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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 我只要他死

    杨兵礼被抓之后。

    程御操控大巫师,让他和南疆的国主建议。

    由程御暂代杨兵礼的位置。

    国主本来有些犹豫,直到程御反手掏出杨兵礼通敌卖国的证据。

    据他所说,杨兵礼早就和大宁窜通好了,表面是安插探子。

    实则处处给大宁通风报信。

    国主大怒,当即同意程御接手海棠社,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

    从皇宫离开,程御跟在大巫师身后,看着前边蹒跚的男人。

    他眯了眯眼睛,知道自己的复仇之路,这才刚刚开始。

    不光是爹娘的命,自己当初受的罪,他也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程御从杨兵礼过往的信件里找到他和林平江的来往,那里边明明白白的记录着。

    这些年林平江究竟给南疆提供了多少药人。

    换来蛊毒,以此来操控朝中重臣。

    程御从袖口里掏出一个没有封皮的本子,按在沈秦端来的托盘上。

    「这里面是林平江操纵的人员名单,杨兵礼留了一手。」

    他毫不藏私。

    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林平江的仇恨。

    谢言川和沈秦对视一眼,沈大公子把本子递过去。

    趁着谢言川看名单的空闲,沈漾小心翼翼的。

    「那程大夫他们——」

    提起爹娘,程御低了低头,「当初铁矿出事,他们需要杀鸡儆猴,我按照林平江留下的地址去过一趟后山。」

    「在那看到了一个木头刻的墓碑。」

    程御声音低低的,沈漾突然想起来。

    她是给程大夫一家刻过墓碑,那时候以为程御也死了。

    和谢言川一块,在累累白骨里找不到程大夫两口子的尸骨。

    只能聊表心意。

    小姑娘喃喃,「坟头下没有尸骨。」

    程御点头,「我知道,今天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那座墓碑。」

    就算手上沾满人命,程御也知道自己该感谢的人。

    谢言川将本子放在桌子上,指骨在上边无意识的敲了两下。

    「和父亲调查的名单差不多,有这个就好办了。」

    夜色深了。

    谢言川从座位上站起来,「程公子,大宁和南疆之间,谢家军听命君上保家卫国,但林平江,有你的这份名单,我同你保证。」

    他眉眼清冷,语气郑重。

    「林家在京城撑不到今年过年。」

    程御身上的肉虫涌动,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沉默片刻,随后才眯着眼睛。

    「我不在乎什么南疆,我只要林平江死。」

    他重新带上黑色斗篷,整个人掩藏在黑暗里。

    「我也会出手,桃花村后山的墓碑,只够这一次,林平江若是落在我的手上。」

    他往门口走去,「你们也不用妄想我会将他还回去。」

    客栈的灯笼晃了几下。

    程御消失不见。

    白月疏终于喘了口气,她和程御不熟,只知道是沈漾往前的好友。

    可不管是谁,无缘无故受了这么大的罪,总是惹人心酸的。

    她叹了口气,「程御好可怜。」

    谢言川没有过夜,「备马,去京城。」

    估计连小谢将军都没想到,沈漾来了之后,事情会这么顺利。

    小姑娘的行礼都不用收拾。

    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就看着谢言川站在车队前边,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

    沈漾先开口,他马鞭搭在身侧。

    「漾漾,让沈大哥护送你回旺苍县,京城近来怕是不安全。」

    「若是不想在旺苍县玩,随商队先回明悟城,此间事了,从长计议。」

    合计是不想让自己跟着去。

    沈漾差点气笑了,她把行李箱放下,单手叉腰。

    「卸磨杀驴、呸,过河拆桥是吧,谢言川,你怎么知道到京城就用不上我了呢。」

    小谢公子吓了一跳。

    「不是漾漾,只是怕打起来,届时顾不上你的安全。」

    沈漾白了他一眼,「我去找三哥四哥,才不跟你们瞎掺和呢。」

    有她这话。

    谢言川嗯了一声,又嗯了一声。

    「路上估计要赶时间,休息不多,辛苦的很。」

    沈漾以为他又要阻止自己,小谢公子抿抿嘴,「我去给你多抱床被子,垫在马车里能舒服点。」

    他快手快脚的离开。

    白月疏贼兮兮的探出脑袋,「难得见谢公子这么贴心。」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又把脑袋伸了回去,「算了,谢公子对漾漾一直挺贴心。」

    赵克元闻言撩开帘子往马车里看看。

    还有没有再放一床被子的空间。

    从旺苍到京城。

    这其中的路程比起明悟城到旺苍也不遑多让。

    许久没有好好休息。

    车厢里放着冰盆,沈漾靠在柔软的被褥上,昏昏欲睡。

    官道太过绕时间。

    谢言川走的小路,只是偶尔趁着中午活着晚上能停下来休息片刻。

    京城那边不断传来消息。

    林家封了京城北门,放言是京城里进了别国的探子,为了皇上的安全,任何人只能进不能出。

    皇上如今根基不稳。

    几个重要的职位还是在林平江的把控下。

    他只能装作一无所知,谢诏连夜进了京城,不知道林平江从哪得到消息。

    是以连带着南门也遭封路。

    临近京城。

    夏季的雨水说来就来。

    乌黑的云彩遮住天空,树叶被刮的飒飒作响。

    沈秦在前探路,看此情况,调转马头,他扯着嗓子。

    「谢将军,恐怕会有大雨,路上不好走,前方有破庙,先进去躲躲吧。」

    这山野之间。

    路上都是泥泞。

    谢言川抬头看天,「行,通知后边队伍,歇一晚上。」

    马鞭打在马鞍上,沈秦抬着手臂。

    「谢将军有令,雨前进破庙休整。」

    沈漾听着声音撩开帘子,巨大的狂风吹的睁不开眼,四角的铃铛刮的缠在一块。

    破庙藏在树木之间,豆大的雨滴打在车棚。

    她扒着帘子,「也不知道这场雨到明天能不能停。」

    昏暗的庙宇零零散散摆着几座掉了颜色的佛像。

    暗一把地上的杂草拢在一块,留作晚上点火。

    门后有把破旧的扫把,趁着兵将去后院放马的时候,赵克元把地上随意扫了一下。

    白月疏拿袖子捂住口鼻,「云霄五岳神,这是什么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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