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万人嫌深陷假死修罗场 > 12 第 12 章

12 第 12 章

    那一次,谢纾与他的亲手父亲彻底决裂。

    谢棠生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毁了妻子遗物的事情,转而更加怨恨谢纾,他的亲儿子。

    如果不是他。

    他们本应是幸福的一家。

    小儿子不会因为无法忍受亲哥哥的名声而离家出走。

    妻子不会因为他叛宗而难产致死。

    他也不会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家因为谢纾而支离破碎,他是一切的源头,是罪魁祸首。

    并不是他在逃避,而是谢纾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因此他不会去想,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这其中,究竟是否有好好扮演属于他的角色,是否有好好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他应该向他们赎罪。

    .

    “我之前似乎在忘川河旁看过血观音……”

    祝茫的回忆被打断,他抬起头,一个弟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向沈乘舟汇报。

    沈乘舟面前依然悬浮着铜镜,透过铜镜,似乎隐约还可看见一张俊逸瘦削的下巴,和一闪而过的狼牙项链。

    镜中人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沈乘舟似乎听他说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

    “三、三天前。”弟子有些惶恐,他新入门不久,第一次与掌门对话,紧张又兴奋,磕磕巴巴地回忆道:“我巡逻的时候,似乎、似乎看到过他。”

    三天前,那是谢纾从秘境中被抓回昆仑的时间。沈乘舟脸色一沉,“为什么不上报?”

    “太、太黑了。”弟子有些呆呆的,试图辩解:“我……”

    “够了。”沈乘舟打断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什么也没干。”

    沈乘舟顿了顿,“……什么?”

    “他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忘川河。”弟子绞尽脑汁地回忆,“叫他他也不回应,所以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忘川河常年烟云缭绕,在那个夕阳昏黄的傍晚,红衣少年沉默地站在河边,远远望去,像是水墨画中的唯一一抹水红,又像是刚刚从河中爬上来的水鬼,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眼角眉梢被雾笼罩,茫然空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只是这画似乎浸了水,快要烂掉了。

    弟子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叫道:“他看起来,好像是,准备跳下去。”

    沈乘舟浑身绷紧,他想起之前准备挖谢纾金丹时,他有来过。

    还在深夜,床上没看到人,他以为少年又逃跑了,愤怒和说不清的情感混乱在一起,他握紧剑柄,森白的骨节突起,喉咙中溢出一声怒笑。

    永远不乖。

    他就该把他的手筋和脚筋挑断,这样,他就再也不会闯祸了。

    他冰洁如玉的外表下,一颗阴暗的心蔓草丛生。

    然而刚转过头,他就怔住了。

    那本该消失的少年站在窗边,窗外树影婆娑,他披着一层月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纾!”他提着剑,揪起他的衣领,少年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被他一掀,哗啦啦地落下,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和染着血的绷带。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我警告,”

    沈乘舟话还没说完,对上了谢纾的眼睛,呼吸一窒。

    那是一双极空洞的眼,他像是被撤掉傀儡丝的木偶,没有操控后灵魂也剥离了身体,他垂眼站在原地,月光被树梢切碎,跌落在他半透明的脸上,他不说话,也不动,毫无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剧烈挤压了一下,眼皮直跳,指骨颤了下。

    一种快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预感篡住了他,他手背蔓延青筋,一直到小臂上,仿佛在克制什么。

    但是他最后也只是把谢纾扔回床上,在少年无意识的痛叫中,用绳子把他像狗一样拴在床边。

    他不知道的是,那是谢纾第三百七十五次离开灵魂离开肉|体,他漠然地看见自己像是毛毛虫一般蜷缩起来,又被沈乘舟残忍地打开,像是一张纸被一寸寸强制性熨平,烫得他生疼。绳索在他身上留下青紫的印记,接着有弟子推门而入,他们手上是保存灵丹的匣,和止血的绷带,他被冰冷的刀进入,针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游走着,好像他是一个缝缝补补的破烂。

    窗外的黑夜是那么浓稠,像是永远也等不到白昼闯入。

    他看着自己的肉|体在哭,可是他的灵魂却没有一滴泪水。

    “沈乘舟!”铜镜中传来声音,李廷玉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他吼道:“血观音到底去哪里了?!”

    沈乘舟回过神来,不悦地蹙起眉头,冷冷道:“我倒是从不知道,李盟主这么关心魔教中人。”

    “我……”李廷玉一想到他捅进谢纾腹部时,剑留下的触感,还有空气中漂浮的血腥气,情绪有些失控,“他被我捅了一剑,又被人挖了金丹,你若再是找不到他,他会,”

    “……你捅了他一剑?”

    沈乘舟胸膛明显地滞了几秒。

    他难以置信地打断李廷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席卷而过,他眼前划过那双空洞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面孔煞白,厉声道:“他刚被挖走金丹,你又捅他一剑,你知不知道,这会要他的命?!”

    “那又是谁挖了他金丹?!”李廷玉双眼猩红,他喘了口气,嘶声道:“沈乘舟,挖他金丹,难道就不会要他的命了吗?!”

    这两个平日里总是客客气气,各居高位的好友破天荒地撕下了两人各自的厚重面具,仿佛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一口下来,那是猎物被抢夺的愤怒与领地被侵犯的憎恶。

    李廷玉喉咙滚动了一下,“你不会平白无故地挖他金丹,你最多只是把他囚禁起来……”

    “囚禁起来也没关系,我还能从你手上抢回来,”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顷刻间便已经确定了罪魁祸首,“所以你只有迫不得已、且失去理智的情况,才会挖他金丹。”

    “是你挖的他金丹,你为了别人,挖了谢纾金丹,你凭什么为了别人,就要他的命?……沈乘舟,谢纾死了,我向谁讨回我那些年的绝望和痛苦?”

    李廷玉抬起头,眼睛里是嘲讽的戏谑,“向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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