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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三个问题

    沈香引听到了电话内容,也看出鹤冲天平静之下的暗涌。

    “有事你先去处理,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鹤冲天指了指周围的瓶瓶罐罐:“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

    “报警。”

    “报警?你私闯民宅?”

    “……”好像也是。

    “我让周正过来帮你。”

    “都是害人的东西,一把火烧了也罢。”

    “还是留一手,万一之后有什么发现。”鹤冲天顺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套在沈香引身上,有些焦急的转身离开。

    度假村的项目投资巨大,建成会比碧落古镇的规模都大。

    不应该也不能出事。

    沈香引裹紧身上的衣服,遮挡满身血迹,也出了地下室。

    鹤冲天的衣服,有一股焚烧松针的侵略味道,烈烈的,很好闻。

    头顶的乌云还没有散,更加压得人喘不上气。

    现在有三个问题想不通。

    一是:刘则这么做是为什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给她找麻烦?炫技?为了恶心她?

    二是:为什么是吴桂花?

    三是:她前脚和鹤冲天打电话说知道刘则在哪住,怎么刘则后脚就能金蝉脱壳?

    周正来的时候灰头土脸,开着一辆小型货车,和他一样灰头土脸。

    从车上跳下来,周正忧心忡忡,看见沈香引一脸血,还披着鹤冲天宽大的外套,白了她一眼。

    这俩人天天神神秘秘在干什么??

    为什么沈香引一脸血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难道……血是鹤冲天的?!

    沈香引耸耸肩,手贴在外车厢,按下一个接一个整齐手印,“又不是我叫你来的。”

    周正鼻子出气:“搬什么东西?快一点!帮你弄完还得回去帮我哥。”

    沈香引琢磨:鹤冲天不是不让周正知道这件事太多么?

    是他慌乱中没功夫去想更稳妥的解决方案?

    “我自己找人搬,周正,你回去吧。”

    “不用,我哥交代我的事情我肯定办。”他撸起袖子左顾右盼的找:“搬什么?快点!”

    “我难得见有什么事是让鹤冲天都头疼的,发生了什么?”

    周正倾诉欲爆棚,夸张开口:“我哥工程上……”

    沈香引伸出手打断他:“你们的电话我听到了,埋了人,我想问这个工地怎么回事?鹤冲天在里面充当的角色是什么?还有…好好的地基为什么会开裂?”

    周正回道:“集团计划开发一座比碧落古镇规模还大的度假村,董事长把这个活交给了我哥,而不是更富经验,根基更深的周老王八,所以,最大的投资方,也就上次给你酒里下东西那个孙子,撤资了。”

    “最大投资方撤资了?”沈香引听到这里有一丝愧疚,明明是她和对面起冲突,结果把鹤冲天扯进来。

    “所以我哥为了把这事办好,赌上了全部身家。”

    沈香引:???

    “这么莽,你不拦着他?别人老江湖老谋深算,他万一……算了,谁能劝动他。”

    周正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时更加崩溃:“我哥草莽出身,你都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刀尖上如履薄冰这么多年,多少次死里逃生,不能就这么儿戏似的毁了!”

    “他才多大?二十几?长长记性也好。”

    周正难以置信的看向沈香引:“还不是你!我哥自从遇到你就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他一个人进里面捞人,不让我帮忙,让我来给你搬什么鬼东西!!”周正越说越大声,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

    沈香引挑了挑眉:“我没让你来,你可以去找他,现在。”

    “但是我哥……”

    沈香引打断他,语气施压:“你哥你哥!你有点自己的主见吗?我叫你回去帮他!现在!”

    周正咬咬牙,没再说什么,转头狂奔出去打车。

    沈香引抬头看向刘则楼上的窗户,若有所思。

    她好像想通了刘则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

    ……

    古云实穿着保安服来接她的时候,手里还拎着根棍子,一脸想要献忠的架势。

    看到沈香引脸上的血迹,更是紧紧捏着木棍,戒备起来。

    “姐姐!发生了什么!要我做什么!你说!”

    沈香引语气平淡:“搬东西。”

    “搬什么?”

    “你老家是不是在汉苗交接的地方?”

    古云实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姓古,口音又是东南这边的,长相嘛……”她不想继续说废话了:“抄了个养蛊人的老巢,把他的蛇虫鼠蚁小型农场搬走。”

    古云实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干正事就这么惊险?!

    “有…有危险吗?”

    又来了,古云实是真怂:“有,他的蛊都很厉害,还有些东西施了咒。”

    古云实吞了下喉咙:“姐姐我……”

    沈香引小腿交叉靠在车边,呼出一口烟雾眯起眼。

    她扯了扯身上罩着的西服衣领:“是你鹤爷让我喊你过来的,说遇到事找你一定靠谱。”

    “鹤…鹤爷。”古云实肩膀又抬起来一点:“那我们小心一点。”

    ……

    刘则的地下室,除了那个断了头黑黢黢的瘟神像,全部搬空。

    搬完东西,古云实像是大难不死似的如释重负:“这些东西,放哪?”

    “沈记裁衣。”

    古云实:“……”还真是不怕晦气的。

    小货车开出小区门,后轮胎大幅度咯噔一下,像是轧过一个坑。

    沈香引回头看,看到一个井盖,就在刘则单元门外不远。

    她记得,翟新厚说过,那辆运走沈月英遗体的车,隐匿在巷子后,开车的女人带着遗体消失,可能爬墙,也可能走地下通道。

    如果水井之间有相通的路线……

    那沈月英的遗体可能也曾经出现在这里过。

    会是……地下室那个大水缸似的痕迹吗?

    她联想到之前王翠兰为了刺痛她说的话:她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不可以!

    沈香引瞬间颤栗,不敢去想,她最喜欢的那张脸,被分割破坏。

    在车上,沈香引给翟新厚去了电话,要青山市到碧落古镇的地下管道分布图。

    翟新厚没多问什么,就给她发送了彩信过来。

    她没想到翟新厚这么轻易松口,也没仔细想她和翟新厚之间莫名的信任感。

    专注研究地下管道分布图。

    像她害怕但推断的那样:遗体极有可能是从没有监控的暗巷,通过管道,移到了这里。

    原来,和她隔着一条街的,除了刘则,可能还有她日思夜想的沈月英。

    ……

    回到沈记裁衣,古云实吭哧吭哧搬东西不让沈香引上手。

    她站在一楼,再次想起月英胳膊指向墙角。

    她举起胳膊,指着墙角,不是刘则的住所方向……

    到底是什么?

    沈月英想告诉她什么?

    她走近墙根,蹲下来细细看。

    忽然在墙上看到一粒小小的黑芝麻点,闪着不仔细看根本微不足道的光。

    手机忽然响起来,鹤冲天打来的。

    她其实有那么一点关心他的状况,刚想问问他具体情况。

    就听到鹤冲天压低声音,语气森然:“沈香引,你在沈记裁衣吗?”

    “在。”

    “出来。”

    ?

    沈香引将信将疑出了门,什么都没看到:“人呢?”

    只听鹤冲天语气又冷又硬:“win加R键,是调取监控画面的快捷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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