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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别寒心,这就让你热起来(三合一为笑晓打赏+)

    霍允谦知道,外面传言他对第三位定亲女子根深情重。

    因为在此女身亡后,他对她的家族格外照顾。

    如她所愿。

    霍家能让她一母同胞毫无建树,已经养废的嫡出哥哥有了远离纷争的差事。

    让头脑灵光的弟弟进入国子监读书,盼望重振门楣。

    让其妹顺利解除还未嫁进府中,就已有庶长子的破烂婚事。

    去年,他在离开前,此女妹妹的婚事已经他祖母介绍,定下了国子监祭酒的嫡出小儿。没有让其府中掌管实权的姨娘,将她妹妹随便许配人家。

    可是霍允谦自己清楚,他并没有根深情重。

    如果说安南将军一家的逝去是每位皇子的“杰作”,是众皇子你添一把柴,他机缘巧合的浇点儿油。

    他用两年时间从细枝末节追查,才查出甚至连太子也早就察觉却冷眼旁观,才会合力造成一代名将消失在这世间。

    这里面有安南将军,本就是众皇子心中那根刺的原因。那么第三位女子全是因为他,因为他霍家,才会落入泥潭漩涡香消玉损。所以他才理应多加关照。

    但是霍允谦没想到,他这一次次的婚事被搅合的乱七八糟,才刚刚过去多久,又被人拿来当靶子说事儿。

    可想而知,无论定下谁,仍会被拽入泥潭。

    霍允谦想得开,又不是有了入心的钟意女子,没必要成家。

    他所处环境也遇不到什么女子,要想遇到,还要有了解机会,才会知道自己钟不钟意,对方还要恰巧钟意他,本就天方夜谭。

    那既然浮于表面看家世看长相,探听对方性情(传言的那些性情还有可能是假的)就成亲。如此到了年纪就成亲能有什么意思。

    而且做他妻子那个位置,要他说也不是什么好位置,何必再多一个无辜之人要和他共担风险。

    但是他霍允谦可以不成家,岂敢拿他婚事辱他祖母?!

    兄长那句,百年霍家,四十三位英烈血亲,要是再算上霍家为皇朝悉心培养出的一代代将军,三千七百二十八位猛将马革裹尸,如此触目惊心。

    百年间,这些人在至亲的带领下,怀揣炽烈忠诚走向战场,留给霍家正门大开,是回来的一口口棺材。

    而近些年主弱,心胸狭隘,目光短浅,只想坐稳那个位置,没有治国之治,没有开疆拓土,心中为百姓也为将士们哀叹:不值。

    霍允谦通过这封信,好似看到进宫时,皇子们在等待他一代英豪的哥哥,带着从战场下来的跛脚伤痛下跪。

    好似看到那些争宠妃嫔,当着他一品诰命祖母的面前,长袖歌舞,纷纷以他这个镇北将军的婚事为借口,争相“献计献策”。妃嫔安敢议论镇北将军私事?

    还是当着他祖母的面前,以此来探皇上的态度。

    明明京城无人不知,他祖母最是偏爱他。

    而皇上的态度是默许可以肆意讨论镇北将军私事。

    霍允谦更是好似看到,他祖母从宫中回来,走进霍家祠堂,看着四十三位英烈血亲,一病不起。

    从霍允谦收到密信后,九宝和十安就愁坏了。

    他们自是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但是通过霍允谦话更少,背影更显孤单猜测,少爷似乎很寒心。

    大年初四那晚,他们少爷在满是冰雪中的园子里练剑,练完剑,一个人又站在冰雪中看向远方好久。他们也不敢上前打扰。

    九宝说:“咱们少爷也没个排遣。以前在京时,人家旁的哪家府中少爷心情不好会听个小曲,喝点儿小酒,去哪转悠转悠散散心。还有找茬的,摔摔东西的。可咱家少爷心情不好只会难为他自己。心情好,看书。心情不好,还是一言不发地看书。白天都忙成什么样了,夜里不睡还看书,不知道歇歇。”

    十安担忧的有些干燥,嘴角长着火泡,上茅房也费劲,听到九宝吐槽,他说:“唉,真希望有点儿高兴事儿能暖暖少爷的心。少爷很晚入睡,我都跟着上火。”

    ……

    与此同时,二道河老许家那一行偷伐木材的人下山了。

    这给伐木累这一伙人厉害的。

    昨日只砍伐十根木头,今日厉害了,一努力没刹住劲儿,砍伐了七十四根。

    而且今日准备充足。

    这一伙人在寻到的背风山洞里还吃了一顿粘豆包,用玉米叶当碗包着热乎乎粘豆包,一口一个,每人吃了十多个扛饿的粘豆包。

    吃完,玉米叶子也没有浪费。

    早上起来太早没上出来厕所,几人就用玉米叶子找个地方蹲蹲。

    几个人蹲的时候还互相还嘱咐道:

    “别在树根底下蹲,你知道哪棵大树下面藏着冬眠的蛇。

    也不要在洞附近蹲,这个洞挺隐秘的,咱回头除除周边杂草和深雪,想招让它露出来。

    这般回头有来这里打猎的老猎人,或是镇北军来上山伐木,他们也能用这里当临时落脚地歇歇,喝点热乎水。”

    说起水,那就要提许有银又吹嘘许多遍侄女给买的年礼铜壶有多好。

    许有银每每给人用同一个木碗倒点儿热水,在大伙轮番喝水时,他就要夸赞一番是侄女送的。

    美壮男人小柱子特别上道,接水碗时说:“你家侄女心里真有你们几位亲叔啊,连咱几个都借光,咱家的外甥女真好。”

    从美壮那里论,许田芯就是外甥女,说咱家外甥女也没错。

    许有银就等这句呢,美滋滋道:“是吧,要不说还得是我大侄女。”

    轮到红枣爹魏丰收接过碗时,他发现许有银正期待地看他,他连和自个亲闺女都没表白过,憋了一会儿才说道:“好,田芯儿是村里人公认的好。”

    大鹏和大飞不用说了,这是自家人,那都笑眯眼睛了。

    就刘靖栋特殊,不知道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刘靖栋接过碗就咕咚咕咚喝水,喝完将独一个木碗用绳系头顶上,和自个头顶长发系在一起,这样比捆在身上好,不耽误扛木头干活。

    刘靖栋着急回家吃饭,嘱咐大伙道:“再伐些木头吧,上山时咱一走一过浇了冰道,这回运下山快,多伐一些不白来一趟,到家就能吃饺子啦!”

    所以说,伐木累一行人还做了一件好事儿,那就是给来时路弄出一条下山冰道。

    镇北军近期要想将挂小牌的珍贵木材运下山,直接从他们趟出来的山路冰道运下山就行。

    下山前,许有粮特意让有银再化一些雪水,烧开装铜壶里留着喝。

    并且在壶里放了从家里带来的糖和盐。

    许有粮记得他大哥说过,加这两样混在水里喝,干活有劲儿。

    以前许家哪有这种条件舍得放糖盐,眼下终于敢奢侈一把。

    许有粮也是想着红枣爹和刘靖栋他们,跟着伐木太辛苦,出发前就用小纸包装了这两样。要是只有他们哥仨也够呛能舍得拿糖。

    而这一幕并没有被许田芯看到。

    许田芯看到一定会疑惑,她古代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能量水。

    难道这玩意儿是自古以来的经验?起码她会纳闷。

    当七十多根木材运下山后,今日还发生了一件给伐木累一伙人吓了一大跳的小插曲。

    许有粮感觉刚到山脚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虎豹的声音。

    “完犊子了嘛这不是要!”美壮男人小柱子听到声音第一个就蹿了出去,而且比谁都跑得快。

    哪里还有他刚刚推木头时连声说的“我要不行了,我真没劲儿了。”

    他有劲儿地很,转眼就跑出很远,并且眨眼间就寻到藏身地点,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小柱子心想:不能朝路上跑的,那里有木材和牛车。木材倒不要紧,给虎豹引去吃了牛怎么办。

    再说路上也没有藏身处,光溜溜的路面和他们几个人,到时和虎豹大眼瞪小眼,那还能有个好?

    小柱子躲到石壁后面就招手:“嗳?还傻瞅啥呢。快来。”

    伐木累一行人一个挨着一个挤在一起,他们将弓箭架上屏住呼吸期待虎豹走远。

    等啊等,胆大的许有仓,率先探出脑袋瓜观察虎和豹在哪里。

    刘靖栋紧接着在许有仓下面露出脑袋。

    接着是许有银和大鹏以及美壮男人的脑袋瓜在最下面露出来。

    藏身地方有限,美壮男人正趴在地上露出眼睛朝外看。

    小柱子心思趴地上也挺好,实在不行他就躺地上装死。虽然这时候不该想媳妇,但是他真有点想媳妇了。以前上山,他都是躲在媳妇身后。

    慢慢地,通过观察,这几人听明白了,别看声音好似就在周围。

    但实际上或许和他们有点儿距离。

    并且虎豹连连怒吼,这是那两伙猛兽在掐架吧。

    殴斗得挺狠啊。

    “咱趁机赶紧离开吧。”

    甭管是赢了还是败了那一方,都容易看见咱人类,拿咱撒气。

    “嗯,快分分活,出去别乱了手脚,谁和谁一组,咱几人捆上木头就跑。”

    许有银小声道:“等会儿朝外跑时,咱尽量小点儿声再趁机捡两根粗棍子,二哥,划桨知道不?咱等会儿捆好牛车木材,坐在木头上滑冰,这样牛省力,咱跑得快。要尽快离开这片野林子,谁知道虎豹干完仗从哪里下山。”

    “好,”许有粮一摆手:“走!”

    可是就在许有粮捡起两根粗实的“木浆”时,他忽然和一个藏在雪窝里的幼虎对视上了。幼虎长得还挺大。

    许有粮身旁是刘靖栋,刘靖栋还没看到幼虎刚要说话。

    许有粮急忙示意他不要说话,幼虎在这里,那看来他们判断错误,猛虎应该离得不太远?

    许有粮慢慢抽出了许田芯早在前天就交给他的家伙什。

    许有粮虽然不知道这个竹筒里装的是什么,侄女说没用回头要再还给她的,但是侄女说这是吕将军给她防身的,想必应该比弓箭够呛能射穿老虎更有用。

    刘靖栋立马也明白了,同一时间举起了铁耙子。

    刘靖栋心想:甭管是虎豹还是豺狼,来吧。

    本来我们真不想招惹你们,你们动物界和我们人类,在不缺吃喝的情况下,最好不要两败俱伤。

    刘靖栋曾觉得有时候人类才是最狠的,不缺吃喝时也总抓人家吃或是卖钱,咋那么贪心呢?人家有的动物还真不的,有吃的就满足,轻易不下山进村祸害人。要不然以人家的武力值,那不得一村子一村子死人啊。

    但不主动招惹,却有缘狭路相逢就别扯心善那一套了。

    刘靖栋打算用耙子刨了老虎,回头打赢抱山下卖银钱给村里买牛。打输全了一起上山一起玩命扛下的兄弟情。

    可就在许有粮要点燃手中的竹筒扔过去,在刘靖栋就要蹿上前挡住许有粮时,幼虎突然发出一声呜呜声。

    “……”俩人一顿。

    幼虎受伤了?

    谁给咬的。

    不远处的母老虎和人干仗是拥护(因为)这事儿吗?

    刘靖栋用眼神和许有粮对话:“二哥,那咱走吧?”对受伤的幼虎,威胁不到他们的动物下手那不对。那不成了趁虎之危吗?要干就干敢和咱支吧的,那才叫能耐。

    许有粮当然会走,因为他一直记得他大哥的很多教导。

    而且许有粮走了几步后还原地站下了。

    他不顾已经在路上捆好木材的几人不停对他挥手,不顾刘靖栋拽住他胳膊,从刘靖栋头上解下木碗,又卸下身后背的铜壶倒了满满一碗水。

    许有粮试探着端着一碗温热的糖盐水,走到受伤的幼虎旁边。

    他没敢站在幼虎正对面弯腰放下碗,只放在了幼虎屁股旁边。

    许有粮不知道的是,幼虎回头看他了。

    传言东北虎一向孤傲朝前看。

    如果它回眸,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之后伐木累一行人在玩命“划桨”,滑动路面帮牛省力赶路。

    许有粮更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在还没赶车离开时,干架干赢了的母老虎就如风一般回到了幼虎身旁,它和幼虎一边一起喝水,一边看到路面上这一行人跑了。

    许田芯今晚关了直播。

    夜色中,当许田芯查完木材数目后,她露出孙悟空捂脑袋翻白眼的表情。就是脸蛋上没有肉,要不然她一定是甩动脸上肉摇晃脑袋瓜说:“我的天。”

    许老二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解释说:“我们这回没砍伐挂木牌的。”

    许有银说:“挂木牌的还好好地在那里。”

    许有仓:“除了挂木牌的,剩下周围的全砍了。”

    刘靖栋说:“没错,要不是我要去给先生拜年,明日我还想去。反正我查过了,就我们犯的这个错误,过后交完木税后,要是还认罚没啥事儿。要是不认罚嘛,至多俩月到半年徭役。剩下啥也不耽误,不耽误我考功名,我也考不上,还弄回来这么多好木材。奶,再给我来两盘饺子,我没吃饱。”

    要是被整走去干徭役,许家能给他送饭该多好。

    红枣爹说:“那认干徭役,在哪干活都是干。”

    他闺女在田芯那里干活,他至多离家半年放心得很。

    “嗯。”小柱子已经吃了四盘子饺子,就是他媳妇生产需要大娘帮一把。要是外甥女再找找人的话,俩月就回来了。

    给许田芯整笑了,回头对端饺子进屋的许老太道:

    “奶,快干点儿溜须镇北军的事儿吧,以免我叔谁进去,我总不能这点小事儿也求人。打好底层官兵基础,万一发现能给人家一个借口对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不行去干徭役,我不求人,人家兵将也能主动给他们分点好活。”

    “咋溜须?”

    嗯?那是亲叔要求人打捞的。

    许田芯是顺嘴胡诌,但既然奶奶认真问了,她琢磨琢磨还真有个主意:“那些里正无处送礼跑咱家劈柴,那些做买卖的也跑咱家来拜年,这种拜年方式有啥意思?镇亭夫人不是说了嘛,大营那里要种菜腌菜,可见没啥菜了。弄些白菜萝卜,朝廷记不记得那些尽忠职守的兵将,那是朝廷的事儿。咱要让人觉得,咱百姓记得。”

    许田芯想了想,还建议道:

    “还有咱们北地这里的学子,别成天啥都看不到就作诗写文章,那能写出什么来?

    到时考出去离开北地做官,都不知道北境之地的意义。

    都组织组织,借着十五元宵节,借着人家大营好不容易休息,能准许咱寻常百姓在那里停留,去给真正该拜年最辛苦的士兵们拜拜年。也不要给官员拜年,就给普通士兵。

    正好,奶,这些人过个年您都认识上了能组织起来,秧歌扭起来。顺便送的是送的,卖的是卖的。咱家还能卖卖汤圆和糕点,这两日加大生产。不要去镇上卖,既然给了赵婶子那一摊,就要讲信用让镇上人去她那里买,何必抢那一摊。您说呢?”

    许老太当即唔了一声,她笑了,这事儿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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