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当街密谋
“我……我是为了佳佳而来。”我看向杜秀珍：“你听说过佳佳的事吗？”
“听说了。”
“那你知道是小穆杀了她吗？小穆杀她立投名状，才使襄主带他会盟。”我说着，又悲伤起来。
“不会的，穆大哥怎会杀我们自己人？佳佳姐可是你们未队的副队长。”刘家宝率先表示怀疑。
“没错，穆大哥做事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他肯定有他的计划，你放心吧，佳佳姐不会有事的。”杜秀珍也平静地说，她见我伤心，又安慰道：“穆大哥选我加入天眼密探时就告诫过我，作为密探，不能光依靠眼睛去判断，因为你的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你。说不定，你看到的佳佳姐被穆大哥杀了的情景都是假象而已。”
我早料到她会袒护小穆，跟王易成他们一样，始终还认定王佳佳被杀是小穆的计划之一。怕是小穆欺骗她说王佳佳是假死，她就天真的以为王佳佳还活着，所以连昨天上午王佳佳下葬都没有去送最后一程。
“李兄是特地来找我的？”向文博果然聪慧，盯着我看上一阵，猜出了我的企图。
“是。”
“不知所谓何事？”
我看了一眼刘家宝和杜秀珍，把心一横：“向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可有良策破坏小穆与吐蕃结盟？”
向文博微微一笑：“如果小穆要对襄州不利，我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他。可如今，他只是假借结盟实施自己的计划，我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还能去添乱呢？”
我失望极了：“你就这么相信他？”
向文博点点头：“小穆说过，我们各队都要绝对信任，是他一手组建了我们天眼密探，他是我们的首领，我们又怎能质疑他呢？”
我冷笑一声：“知道什么叫愚忠吗？我以为你饱读诗书，有自己的见解，没想到你也如他们一般，不想原因，不衡量利与弊，只知道对小穆唯命是从。”
向文博有些不悦：“我不是书呆子，我相信我的判断，我从没见过有谁能像小穆一样，毫无官样，真正把百姓放在心里，他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官了。我不相信这么一个人，会是个伪君子。”
“没错没错，我前天听说佳佳姐死了，伤心极了，于是去客栈找穆大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一切全是他的计划，让我不要轻信。他还让我过两天来找向大哥，让向大哥编一些童谣来，等过元宵节的时候，让全城小孩儿一起传唱。”
“童谣？什么童谣？”刘家宝有些激动：“我也可以帮着传。”
“就是有关弘扬我大唐精神，顺带还要羞辱一下吐蕃之类的。我也从没写过这些，还在努力想哩。”向文博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头，说道。
“那你慢慢想，就当我没来过。”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朝大门走去。
“江湖哥，你去哪儿啊？”刘家宝在后面喊道。
我拉开大门，回头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报仇！”
报仇，我要替王佳佳报仇！
可……难道真是我错了？
……
“江湖兄弟，江湖兄弟，这儿！”
我正晕晕乎乎地信步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循声看去，只见宋二郎与苏小吕鬼鬼祟祟地躲在街角的一棵树后，朝我连连招手。
我快步上前：“怎么了？”
“来，过来说话。”苏小吕朝一边指指，领头来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宋二哥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吧？”我问道。
苏小吕点点头：“嗯。”
“那你信我吗？还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毫不犹豫地相信小穆？”我又问，如果他也不信我，那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以我混迹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小穆那个人不简单，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苏小吕揪着唇边几根稀疏的老鼠胡，皱着眉头分析道。
“你也认为小穆有反心？”宋二郎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小声问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苏小吕反问道，续而抓耳捞腮一番，接着道：“我原本带着孩儿们浪迹天涯多自在，从来不会受制于人，你们知道我为何会同意替小穆效命吗？”
“为什么？因为他可以资助你养孩子？”我猜测道。
“这也算一个原因，可最关键的是，我出手那么多次，唯独偷不到他身上的钱袋，愿赌服输，我只能臣服于他了。”苏小吕羞愧地说：“我外号神偷五不取，我不偷的人不会去动他，可除了那五类人，我想偷的，必定会得手。可是，到小穆这儿就是个例外，他的警惕性特别高，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
我疑惑了，想到前天小穆踢在腹部的那一脚，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不会小穆会武功吧？”
“龙雨寒、林舒他们也会武功，我还不是照偷不误，除非小穆的武功高深莫测，所以他的反应才会超乎常人。”苏小吕认真分析道。
宋二郎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小穆，他不是个书生么？你们居然怀疑他会武功，而且武功还高深莫测？”
“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到个理由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了。”苏小吕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又道：“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小穆在夷陵当县令时，外号‘鬼县令’，都说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轻功卓绝，所以才让人看不到影儿。”
“啊？我也就只是猜测而已。”听苏小吕肯定，我倒是不安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苏小吕问道，看向我：“你真的打算杀了小穆，替王佳佳报仇吗？”
我坚定地回道：“当然，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佳佳不能白死，可我又没有证据通过律法定他的罪，只有想办法杀了他，替佳佳报仇。”
“可他毕竟是钦差，要杀他谈何容易？”宋二郎脸色更沉了：“先不说他行踪不定，就算知道了他的下落，他的身边也有高手护卫，而且，有可能他自身就武功高强。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我也犯难了：“这个我知道，我原本打算偷偷联络其他密探，大伙儿一起想想办法，找到小穆通敌的罪证，这样以来，不但可以避免襄州陷入敌手，更是可以让圣人派人下来查他，如此，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替佳佳讨回公道了。”
苏小吕贼眉一挑：“要想圣人派人查他还不容易？小穆到襄州后整顿官治，原来永清县彭县令就因为玩忽职守，不但被他贬了职，还打断了腿。你觉得他心中不会有怨恨吗？”
我心头一喜：“你的意思是……让那个被贬的狗官彭仑来对付小穆？”
“哈哈哈哈，苏某原本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也就只能想到这些卑鄙的法子了。如果小穆真是好官，我倒是会帮他防着被彭仑报复，可是如今小穆居然想勾结敌国，那就别怪我无耻了。”
我看着苏小吕贼眉鼠眼的样子，突然觉得是那么可爱。
“果然是个好办法，如果小穆真的通敌，刚好判他的罪，如果他是无辜的，也只能算是彭仑私心报复，也与尔等无关。”一人拍手称赞道。
“什么人？”苏小吕大惊，率先朝路口跑过去。
我和宋二郎也紧随其后，三人异口同声：“李大夫！”
李回春靠着墙，药箱放在地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不知他到这儿多久了，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我们多少谈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在替穆娘子诊平安脉吗？”我问道，只觉得心里慌慌的。
李回春终于睁开了眼睛：“诊个脉而已，用得了多久，我连龙雨寒的伤都治了，人家又没留我吃饭，我还不走？
我可不是要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啊。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们三人钻进了这条巷子里，知道你们肯定有事相商，怕被外人偷听了，所以在这儿替你们把风哩。这天眼密探的事，怎可当街讨论，你们下次就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
“李大夫，你……你都听到了啊？”苏小吕羞愧地脸都红了：“你不会去找小穆告密吧？”
“告密？我为何要告密？”李回春一脸茫然。
宋二郎尴尬地笑笑：“你不是小穆最好的朋友吗？我们……我们在这儿密谋要对付他，你会无动于衷？”
李回春淡淡一笑：“小穆的朋友多了，难道你们不是？”
“我们……”苏小吕和宋二郎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曾经是。”我肯定地说，续而又有些伤感了：“可是现在不再是了。就好比你和小穆再好，他若是杀了穆娘子，或是杀了你的妻子女儿，你还会当他是朋友吗？”
李回春叹了口气：“当然不会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如此，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理解又如何？”
“那你会去向小穆报信吗？”我担忧地问。
“不会！”
不会？我有些不信，他和小穆又没有什么仇恨，以他们深厚的情谊，他会选择任我们对付小穆？
我狐疑地看着这个挂着医者身份的江湖人，不知他到底有何企图。神出鬼没，高深莫测，这个李回春，怎么感觉跟小穆一样诡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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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是小穆杀了她吗？小穆杀她立投名状，才使襄主带他会盟。”我说着，又悲伤起来。
“不会的，穆大哥怎会杀我们自己人？佳佳姐可是你们未队的副队长。”刘家宝率先表示怀疑。
“没错，穆大哥做事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他肯定有他的计划，你放心吧，佳佳姐不会有事的。”杜秀珍也平静地说，她见我伤心，又安慰道：“穆大哥选我加入天眼密探时就告诫过我，作为密探，不能光依靠眼睛去判断，因为你的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你。说不定，你看到的佳佳姐被穆大哥杀了的情景都是假象而已。”
我早料到她会袒护小穆，跟王易成他们一样，始终还认定王佳佳被杀是小穆的计划之一。怕是小穆欺骗她说王佳佳是假死，她就天真的以为王佳佳还活着，所以连昨天上午王佳佳下葬都没有去送最后一程。
“李兄是特地来找我的？”向文博果然聪慧，盯着我看上一阵，猜出了我的企图。
“是。”
“不知所谓何事？”
我看了一眼刘家宝和杜秀珍，把心一横：“向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可有良策破坏小穆与吐蕃结盟？”
向文博微微一笑：“如果小穆要对襄州不利，我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他。可如今，他只是假借结盟实施自己的计划，我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怎还能去添乱呢？”
我失望极了：“你就这么相信他？”
向文博点点头：“小穆说过，我们各队都要绝对信任，是他一手组建了我们天眼密探，他是我们的首领，我们又怎能质疑他呢？”
我冷笑一声：“知道什么叫愚忠吗？我以为你饱读诗书，有自己的见解，没想到你也如他们一般，不想原因，不衡量利与弊，只知道对小穆唯命是从。”
向文博有些不悦：“我不是书呆子，我相信我的判断，我从没见过有谁能像小穆一样，毫无官样，真正把百姓放在心里，他真的是这世上最好的官了。我不相信这么一个人，会是个伪君子。”
“没错没错，我前天听说佳佳姐死了，伤心极了，于是去客栈找穆大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一切全是他的计划，让我不要轻信。他还让我过两天来找向大哥，让向大哥编一些童谣来，等过元宵节的时候，让全城小孩儿一起传唱。”
“童谣？什么童谣？”刘家宝有些激动：“我也可以帮着传。”
“就是有关弘扬我大唐精神，顺带还要羞辱一下吐蕃之类的。我也从没写过这些，还在努力想哩。”向文博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头，说道。
“那你慢慢想，就当我没来过。”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朝大门走去。
“江湖哥，你去哪儿啊？”刘家宝在后面喊道。
我拉开大门，回头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报仇！”
报仇，我要替王佳佳报仇！
可……难道真是我错了？
……
“江湖兄弟，江湖兄弟，这儿！”
我正晕晕乎乎地信步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循声看去，只见宋二郎与苏小吕鬼鬼祟祟地躲在街角的一棵树后，朝我连连招手。
我快步上前：“怎么了？”
“来，过来说话。”苏小吕朝一边指指，领头来到一个没人的巷子里。
“宋二哥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吧？”我问道。
苏小吕点点头：“嗯。”
“那你信我吗？还是……你也像其他人一样，毫不犹豫地相信小穆？”我又问，如果他也不信我，那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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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认为小穆有反心？”宋二郎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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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了，想到前天小穆踢在腹部的那一脚，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不会小穆会武功吧？”
“龙雨寒、林舒他们也会武功，我还不是照偷不误，除非小穆的武功高深莫测，所以他的反应才会超乎常人。”苏小吕认真分析道。
宋二郎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小穆，他不是个书生么？你们居然怀疑他会武功，而且武功还高深莫测？”
“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到个理由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了。”苏小吕摇了摇头，想了片刻又道：“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小穆在夷陵当县令时，外号‘鬼县令’，都说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轻功卓绝，所以才让人看不到影儿。”
“啊？我也就只是猜测而已。”听苏小吕肯定，我倒是不安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苏小吕问道，看向我：“你真的打算杀了小穆，替王佳佳报仇吗？”
我坚定地回道：“当然，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佳佳不能白死，可我又没有证据通过律法定他的罪，只有想办法杀了他，替佳佳报仇。”
“可他毕竟是钦差，要杀他谈何容易？”宋二郎脸色更沉了：“先不说他行踪不定，就算知道了他的下落，他的身边也有高手护卫，而且，有可能他自身就武功高强。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我也犯难了：“这个我知道，我原本打算偷偷联络其他密探，大伙儿一起想想办法，找到小穆通敌的罪证，这样以来，不但可以避免襄州陷入敌手，更是可以让圣人派人下来查他，如此，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替佳佳讨回公道了。”
苏小吕贼眉一挑：“要想圣人派人查他还不容易？小穆到襄州后整顿官治，原来永清县彭县令就因为玩忽职守，不但被他贬了职，还打断了腿。你觉得他心中不会有怨恨吗？”
我心头一喜：“你的意思是……让那个被贬的狗官彭仑来对付小穆？”
“哈哈哈哈，苏某原本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也就只能想到这些卑鄙的法子了。如果小穆真是好官，我倒是会帮他防着被彭仑报复，可是如今小穆居然想勾结敌国，那就别怪我无耻了。”
我看着苏小吕贼眉鼠眼的样子，突然觉得是那么可爱。
“果然是个好办法，如果小穆真的通敌，刚好判他的罪，如果他是无辜的，也只能算是彭仑私心报复，也与尔等无关。”一人拍手称赞道。
“什么人？”苏小吕大惊，率先朝路口跑过去。
我和宋二郎也紧随其后，三人异口同声：“李大夫！”
李回春靠着墙，药箱放在地上，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不知他到这儿多久了，也不知他到底听到了我们多少谈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在替穆娘子诊平安脉吗？”我问道，只觉得心里慌慌的。
李回春终于睁开了眼睛：“诊个脉而已，用得了多久，我连龙雨寒的伤都治了，人家又没留我吃饭，我还不走？
我可不是要故意偷听你们说话啊。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们三人钻进了这条巷子里，知道你们肯定有事相商，怕被外人偷听了，所以在这儿替你们把风哩。这天眼密探的事，怎可当街讨论，你们下次就不能找个隐蔽的地方？”
“李大夫，你……你都听到了啊？”苏小吕羞愧地脸都红了：“你不会去找小穆告密吧？”
“告密？我为何要告密？”李回春一脸茫然。
宋二郎尴尬地笑笑：“你不是小穆最好的朋友吗？我们……我们在这儿密谋要对付他，你会无动于衷？”
李回春淡淡一笑：“小穆的朋友多了，难道你们不是？”
“我们……”苏小吕和宋二郎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曾经是。”我肯定地说，续而又有些伤感了：“可是现在不再是了。就好比你和小穆再好，他若是杀了穆娘子，或是杀了你的妻子女儿，你还会当他是朋友吗？”
李回春叹了口气：“当然不会了。”
“所以我现在就是如此，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理解又如何？”
“那你会去向小穆报信吗？”我担忧地问。
“不会！”
不会？我有些不信，他和小穆又没有什么仇恨，以他们深厚的情谊，他会选择任我们对付小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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