很不巧的,他吴庭昇,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这些年,他没有盲目扩张,生意看起来不温不火,一点冲劲都没有。

    但是他掌控的集团,负债率远远低于同行,现金流从好些年开始,就多到每年坐等贬值。

    就那点负债率,其实更多的,也只是为了保持一些关系,算是固定成本。

    每年大把大把的给股东分红,股东们最后都觉得,要不,伱还是再搞点别的吧。

    就算是赔了,大家也能接受。

    然后吴庭昇就成了投资人,这些年撒出去的钱不少,几乎九成九都赔了。

    但股东里却没人在意,反而感谢吴庭昇成立投资公司的时候,带着他们一起玩。

    现在吴庭昇这般佛系的经营,大家也都觉得挺好。

    因为投的几百个项目,都赔了,有俩个赚了。

    一个是做无人机的,一个做电池的。

    尤其是做无人机的那个,最开始就是抱着撒币的心态支持大学生创业,权当是散财童子,在大学刷好感度,最后没想到,一步步走来,十来年过去,不知不觉成了吊炸天的存在。

    仅算大概市值的话,这一家公司里,换算下来,吴庭昇个人的那份,估计都有个三四百亿。

    反正也没公开的财报,也没上市,也不是直接掌权人,知道的人也不多。

    要不然,吴庭昇也不会大片别墅,只送不卖。

    这片别墅区因为名声等各方面的原因,一平还没楼房高,但一栋别墅加装修,加家具家电什么的,一套下来没个二三百万也是肯定拿不下的。

    实际上,装修钱,比房子都贵……

    吴庭昇也不在意这些,就图个我乐意。

    这里顶多算是零花钱,但现在他觉得身家也不重要,大不了就拿出来搏一搏的时候,那性质就变了。

    风遥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些人手里的钱,可不仅仅是钱,运作的稍微不错点,撬动个二三十倍的资金跟玩一样简单,极限点百倍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吴庭昇可是干实业的,所有的投资,也全部都是投的实业。

    只要他想腾一手,都不用公开喊,随便找个能吃下的,对方都会乐呵呵的给溢价,想要找人搭把手,立马就会收获到善意。

    也就是他当年遭受打击,没了举债滚雪球发展的冲劲,投资也能受得住前期不断投入,不在乎短时间内是不是赚钱,最后赔钱了也无所谓的态度,可是血亏了不少钱。

    这才在广撒网之后,真捞到了金鱼,别人是真羡慕不来。

    风遥可是知道,牵扯到何长丰,牵扯到长丰集团的。

    他都险些忍不住开口了,最后看了看温言,还是忍住了。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蔡部长只是听说了这些事之后,下血本也要让温言来插手了。

    因为别人插手,真的可能没用,尤其是不能让烈阳部直接插手,否则可能会有反效果。

    你能指望一个为了傻儿子,连身家都不在意的富豪,去放弃他儿子?

    这咋还没喝就多了?

    这要是让吴庭昇知道,让吴庭昇闹翻天,再加上长丰集团,甭管谁输谁赢这种问题,那绝对是字面意思上的闹翻天。

    温言都没敢让吴庭昇看到何长丰,当然是不想让事情闹大。

    他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吴庭昇的手。

    “吴老板,你这话言重了,我说实话,我开始可能是收了好处不太好意思拒绝。

    但现在,我是真挺喜欢小吴的。

    这世上魑魅魍魉太多了,自己都开始被污染的时候,那就越是喜欢小吴这样的。

    而且,我收了小吴的礼物。

    多少钱都买不来的礼物,这就够了。”

    温言举起小吴送他的那张涂鸦画,说的非常认真,非常真诚。

    这世上第一幅,由从未有过的职业,灵魂绘画师画出来的,有灵魂的画。

    而且,目前为止,全世界仅此一副。

    这的确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吴庭昇看着温言的眼睛,大受触动,内心里波涛汹涌,他信温言说都是真的。

    他为他的儿子感觉到高兴,温言没有看不起小吴,更没有同情可怜小吴,温言是真心觉得小吴很特别。

    吴庭昇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睛要是没瞎,那就绝对没看错。

    是不是客套,他耳朵要是没聋,也不可能听错。

    “别叫吴老板了,太生分了,要是看得起我,肯给个面子,就叫吴叔吧。”

    “吴叔你这就太客气了。”温言当然得给这个面子,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咋办。

    “欸,好,好好。”吴庭昇的心绪大起大落,不断起伏,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了。

    他拉着温言,非要跟温言一起喝酒,从他的地下室里,搬出来一箱一看就很贵的酒,让人做了一桌子菜。

    吃饭的时候,小吴也乐乐呵呵的乖乖吃饭,虽然此刻智商低了点,却也不用人喂,还知道了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整个人都变得鲜活。

    小吴吃饱饭,就回去看动画片,然后看画册,再自己去画室练画。

    吴庭昇自己却喝醉了,醉到不省人事,温言三人,将吴庭昇送到卧室,确认了他被家里照顾起居的阿姨照顾的很好,才放心离开。

    临走的时候,保姆还推出来一个小推车,说是吴庭昇之前就交代好的,让温言临走的时候带回去,里面都是刚做好的饭菜,都在里面保温着。

    然后还有几瓶不一样的酒,说是吴庭昇自己收藏的好酒,让温言带回去尝尝,看看哪个喝着顺口点。

    出了吴庭昇的院子,风遥都有些酸溜溜的道。

    “我今天起码把我三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吃进肚子里了。”

    “你还不爽?”张老西拍着肚子,咧着嘴嘲笑。

    “那倒没有,是太爽了。”风遥仰天长叹:“糖衣炮弹实在是厉害,他实在是太大方了,人还特别贴心,别说温言了,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有一说一,吴叔的确会做人,知道留了我们在这吃饭,家里的人就得自己吃了,还提前给准备好了,怕我推辞,开始的时候也没说。

    这么多吃的,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家里就个雀猫,也肯定吃不完。

    那肯定是连带着裴土苟一家,都给考虑到了。

    人家一个大老板,考虑事情都能考虑到这么细的地方,难怪人家有钱。”

    温言也感叹出声,有句话没说,那就是吴庭昇不是最出头的那些资本家,恐怕也是因为他这人重感情,心不够狠,不够冷。

    不然的话,这么多年过去,生几十个儿子,生意比现在再大十倍,都很正常。

    他推着装满各种美食的保温小推车,推到了裴土苟这,正好到了晚饭点,让他们趁热吃了,就说是这里的老板送的,算是给的乔迁贺礼。

    裴土苟实诚人,真信了这话,还要先去当面感谢人家一下,温言说,吴老板都喝醉了,他才作罢。

    温言再看了一眼小屁孩,小屁孩在床上睡得正香,嘴巴还一嘬一嘬,小鼻头轻轻一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温言笑了笑,正准备走的时候,就看小屁孩睁开了眼睛,努力歪着头,盯着温言拿在手里的那幅画,小嘴巴吧嗒吧嗒个不停,口水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温言一惊,连忙伸出手,将小屁孩的脑袋给扭过去。

    “你这小家伙,吃上倒是智商飙升,睡着觉,都能发现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不准吃,也不准乱吃东西。

    记住了,小吴以后画出来有灵魂的画,你也不准随便吃。

    你得有点长远目光,人家小吴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修补灵魂了。

    你把画里的灵魂都吃了,他怎么修补?

    不修补以后怎么画出更多有灵魂的画?

    你这是杀鸡取卵,杀鸡取卵懂么!”

    可惜,小屁孩懂个屁啊,他就感觉到了好吃的,想吃,温言不给吃。

    然后,他的本能就告诉他怎么处理了,他张着大嘴,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贾金凤连忙走了上来,检查了一遍。

    “尿了,没事,你不用管了。”

    “那嫂子你弄吧,我喝了点酒,身上味道有点大,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早点休息。”

    温言临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念叨了一句。

    “我是恁爹!不准乱吃东西,今天你爹就先给你上一课,哭也没用,不是想要什么东西,哭就能给你的。”

    似乎是听到温言的话,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人没那么容易的小屁孩,哭的更伤心了。

    温言走出院子,听着小屁孩穿透力极强的哭声,忽然就感觉到,这片区域里,立马多出了些活力,不再是往日那般死气沉沉。

    “嘿,还挺好。”

    他带着给雀猫带着的半只大虾,乐乐呵呵的往回走去。

    张老西回了隔壁那栋睡觉,风遥也不愿意来温言这边借宿,也跟着张老西去了。

    温言自己回到家里,将大虾给雀猫加餐,再给小僵尸一个加持了阳气的番茄。

    然后,他来到地下室,在阿伯的骨灰坛前,给上一炷香。

    “阿伯,来,先尝尝新买的香。”

    自顾自的聊了几句,回到一楼客厅,温言还是觉得家里有点冷清,哪怕以前阿伯也从来不说话,但少了个,就是少了个。

    还好,傻儿子现在就住在旁边了,而且,那一家子待傻孩子极好,裴土苟在,安全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睡了,睡了,今天先睡个好觉,明天该上班了。”

    洗了个澡,温言倒在床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睡着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僵尸也睡在旁边,抱着温言的一只手臂,雀猫睡在床尾,脑袋架在温言的脚腕上,睡着了还打呼噜。

    整个别墅区北部,也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隔了两栋,裴土苟这栋,露台上,老太太坐在她的摇椅上吹晚风,有些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烟,还是觉得没烟袋锅子有劲。

    裴土苟看向后排,老赵的那栋。

    “妈,那一栋是不是……”

    “是什么是,你爹当年一直葬在咱家院子后面,也没见你这么多事。”

    裴土苟立刻不敢多嘴了,他其实也不在意,甚至还觉得,有些缺点他才敢接受,目前这条件已经好的过分了,他只是没忍住,多嘴问了句。

    老太太吹着晚风,抽完一根烟,叮嘱了一句。

    “好好做事,踏踏实实做人,别学上面一辈的人,尤其是你那些叔伯还有你爹,无论做什么,都得对得起良心。”

    “我明白。”裴土苟老老实实的听训。

    “恩,我知道。”老太太带着笑容,她对自家儿子,非常满意,虽然有些过分老实,但起码没学坏,赚不赚钱,她也不是很在意,有吃有喝,有个屋头挡风遮雨就行。

    “我去看看雯雯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得送她去上学,新学校不知道她适应不。”裴土苟下楼忙活去了。

    老太太看向老赵的宅子,她起身站在露台的边缘,目光向着那边扫了一眼。

    在窗边偷窥的五兄弟,立马齐刷刷的缩回了脖子。

    “嘶,好大杀气啊。”

    “肯定杀了不少人吧。”

    “温言带来的,怕什么?”

    “咦,就是啊,我们怕什么。”

    “就是,老赵,看把你吓的,丢不丢人。”

    一旁的老赵,抱着手臂,拉长着驴脸看着五兄弟,这都能扯到他头上?

    ……

    半夜,吴庭昇睡醒,起来喝了杯保姆晾在床头的白开水,来到其中一间满是监控画面的房间。

    他看着其中三个画面,那里监控的,就是老赵那栋挂满黑窗帘的那栋。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画面良久,神情有些恍惚。

    很少有人知道,那栋别墅里的供品,就是他安排的。

    甚至于,那栋别墅,仿若阴宅一样的布置,也都是他安排的。

    他常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盯着,自己看着。

    当年他遇到一个满口科学道理的道长,那道长说,此地的问题,他解决不了,但是那栋之下,连接着别的地方,有神异,这里一定会时不时的出现阿飘。

    他儿子灵魂丢了一部分,他若是真想找回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便是他在这里守着,自己呼唤,自己作为引路灯。

    若是他儿子灵魂是丢了,那的确有一丝可能,可能会因为他的呼唤,他在这里,他儿子的灵魂能自己从那栋别墅里走出来。

    当时那道长为了让他相信这事其实非常科学,给他扯了一大堆什么磁场啊,什么三维四维,什么量子力学之类的东西,试图让他理解。

    他自己也见过几个从里面走出来的阿飘,他也请人查过,那几个阿飘的确都是心里有惦记的事情,也有人惦念着他们。

    吴庭昇自然是信了这种话,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等了这么多年,他儿子的灵魂却还没有走出来。

    因为那部分灵魂不是丢了,而是被害了。

    他看不到灵魂,却能看出来他儿子的变化,只是看到他儿子变得跟以前一样,他就知道,他儿子身上的那部分别人的灵魂没有了。

    他信任温言,是因为他儿子这些年从来没对谁另眼相看过,唯独对温言第一次见面就搭话,还愿意听话,这一次更是主动送画。

    他儿子画的画,都没给他送过……

    他伸出手,关了监控,关上门,将其锁好。

    出来的时候,碰到保姆询问,他想了想。

    “明天,我要回禹州,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有些人也要去走动下了,就有劳吴姨照看下这里了。”

    “好。”保姆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

    神州东北角,雪山下的松林里,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驾着一辆马拉着的平板车,行走在小路上。

    他拿出个老款的直板手机,看着上面的新信息。

    “摸到刺猬,扎手,吊子不够养伤……”

    看完下面一段信息之后,老人眉头微蹙,这意思是查到了禹州长丰集团,牵扯到其老总,查不下去了,再查就会引起对方警觉,现在的价码,不值得冒更大的风险,也没必要。

    老人叹了口气。

    “嘿,婉君当年的不谨慎,还真成了回旋镖,转了这么多年,扎到她身上了。”

    他给诸葛婉君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说了一下,挂了电话之后,他便随手将电话捏碎,丢入了小火炉里烧掉。

    然后轻轻挥动马鞭。

    “驾。”

    吐着白气的大马,拉着马车,开始加速,行出不过一百多米,小道上便再也没了人影,人和马车都不知所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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