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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八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把野鸡放进厨房,沈漾单手摸了摸下巴,眼睛里意味不明。

    前院泡了茶。沈漾赶紧打圆场。

    许峰庆那一家是什么性子都知道,还要谢谢李三婶同他们说呢。

    也好让他们之后有个心理准备。

    等到李三护和李许氏离开。

    家里关了门。

    沈漾伸了个懒腰,「看来谢言川的法子奏效了,许大妮应该已经把镯子的事告诉她爹娘了。」

    沈汉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现在还不到时候,再等等。」

    水晶镯子本就稀罕,再加上那个盛开的玉兰花。

    许家现在多半纠结,到底是上交给衙门,还是拿出去卖银子。

    许峰庆不傻,可能不会相信那句上交衙门给赏钱。

    但同样的,他没有足够了解衙门的渠道,也不知道责罚是怎么个责罚法。

    在报复沈家和自己发财的两个天平中间。

    他们还有一段时间的琢磨呢。

    届时不管选什么,沈漾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晚上洗了个热水澡。

    睡的舒舒服服。

    早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觉着舒坦,难得赖了会床。

    楼下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

    小姑娘披着外衣爬起来,家里就沈唐自己在。

    沈秦三个人去地里看看自家种的小麦,谢言川背着弓箭上山。

    「早饭在锅里,饿了自己去吃。」

    阳光甚好。

    沈唐把之前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搬出来的医术从旧屋里往外挪。

    趁着天气好,把书页晒晒。

    沈漾手里拿了块饼子,同沈漾蹲在一块,那些手札都是沈明行一字一句写的。

    有些因为保护不当破损了边边角角。

    沈漾连蒙带猜,「这个是当归?连翘?」

    她手指着上边的字,沈唐扭头看了一眼,「对,都是些中药材的名字。」

    整整一箱子。

    沈漾嚯了一声,「四哥都认识吗。」

    沈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之前爷爷活着的时候,曾经教过我,但是我不识字,只会背和看,不会写。」

    那一箱子的书整整齐齐摆在院子里,看起来很是震撼。

    沈唐从那句话之后就有些沉默。

    最近一直忙着倒是没感觉,可突然闲下来。

    沈唐今年八岁,沈隋九岁。

    家里除了沈秦和沈汉,都是睁眼瞎。

    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有反差,沈漾曾答应过沈唐,一定会会送他们去读书。

    后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沈唐没有表示过自己的想法,今天这话脱口而出,坦坦荡荡。

    沈漾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她拍了拍沈老四的肩膀,「四哥,放心吧。」

    小姑娘的眼神带着坚毅。

    沈唐有点莫名,想多问最后却默默收了回去。

    突然闲下来,沈漾换了身轻便的春装。

    一个人溜溜达达往后山走,上回谢言川在竹林捡到点好东西。

    她好像很久没来竹林了,一个人的中午还是有些安静的。

    竹叶被风吹的飒飒响,小广场上落满竹叶,中间有几道车印子约莫是谢言川留下来的。

    往前程御还是个流鼻涕的小娃娃,那时候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荷花池里的荷花早都谢了。

    几枝莲藕叶子枯黄的飘在水面。

    沈漾拿袖子擦了擦石凳,单手撑着脑袋

    ,闭着眼睛。

    阳光折射在脸上,她被晒的昏昏沉沉,隐约听见有人喊了声漾漾。

    像是程御的声音。

    沈漾从睡梦里惊醒,抬眼看着的却是背着弓箭的谢言川。

    他手上拎着两只死透了的野鸡,替自己遮住刺眼的阳光。

    「漾漾。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程御的声音只是做梦。

    沈漾叹了口气,「在家蹲着无聊,就出来逛逛,这是你打的?」

    家里的箭杆不多。

    谢言川把野鸡拎起来,「嗯,一早上只看见这两个,晚上可以炖着吃。」

    「你还要睡会吗,还是回家。」

    小谢公子长身玉立,沈漾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吧,一块回去吧。」

    黑色纱衣的衣摆卷动软黄长裙,沈漾最近长高不少,但还只到谢言川的肩膀。

    他俩渐行渐远。

    竹林里起了风。

    厚厚的竹叶下隐约露出一点红色。

    无人在意。

    他们到家的时候,沈秦三个人也回来了。

    肩上扛着锄头,后边是大片的烟火人家,一路说说笑笑。

    「地里的麦苗长的不错,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没管,里边的杂草有点多。」

    中午吃饭,沈秦端着碗,田地是农户收成的保证。

    就算在外边做工,他们也从来不会想着荒废。

    沈汉点点头,「估计得锄几天。」

    好在家里得地不多,就那一亩。

    沈漾本来说下午去帮忙,沈秦没让,妹妹好不容易养得白白嫩嫩,这种体力活就不需要她了。

    只说之后有什么事,让她该忙就忙自己的。

    谢言川第二天送沈漾去白家铺子。

    开春之后。

    铺子现在生意渐渐好点,有以前的老顾客过来订家具,虽然要的不多,勉强够父女俩生活的。

    铺子里的家具都是现成的。

    白敬年想着趁现在天气好,在多订点板子存家具。

    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刘叔那边毁约,根本进不来木料。

    到的时候,铺子里有些安静,昨天打的野鸡还是一只,处理干净,沈漾拎着喊了一声。

    白敬年从里屋出来,「白叔。」

    沈漾打了声招呼,白敬年脸上带笑,眼睛里却有些忧虑,「沈姑娘来啦。」

    说话之间,白月疏从屋子里出来。

    她面上看起来倒还好,沈漾同白月疏往后院走,顺手把野鸡递过去,「白叔怎么了,不太开心的样子。」

    白月疏叹了口气,把木料这事说了,谁也想不到刘叔会毁约。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仅刘叔那边,我爹认识的几个木料场子也都没货了,他最近愁这事呢。」

    白月疏随口一说。

    谢言川坐在客厅,门口有个门槛,沈漾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脚踢上去。

    还好白月疏眼疾手快,急忙掺住,「想什么呢,看路啊。」

    谢言川半拉屁股都抬起来了,看着沈漾没事又坐下。

    白敬年陪着谢言川说话。

    沈漾放下胳膊,看了几个人一圈,「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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