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梦中强吻女帝,被找上门了怎么办 > 第97章 魂牵梦萦,月下美人

第97章 魂牵梦萦,月下美人

    随即,江晨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是景峰在叹息。

    月光被乌云遮住,正在「采月」的景峰,理所当然受到了影响。

    江晨心中忽然一动,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今夜这么明媚的月色,莫非是因为景峰「采月」的缘故,所以从营地里看起来格外皎洁无瑕?

    本少侠之所以突然心血来潮,捕捉到了那一丝多少人苦寻数十年而不得的契机,竟然是多亏了景峰相助?

    如果没有景峰在附近吸采月华,本少侠也不会那么快就内外交汇,踏出关键一步!

    江晨脸上浮现一抹古怪之色——

    景大团长如果哪天发现事实的真相,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而东边山坡上来回踱步的卫吉,也浑然不知,他苦苦等待的对手,如今更加不会把他当成对手。

    次日一早,队伍再度开拔。

    翠衣少女好像头一回认识江晨,一脸惊奇的表情,围着江晨左看右看。

    “晨哥哥,你好像跟昨天不一样了。”

    “是不是变得更加威武雄壮了?”江晨面上略带几分得色。

    经过半个晚上的休整,江晨在睡梦中顺理成章地步入了六阶「搬血」之境。

    对于继承了沸腾血脉的江晨来说,所谓“血如汞浆”已成事实,这一境几乎不存在什么关隘,只需稍加熟悉,就能驾驭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

    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消化完赤阳留给他的馈赠,修为直追当初的赤阳,只欠缺一点实战经验。

    他相信,凭着自己六阶「搬血」体魄与五阶「出窍」神通,就算正面对上武炼,也能战而胜之!

    前所未有的力量带给江晨前所未有的信心,就连翠衣少女似乎也被他此时焕发的自信所感染,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微笑着轻轻说道:“确实,看上去强壮了些,愈发鲜嫩可口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云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了江晨半晌,目光最后落到他眉心处,吊足了他的胃口,才慢悠悠地道:“只不过你印堂上的黑气也越来越重了,看起来像被很厉害的邪神盯上了啊。”

    “邪神?”江晨下意识瞥了一眼远处的何半仙,怀疑云素是不是跟那老神棍串通好了一起来吓唬自己。

    “没错。”云素闭上眼睛抽了抽鼻子,煞有介事地道,“有点像浮屠教那群秃子的味道,但十分阴森,十分邪恶,又有点像青冥殿的那帮活死人……”

    “那到底是像浮屠教还是青冥殿?”

    “浮屠教多一点吧,尸臭味里面还夹杂了一些檀香味。晨哥哥,你的鼻子不是比野狗还灵吗,怎么自己闻不出来?”

    见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江晨也有些狐疑起来。

    江晨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递给翠衣少女:“云姑娘,多谢伱的提醒,这串珠子就送给你做谢礼吧!”

    “珠子有什么用?你要是真有诚意,就把玉佩送我好了……”云素嘴上抱怨着,还是伸手接过了佛珠,随意把玩几下,“你怀疑这串佛珠有问题?我倒觉得不是它。”

    “不是佛珠,那会是什么有问题?”

    “也许是你的那块玉佩有问题。”云素一边说着,一边把佛珠串在了玉白的细腕上,“干脆一并送我好了。”

    两人交谈时,前方的林水仙也在林曦耳边嘀咕:“瞧,他们开始交换定情信物了……不过拿佛珠当信物也是奇怪,莫非想要一起出家当和尚?”

    林曦没好气地道:“你老是管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小姐你不也听得津津有味吗?”

    “都是你在说,我根本不感兴趣——卫吉!”

    林曦说到一半,看见卫吉大步朝江晨走去,忍不住提高声音叫起来。

    卫吉对林曦的喊声充耳不闻,气冲冲地走到江晨面前,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没胆的鼠辈,言而无信的小人,欺软怕硬的脓包,无耻下流的软蛋……”

    江晨偏过头避开卫吉的唾沫星子,一只手掏了掏耳朵,等卫吉一口气骂完,才慢条斯理地道:“看不出来,卫兄你骂街的功夫也堪称一绝。你上辈子一定是女人吧?”

    “我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敢赴约?”

    卫吉两眼布满了血丝,大概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早上怒气冲天。

    “哦,昨晚睡得太沉了,一觉醒来就天亮了。”

    江晨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卫吉愈发怒不可遏。

    卫吉正要发作,旁边翠衣少女又插进来一句:“我可以作证,晨哥哥昨晚睡得可香了。”

    这种话无疑让人浮想联翩。

    江晨瞪了云素一眼,云素吐了吐舌头。

    卫吉看着他俩人眉来眼去,虽然满腔怒火,却也不好迁怒于一个女孩子,只重重地从鼻子哼出一声:“你要是个有种的,就别躲在女人后面,今晚申时三刻,我还在东边等你!”

    说完他转过身,听见背后传来江晨和云素的交谈:“晨哥哥,你要去吗?”

    “你觉得我该去吗?”

    “不该!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每回约你都是在半夜?”

    “对呀!大晚上的,安安心心睡觉不好吗?”

    “是啊!春宵苦短,谁有空出门闲逛?你半夜出门闲逛吗?”

    “不出门。你呢?”

    “正经人谁专挑半夜出门?”

    “半夜出门的能是什么好人?”

    “吃饱了撑的!”

    卫吉将这些嘲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气得浑身发抖。

    但没等他发作,林曦走了过来,朝他下令:“卫吉,你到前面去开路!”

    卫吉的满腔不忿只能咽回肚里,提枪上前开路。

    第二天的路途,仍然还算平静。

    傍晚安营之后,云素看了看江晨的脸色,摇摇头:“气色越来越差了,如果用阴阳师的眼光来看,你现在差不多算是一具尸体了。”

    江晨诧异地捏了捏眉心:“不会吧?我现在感觉很好啊,比任何时候都好!你的望气术到底准不准啊?”

    云素也不太肯定,沉吟道:“的确,你现在已经是六阶「搬血」体魄,阳气逼人,神鬼难侵,跟你的面相十分矛盾……”

    “所以是你看错了吧?”

    “不一定。”云素想了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从你脸上的黑气浓度来看,其实也就是这一两个晚上的事情,就能揭晓答案。你要是想谨慎一点,最好别睡觉,免得在梦里一睡不醒。”

    “明天还要赶路,不睡觉怎么行?”

    “还有个办法。”云素的唇角翘得更高,“我可以贴身保护你,不过我的报酬是很贵的……”

    “又想打玉佩的主意?没门儿!”

    云素悻悻地哼哼两声:“那你自己保重。如果明天看到你的尸体,我会帮你料理后事的。”

    “我谢谢你的吉言。”

    子时。

    露重,夜沉。

    万籁俱静,虫鸟无声。

    江晨在帐篷里熟睡。

    “小晨……”

    昏沉的黑暗中,好像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

    睡梦里的江晨,忽然身体打了个哆嗦,无端惊醒过来。

    他只觉得心悸难耐,浑身莫名冒汗,仿佛做了一场噩梦,却又想不清梦里的情形,只是眼眶微微湿润。

    邪祟入梦?

    江晨睁开眼睛,抚摸着胸口,只觉心脏跳得好快,却全然不知缘故。

    按理说以他六阶「搬血」境的体魄,又淬炼过颅骨,洗涤过脑髓,已是万邪不侵之躯。

    除非是「阴神」境强者出手,否则寻常鬼物根本无法靠近他周身一丈之内。

    然而此刻心悸难平,又是为何?

    正当他惊疑之时,忽听呜呜的低响,帐篷的帘摆被吹动,刮入一阵冷气来,盘绕回旋,木条上布片乱飞。

    那阵冷气逼得江晨毛发皆竖,定睛看时,只见一团稀薄的白色雾气在榻前凝聚,模模糊糊像个人形,口中发出空幽的声音,飘渺得如从天边传来:“小晨,快走,往西边走,小心浮屠教……”

    说到一半,那人影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后半截话无法出声。

    江晨揉了揉眼睛,仔细分辨片刻,疑惑地道:“你是……阿莫?”

    阿莫乃是晨曦猎团的咒法大师,练气七阶「吞日」境,江晨离家时身上携带的《御风咒》,便是出自阿莫的手笔。

    但这雾气阴冷涣散,似鬼似魅,不像是阿莫常用的纸人傀儡……

    那团人形雾气焦急地在原地盘旋了两圈,忽然发出一声呼啸,竟朝着江晨迎面扑过来。

    江晨大叫一声,仰面后退两步,面色殷红如血,心跳如擂鼓,大汗涔涔而下。

    许久之后,他才缓过神,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嘴里喃喃道:“阿莫,你在搞什么鬼?”

    他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宇间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阿莫为何突然给我传信,莫非晨曦出事了?”

    江晨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念头荒谬可笑。

    晨曦乃天下最顶尖的猎团,有大哥坐镇,能出什么事。

    反倒是自己如今陷入麻烦之中,一步行差就可能万劫不复。

    阿莫平日就喜欢玩弄恶作剧,莫非又用这种方式跟本少侠开玩笑?

    江晨坐回榻上,打算继续睡觉。

    不过这之后心里始终隐隐不安,心浮气躁,辗转难眠。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豪迈不羁的大哥江源,酒肉和尚董无垢,喜欢恶作剧的阿莫,外冷内热的白莲,惹祸精貔貅,三绝公子柳箫……

    恍惚中江晨好像又回到了晨曦,与朋友们打闹,一如旧时往日。

    即便是穿越而来,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与江晨融合,两人即为一人,晨曦就是他的家。

    然而回归现实,发现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的时候,惆怅和孤寂便如潮水般涌来,在心头挥之不去。

    夜深人静,本少侠想家了……

    风又起,夜色凝。

    一缕轻轻的笛音从窗外飘入,钻入江晨的耳孔。

    笛声幽幽澈澈,如一片轻叶,随风飘零。

    寄托愁思缕缕,惹人黯然销魂。

    吹笛者似乎要将自己一腔心血倾注,让埋在内心最深处的哀愁与悲痛在这无人的深夜得到些许释放。

    江晨凝神倾听片刻,不由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帐篷,循着笛声往营地外走去。

    他来到北边小树林后的土坡前,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背对自己,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正低首吹奏着凄迷的曲调。

    从背影看来,正是林曦身边的那位蒙面侍女。

    她吹得入神,连身后有人接近都未察觉,单薄的衣衫被夜风吹得凌乱。

    那消瘦的背影让人怀疑,如果风再大一点,是否会将她吹下山坡?

    江晨聆听许久,待她一曲将歇,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吹笛子?”

    女子这才发现背后有人,身子微微一抖,迅速戴上面纱,低头握紧了手中翠绿长笛。

    “同行好几天,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姑娘可否赐教?”

    女子不说话,也不转身,背对着江晨,埋着头,缩着脖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像一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孩子。

    江晨狐疑道:“姑娘,我俩以前有什么过节吗?你好像很怕我?”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没有。”

    她的嗓音优美动听,却有点不自然,像是故意夹着嗓子说话。

    江晨道:“既然我以前没有得罪过姑娘,为何姑娘不愿以正脸对我?”

    女子犹豫了片刻,缓缓转过身来,面向江晨。

    她依然低着头,大半容貌被面纱遮掩,只露出一双如烟似雾的眼眸,带着些许凄迷之色,不敢正眼与江晨对视。

    她右手拿着笛子垂在背后,五根手指不觉攥得发白。

    江晨十分疑惑,他从这女子身上感觉到的不仅是紧张,还有恐惧。

    她为什么这样怕我?是我的名声太烂了吗?她把我当成淫贼了?

    “姑娘一定是怪我唐突了。”江晨目光落在女子面纱上,注视良久,缓缓道,“其实,当初第一眼看到姑娘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姑娘可否摘下面纱,让我一睹芳容?”

    女子似乎因这句话受到了惊吓,往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身后就是山坡,一脚踩到空处,“啊”的一声惊叫往后跌去。

    江晨急跨一步上前,伸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托,扶着她重新站稳,温煦说道:“姑娘不必惊慌,如果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

    女子浑身剧颤,像受惊兔子一样跳起来,想要挣脱江晨的手臂。

    江晨见她反应这么激烈,也不好勉强,与她一触即分。

    女子好不容易才站稳,但手里的翠绿长笛却脱手而落,向坡下滚去。

    她慌忙想要去追,却听耳后传来江晨的声音:“姑娘别急,我去把它捡回来。”

    江晨脚下一点,轻巧地跃下半坡,俯身展臂,五指一捞,便将那支笛子抄入手中。

    而后他另一只手掌在地上轻轻一拍,身子飘飞而起,紧接着脚尖踩过另一根枯枝,身形好像没有重量似的凌空连纵两丈,回到女子面前。

    女子瞧着他一系列飘逸如风的身法纵跃,心头暗暗震骇,垂下头颅,假装瞧着自己脚尖。

    江晨用衣袖拂去笛子上的尘土,笑道:“刚才我听姑娘吹笛,曲调中多是悲切凝涩之意,十分凄苦,想必有烦心事。不过,古人云,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姑娘若不嫌弃,我愿为姑娘吹奏一曲,请姑娘品鉴。”

    说着,他把笛子拿在嘴前,轻轻吹奏起来。

    曲调悠扬,若春雪融化,寒泉滴淌,流水潺潺,婉转挥洒间牵动着风声,周遭一切都变得宁谧。

    女子心头一跳,只觉自己内心也为之而动,仿佛不受控制,胸中的悲伤、软弱、痛苦,似要随着这悠扬的笛声一并飘散在风中。

    再看眼前的少年,本就英俊潇洒,此刻又穿着一袭胜雪白衣,长身立于皎洁的月光下吹笛,更显得清逸出尘,玉树临风,恍若谪仙一般。

    女子的心脏不由加快了跳动,想起了自己前日说的那句话:“他拥有神仙般的外表,恶鬼般的心肠……”

    现在,这个常在梦中徘徊的身影确确实实地站在了自己面前,再一次印证了自己所说的正确性。

    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无法保持平静,时间越久,就越是难以自持。

    女子慌忙封闭内心,脑袋垂得更低,暗暗用指甲钉入肉里,来抵御这洗濯人心的曲调。

    一曲终了,余韵渐歇。

    江晨放下笛子,略带一丝期盼地问道:“姑娘觉得如何?”

    女子轻声道:“公子这一曲,小女子如闻仙乐,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江晨爽朗一笑,将笛子递还给她,问道:“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知晓姑娘的芳名?”

    女子低下头,好像十分羞涩忸怩,用蚊呐般的细小声音说道:“伊愁。”

    “原来是伊姑娘,幸会。”

    江晨嘴上客套,心里却暗暗皱眉。

    伊愁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过,是真名吗?

    可我对她明明有种熟悉之感,以前应该见过才对……

    江晨很想把女子的面纱揭开,看一看她的容貌,但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就未免太失礼了,恐怕会坐实淫贼之名。

    “夜已深,小女子告退,公子也早点歇息。”

    女子告辞离去,只余一缕幽香,久久不散。

    江晨抽了抽鼻子,喃喃道:“跟林水仙同一款香水……”

    女子快步走回帐内,衣服都没解就躺了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既是后怕,又是焦躁,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人在月光下吹笛子的那一幕画面,浑身泛起一股莫名的灼热,翻来覆去,冷热交加,辗转难眠。

    良久,她终于缓了过来,擦了一把脸,低头看着手里紧握的翠绿长笛,咬紧银牙,喃喃地道:“我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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