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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都装进窗前的明月里

    嘴上说笑当不得真,白日闲扯,当黑俩女人还是回到自个男人被窝里。大长的夜,睡醒了喝水,俩女人都嘴快,望着窗前的月,不小心向男人学舌,说出白天的话语,当笑话听。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男人没吱声,心里一乐,就睡下了。脸冲了墙,却都睡不着,都想对家的女人,都想对家女人的好,越想越刺激,把心思,都装进窗前的明月里。

    那时候开始兴小姐、二奶,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就有钱。凤池、留半天熬成纸厂老板,难免花天酒地拈花惹草,整点儿闲板儿烂干饭。俩女人省着用,在家养膘,养得细皮嫩肉,五脊六兽。饱暖思淫欲,何况正是如狼似虎年纪。一日留半天在墙角撒尿,刚好撞上抱柴的高月莲,月莲一愣,就红了脸,刚要走开,不知为何黏住脚,回头抿嘴一笑,嗔言道:狗还择地方,咋不背人呢?留半天扑哧一笑,嘴说:也是有缘分,给你施点肥,也好长庄稼。月莲羞恼,上去就捶,嘴说:让你施肥,让你施肥!留半天一边招架,一边腾出手就势在月莲臀上拧了一把,见月莲不恼,越发胆大,从背后搂住月莲,月莲有些惊喜,也有些痴迷,两人凝定不动,四周没有一个人伢,只有闲蜂和花蝴蝶嘤嘤地飞舞。也就鸡打鸣工夫,留半天一时性起,左手从背后扣住月莲前胸那嘎达肥肉,右手就游鱼一样摸进月莲身上游走。月莲起初还扭动挣扎,忽然想起丈夫扭扭捏捏说起的那番话,细一追问,才知道俩男人玩小姐玩腻了,图新鲜要换媳妇寻刺激。月莲想怪不呢,留半天这大胆儿,说不定自个男人早睡了张凤梅!月莲想到这一层,就假意又一番推搡,心里早就心驰摇荡,两只玉腿腿夹紧的幽谷清泉,就洇漫出温暖粘稠的春河。月莲瘫软在男人怀里,留半天一时欲壑难填,左右张望,迷离中不远菜园中有架草棚。响晴的天,又是正晌午,除了园子里打盹的菜畦,就是三步两座桥村舍,在春晌地气蒸腾的昏睡中,柔软得不出一只声响,桥下的犁弯河水清浅而放荡,荷莲在潭水中才懒懒地伸出腰来,水中的浮萍还是去年的记忆。两人气喘吁吁钻进草棚,女人才褪下裤子,男人抱臀从后面就排山倒海地战天斗地。留半天名不虚传果然雄壮,女人被驾驭得火烧火燎要死要活,两人立着象风摧折柳,仰卧时似舂米捣蒜。两人风匣一样吹风拉火也不知鼓捣了多久,直到头上沾满了草屑,才知道口渴寻口水喝。月莲迟迟不肯穿衣,留半天卸了火,头脑就清醒些,嘟哝道:都说男人浪,一上劲儿,女人比女人还邪乎!月莲啐他一口。留半天回头又嚷——那边来人了!一句话点醒了月莲,等月莲醒过闷儿来,套上衣服,瞧瞧连个人伢也没有,这时留半天也早已没了踪影。

    月莲别看人儿瞧着为人持重,平素不吭不哈,不粘不语,却是古莲开花,腰底下也不含糊。自从和留半天有那一回,脸上就有了笑模样。平日里凤池对她好冷淡,寂寞时也会想起做姑娘时,娘家村里那个相好,那男人也曾偷偷来水沿庄看过孩子,这些凤池当然并不知道。月莲处处讨凤池的好,处处都依从他,直到凤池打歪主意和吴布德换妻换老婆,月莲就看出丈夫对她并不珍惜,月莲就心说,都依你,我也不缺啥少啥!吴布德也正兴头上,和月莲隔三差五颠鸾倒凤,凤池不苶不傻装聋作哑,几个人都心照不宣打哑谜。留半天少交了公粮,张凤梅就知道自己男人也上道了,心就更野了,大白天公开去找凤池,俩女人一照面儿,眼神怪怪的,月莲借故走开,给凤梅腾地方。张凤梅自来傾慕凤池,咋看咋香甜,看不上自己男人那歪瓜裂枣那小模样儿。凤梅自嫁给留半天,几年肚子里也没见动静,凤梅是真心借了凤池的优良品种,渴望养出个随心如意大胖小子来。

    凤梅心里早装着凤池,凤池心里也早惦着凤梅,两人蔫好已不是一年半载。从打两家合股办厂,到两家就差住一铺炕上,一家不一家,两家不两家,碰头撞脸,耳鬓厮磨,凤梅内心的自留地上,早就恨不得凤池托生成老徐,自个儿变幻成香久。张凤梅喜爱凤池那身板,那模样,还有那有情有义的品德秉性。她不是一回冷眼看凤池和老徐,真象是一个模子扣出来二影不差,都是女人看一眼就过目不忘的好良人。凤梅跟了留半天,一过门儿就心里抱屈,但一想到自个是二婚头,也不敢屈鼻子。自从逢遇上艾凤池,这才打开了内心封闭日久的魔瓶,难免时时心猿意马,把梦中情人挂在心上。每当夜深人静,留半天骑在凤梅身上,凤梅闭上眼使劲儿想,幻想着身上压着的不是留半天,而是想在心怀的艾凤池。说来也怪,一想到凤池,身子就享受,身底下就如春泉涌,湿成一片。

    两家人把北京平盖在一处,凤梅变个人一样心花怒放。留半天不在家,凤梅晃常就借打狗撵鸡串门子,站房顶,望墙头,有时和凤池目光相碰,一对儿情人眼里,就过电一样,麻酥的走不动道儿。

    没有不透风的墙。两家人摆弄纸厂,一文一武,事业如日中天,日子过得肥汤肥水儿盆满钵平。外加上三步两座桥不比从前,贫富差距日渐显形,何况清水长不出大鱼,也没有不吃肉的虎豹豺狼。两家人并蒂莲交枝树招风惹雨,难免招人嫉恨,一有风吹草动,便有人捕风捉影。纸里包不住火,何况事关风月,难免春生烟树,柳唱莺啼。一时满城风雨,从此三步两座桥因凤池留半天演绎的艳桃风柳,又给柳叶桃和碾道房增添了新的彩笔和话题。

    十五•

    时隔不久,三步两座桥又多出一道风景,才进敬老院的徐恩长,每天一大早准走到水沿庄。每天日照村峁,鸟儿醒来,踽踽独行心事重重的徐老汉,走了三四里地,由留镇往北走进十五个大门一条街,又走上织女桥,深情瞭望一会儿桥西香久家当院儿,他没有看见那盆儿柳叶桃,也没有看见刘香久。恩长又折回来,攀上水沿庄高坎儿,走进村西头路南,香久家闲置的老房场,好端详一会儿,这才迈进陪他半生的碾道房。

    有站街的老人和妇女看见老徐,少不了嘘寒问暖,说些想念话,却不敢深求深问。等恩长苍茫的身影埋进了碾道房,房顶又冒出差被遗忘的炊烟,街面上那些不舍心的惦记人儿,才开始悄默声碎嘴街闻。有人讲,老徐这人,活得包屈,为贪恋香久,一辈子连个准窝也没闹上。有人替恩长屈鼻子,说白养一群儿女,却当不成个爹!说没名儿走这些年了,也该成全了恩长兄弟••••••。站街的都同情恩长,老半天也没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有人忍不住冒一句:儿女那脸往哪搁?背地儿讲究行,不能明唱戏台上!也有人念诵:这老徐也真窝囊,老二凤台撵他去留镇,一声不吭他也认!有人接茬:凤台当了村长更要脸儿,说他偷生私养的能爱听?也别难为孩子,恩长那听话那顺从,只当欠下的,老徐一辈子还不完儿女的情,说归齐为儿女着想!众人听了都随声附和,说可不是!儿女要他命,老徐兴许也给!话说到这儿,老半天没人吭声,只听见桥下的犁弯河水,响出汩汩叹息的流水声。好半天又有人提话头,说看见碾道房又有了人气儿又冒了青烟儿,大伙这才应和说幸亏给留下碾道房,好歹老徐念人儿了,还有个落脚地方。话题敞开,众人说起老徐在敬老院呆不住,见天儿盯着往村里撵,他想人儿呢。有人说他搁不下香久,上年纪人儿摇头,说树老恋根儿,人老惦小,念香久不假,八成心是舍不下儿女我也信!这话让人信服,众人纷纷点头,就挨帮数叨起老徐心上栓着的儿女。没名儿撇下的,人称小遭罪儿的老大艾凤楼,外号大马蜂的大姐艾凤巢,倒是没名儿的种儿。余下的,绰号一口气儿的二姐艾凤枝、打散社分地当上村长的老二艾凤台、当纸厂老板的行三艾凤池、最底下是老丫头,小名叫水灵儿的老妹艾凤娇。大伙细数数齐整整三兄弟三姐妹,哪一个不是老徐锄苗浇水,一棵棵呵护养大的?都说十指连心,漫说那没名儿那俩前撇下的,老徐好似欠人家,更放不下。何况散社后,英雄狗熊,各显其能,各奔前程,也有春风得意,也有草鸡泥腿拿不起个儿来的,老徐心不齐整,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身上的肉,剜哪儿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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