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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收获禁军军心,陛下真乃千古仁君

    紧临祭坛的朝廷官员们无语地望着皇帝陛下的身影。

    请问,您老在皇宫里待的好好的,是怎么听到夫差亲口说,不让一粒粮食送到京城来的?

    李乾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反正夫差也不在这,没法自证清白。

    再说了,现在没说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说,这种情况一律按说了处理。

    刚才吼了几嗓子,李乾的面色有些涨红。

    望着下方禁军,他轻轻点着头,虽然方才只有那么一半左右的禁军肯配合他回话,但也足够了。

    毕竟是第一次露面,要求不能太高。

    李乾清了清嗓子,继续给夫差上眼药:“逆王夫差,不忠不孝,他父亲在攻打越国时身中流矢亡故,临死前让他替父报仇,一定要杀死越王勾践!”

    “可如今吴越作战时,夫差竟然放出话来!只要勾践奉上越国的美女,他就可以饶过越王勾践的性命!”

    “为了越国的美女,此人居然放弃了杀父之仇!”

    下方禁军中传来一阵哗然和哄笑声。

    其实京中早有这样的流言,只不过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

    但如今听到皇帝陛下亲口说出来,禁军们才恍然大悟!

    陛下都说了,那应当就是真的了吧?

    世上竟然真有如此极品?

    哄笑声渐息,但禁军们的讨论声却不息。无形之中,他们对夫差的观感又恶了几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为了女色放弃这样的血海深仇。

    夫差这种人,实在是该遭人背弃。

    李乾其实不知道夫差说没说,但还是那句话,夫差没法辩解,一律按说了处理。

    他接着高声道:“此人非但品行恶劣,而且残忍暴戾,四处挑起争端,侵占周围诸侯国的土地,吴国百姓早已不堪多年战火,吴国士兵早已在一次次征战中身心俱疲,不堪再战!”

    “吴国周围的楚国、越国、齐国更对夫差痛恨至极,早就有了拔除此毒瘤之心,遣使请朝廷主持公道!”

    “朕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意再起灾祸,令百姓流离,便下了一道旨调停他们的征战!可夫差此贼实在是狂妄至极,非但无视朝廷法度,而且还断了京城漕运!”

    “朕劝他不要那么狂,夫差却对朕说,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和我斗!”

    祭台周围的一众大臣则齐齐无语,请问陛下您怎么又和夫差对上话了?

    李乾接着高声道:“夫差还对朕说,让朝廷里那些歪瓜裂枣、人模狗样的文官武官们都把他们牛黄狗宝藏好了,等他杀到京城来,就全给他们掏干净!”

    大臣们望着上面不断高呼的皇帝陛下,心中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冲动。

    好想把他推下去。

    请问怎么才能压制住这种冲动?在线等,挺急的。

    山下禁军们则齐齐哗然,他们倒是没怀疑这话的真假,毕竟皇帝陛下用书信和夫差往来也没什么奇怪。

    但作为老京城人儿,谁还没点优越感?

    夫差这货竟然还想杀到京城来?

    “他说断了漕粮只是第一步,等京城的百姓没得吃饭了,抛家弃室,等京城的禁军没了粮饷,饿得骨瘦如柴!他就带着吴国的大军杀到京城,把京中禁军杀个精光,把京城踩在他脚下!!”李乾的声音继续从祭台上传到山脚下。

    禁军们的躁动再盛几分。

    卧槽,这就是夫差??

    秦王汉王都没你这么狂吧?

    李乾观察着禁军们的反应,心知火候差不多了。

    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诸位将士们!你们想想,你们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着美滋滋的小日子!突然夫差就带着兵杀过来了!”

    “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绝对不行!”“不能!”……

    一道道怒吼声从禁军军阵中传来,这次回应李乾的禁军多了一大片。

    “诸位的想法很好,但夫差可听不到你们的话。”

    望着众多禁军,李乾的话音突然转冷:“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在乎咱们京城将士百姓的死活。”

    “告诉朕,你们要怎么办!”

    “打他!”“打到吴国去!”“打得他答应!”……

    禁军们高昂的声音从各个阵列中传来,说什么的都有。

    而李乾要做的,就是给他们统一口号。

    口号齐,军心盛。

    而他这个提出口号的皇帝则会被禁军们下意识当成领导者,当成可以信任的人。

    “说得好!”

    李乾望着下方茫茫禁军,高声道:“但朕还是告诉你们,你们太软了!”

    禁军们哗然,旌旗摇动,不明白皇帝陛下为何这么说。

    李乾继续高声道:“夫差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就打到吴国,干他娘的!!”

    听到他口吐的“狂”言,禁军们先是一怔,随即一阵阵哄笑声从军阵中传来。

    男人本性中最爱的就是反差感,看着高高在上的跌落尘埃,发现高冷拒人的背后竟然是骚气动人……

    当发现皇帝陛下竟然也这样出口成脏时,禁军们的心态便悄悄发生了一些变化,觉得他更亲切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此乐见其成。

    至少后方的一众武将看李乾的背影警惕无比。

    竟然三言两语就能让这群大头兵三迷五道的?

    难道小皇帝背后有高人?

    今天这誓文是他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替他写的??

    武将们虎视眈眈地扫视着在场的文官,猜测究竟是哪个坏种干的好事!

    然而文官们却比他们更难受。

    斯文扫地,真是斯文扫地啊!!

    堂堂皇帝陛下竟然在誓师的时候说这种话,这成何体统啊!!

    王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考虑到时机不对,还是忍住了。

    可他身后却有好几个穿着绯袍、青袍,胡子白花花的老头面上痛苦无比,恨不得冲上去把这粗鲁之言再塞回皇帝陛下嘴里。

    然而却被身旁人按住了。

    李乾对身后的动静不以为意,他一直都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和禁军士兵们说的话自然和大臣们说的话不一样。

    下方禁军们的笑声渐渐减弱,这里毕竟是誓师的地方,是严肃的地方。

    李乾也高声道:“诸位将士们,不要笑!朕觉得你们该生气才对!”

    禁军们渐渐安静下来,静默着望向上方立在高台上的那个身影。

    数十万双眼睛,有的锐利、有的缄默、有的沧桑,有的灵动……

    偌大的南郊一时间静默下来,惟余长风呼啸,旌旗猎猎。

    刚登基时,李乾被朝中十个大臣齐齐盯住都紧张的不行,可经历了这些日子的朝会熏陶,君臣奏对,他已经渐渐转变了心态。

    如今被数十万禁军盯着,李乾也能神色如常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禁军们离得太远了,他们看不清李乾,李乾也看不清他们。

    李乾向山下环视一圈,若没有之前的那些话,禁军们现在对他可能还是爱答不理吧?

    至少肯定没有现在郑重。

    他高声道:“吴王夫差不让咱们活命,不让咱们的家小乡亲活命,这不好笑!”

    “他不让咱们活命,咱们就要干他娘的!”

    这道理太朴实,朴实到每个人都能听懂。

    “对!”“就得干他娘的!”“干他娘的!”……

    一浪高过一浪的怒吼声从军阵中传来,有了之前的话,禁军将士们的情绪纷纷被调动起来。

    李乾肃穆立在祭台上,南山与祭台特有的地形设计将他铿锵有力的话传向了山郊:“夫差不让我们活,我们就不让他活!”

    “我们就要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众多禁军将士振臂高呼。

    李乾接着高呼:“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禁军将士们再度附和,就连后面那些听不清李乾讲话的禁军,也跟着一同高喝起来:“干他娘的!”

    一方面是被挑起了愤怒的情绪,另一方面是这刺激感太强烈。

    谁经历过这种三十万人一心,一块骂别人亲娘的场面?

    而且还是皇帝陛下带头骂的,肯定没人来追责,这不刺激什么刺激??

    三十万禁军齐呼,真如山崩海啸一般,喝停长风,令大地撼动,乌云崩裂!世间万物莫能挡也!!

    祭台下的文武百官耳朵都被震的嗡嗡作响,如见了鬼一般瞪着上方的皇帝陛下。

    尤其是武官们,皇帝陛下头一次誓师,就搞出了这么大动静,眼下说禁军们心悦诚服也不为过了吧??

    他们本以为这就是走个过场,可没想到竟然闹出了这种幺蛾子!

    这些人脸色难看,以后可不能让小皇帝再接近禁军了!

    有这一次就够了!!

    他们不开心,文臣们的情绪也不高,纷纷反省这次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皇帝和禁军走的太近对他们也不是好事。

    而且,双方还有个共同的疑问,那就是皇帝的誓文是怎么来的??

    这么煽动的话,不太可能是当场想出来的吧?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别人出的主意?

    禁军的怒呼一浪高过一浪。

    文官群体中,王莽痛心一叹,摇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那几个高呼着想去制止李乾骂脏话的白胡子老臣,此时更是眼一闭,直接气晕过去了。

    成何体统啊!!

    百官前侧,两个青袍起居郎定着呼啸的风,把纸压在桌案上记录今天的盛况。

    左侧的小胡子郎官面带兴奋之色,奋笔疾书:

    ……众军答曰:“反攻吴国”。上训禁军:“软蛋!应入其娘也!吴王欲杀汝妻儿父老,汝当入其娘!”禁军受训,山呼:“入其娘也!”……

    右侧的白面胖郎官则是面带愁色,写写停停:

    上幸南郊誓师,祭天地,读誓文,号令禁军,禁军山呼以应上意,声彻寰宇,京师震动……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能传到京城了。

    就是不知道,京城的父老乡亲们听到这誓师的动静会怎么想……

    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实际上,这次本来就有不少百姓一路跟在皇帝的仪驾后面凑热闹。

    这些人大多都是些富户,有的骑着马,有的坐着马车,只不过他们都被拦在了禁军大营之外,只能远远看着,不能靠近。

    但当这震耳欲聋的“干他娘的”从里面传来后,这些人纷纷傻眼了。

    什么情况?

    里面发生了甚么事??

    京城,看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天子仪仗还没结束,因为去的时候有一次,回去的时候还有一次呢!

    朱雀门大街上依旧热热闹闹,坐着的,站着的,蹲在街边的,一同侃着近些日子京城里的趣事。

    大家更像是借着这次机会,放松这么多天以来紧绷的心弦。

    只是聊着聊着,一阵阵高呼声就从南郊方向传来,那内容真的是男人听了沉默,女人听了脸红。

    “干他娘的!干他娘……”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刚平静下来的京城再次躁动起来。

    额滴娘啊!这是怎么了?

    不是去誓师了吗?怎么又骂起街来了?一听这架势就不小!

    京城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们纷纷竖着耳朵,凝神静听,听了一会咂摸咂摸嘴,顿觉不过瘾。

    怎么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啊??

    ……

    李乾立在祭台上,望着下方激动的禁军将士,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呼喊声震耳欲聋,他却丝毫没觉出不适,只觉得如和风拂面。

    士气可用!

    他伸手向下空压了压,接着道:“安静!”

    前排的禁军望见这动作闭上嘴,后面跟着喊的禁军也渐渐停了下来。

    “朕没看错,诸位果然是大乾最善战,最可靠的将士!”

    李乾高声道:“但诸位出征之前,朕还要再说一句。”

    “诸多过错,都是吴王夫差一人之错!此人倒行逆施,横征暴敛,劳遏民力,天怒人怨!吴国百姓早已不堪其残暴!!”

    “吴地那些百姓和你们一样,都是被夫差害苦了的人!”

    反正夫差也不在这,自然是李乾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继续高声道:

    “我大乾顺应天命,征讨逆贼,解救吴地百姓于水火之中!”

    “上天都会帮助你们,祖先神灵也会保护你们,战必胜,攻必克!”

    “战必胜!攻必克!”禁军们举起枪戟,震声高呼,声震四野!

    李乾满意地点点头:“诸位勇猛作战,朕的将军们会替朕赏赐作战有功的将士!”

    “朕在京城,等着诸位凯旋!”

    说完才转身离开高台边缘。

    最后这段话也非常重要,这是再次强调战争的正义性,告诉这些士兵,你们不是侵略者,而是去征讨逆贼,是去帮吴地百姓挣脱暴君统治的解放者。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第一就是能极大增强禁军们的战斗意志。

    第二就是能让他们在征讨吴国的过程中尽量少造一些杀戮,这年代兵和匪之间的差距其实不是很大的,就算他们是朝廷养的禁军,其实也好不了太多。

    对老弱妇孺等无反抗能力的人的屠杀、暴行,很容易让军队渐渐堕落,失去人性,进而变成一支“兽军”。

    这样的军队早晚会反噬他们的主人。

    再者,李乾也不希望给吴地百姓留下朝廷很坏的印象,这样的恶果早晚会应到他这个皇帝身上。

    李乾走向祭台中间,陈列起来的香案,其上还放着三间寒气森森的兵器,分别为弓、刀、枪。

    誓师还剩最后一项,天子发放兵器给出征统帅,象征将军兵大权交给他们。

    当然,若是天子亲征,就不会有这一环节。

    到台上来接礼的将领还是初次朝议商量出来的那三个人,赵匡义、尉迟恭、杨林。

    这三人身着坚铠,皆是一副郑重肃穆的样子,缓缓走到李乾前方。

    李乾扫视了他们一眼,不知这些武将们之间又达成了什么约定。

    禁军一共十二卫,派出十卫留下两卫,武将们根本就没在朝会上商量,直接内部就决定了,想必这其中的龌龊也不少。

    他先把香案上的长弓递出去,赵匡义单膝跪地接下,随后尉迟恭、杨林也接下了李乾手中的刀和长枪。

    至此,誓师的主要流程结束,李乾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剩下的便是将祭祀的六畜做熟,让众多将士们分食。

    然而这祭台上的六畜只有马、牛、羊、鸡、犬、豕各一只,如何够这么多禁军吃的?

    祭坛香案上的这些,不过只是象征性的东西罢了,真正给军士们做的大锅饭,其实还在营帐后面,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有军士过来抬走祭坛上的六畜,李乾也走下祭坛,迎面而来的还是一众文武大臣。

    “陛下真乃千古仁君!”

    和珅的马屁迎面而来:“若吴国百姓知道陛下的苦心,定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万世歌颂陛下功德!”

    一众文臣亦跟在后面,笑着附和。

    “圣恩如雨露,陛下恩典福泽天下。”

    “陛下以仁道行天下,吴地百姓沐王化感之,陛下圣明……”

    无论之前一众文臣的想法如何,但李乾最后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们很高兴,毕竟文臣们一直奉行的就是这套东西。

    而且这也能侧面表现出,皇帝陛下内在是个性格慈和的人。

    不管如何,一个性子温和的皇帝总要比一个暴戾的皇帝好得多。

    但武将们却不如他们这般高兴,只是象征性地拱手称赞了一下。

    其实不用李乾说,他们也不会让手下禁军太过分的。

    毕竟有句话叫得人心者得天下。

    虽然这句话不怎么准,但在多方势力相同的时候,人心这个东西就很重要了。

    再者说,他们可都是有野心,想把吴国当成封国的人,又怎么会使劲作践吴地的百姓呢?难道想得到一个千疮百孔的白地?

    只是,现在让李乾这么一说,仁君的名头反倒让他摘了去,真是好生不爽。

    还有那句,替你赏赐作战有功的将士?你咋不上天呢??

    将大臣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李乾揉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笑着道:“诸位卿家,朕乏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武将们压抑着的不爽都被他看在眼里,李乾还有些发毛。

    他这次出来可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这里毕竟都是武将们的人,万一真有人冲冠一怒就坏了。

    这么多武夫,万一有个人犯浑呢?

    虽然冲冠的那个人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但李乾作为“怒”的后果,可能是要死翘翘的。

    到时候再后悔也晚了。

    “臣等恭送陛下!”文武官员们齐齐躬身。

    李乾来到自己的玉辂旁,发现穿着大红蟒袍的魏忠贤正立在玉辂门口,犹如护蛋的老母鸡,警惕地盯着每一个从附近路过的人。

    “陛下,您回来了。”老太监遥遥望见李乾的身影,当即松了口气。

    “走吧!回宫!”

    李乾上了玉辂,禁军们当即驱散了堵在外面的百姓,仪驾缓缓而动,向京城方向返去。

    在仪驾到京城之前,那些百姓就已经先一步回京,把消息传了回去。

    啧啧~~

    百姓们的好奇之心顿时被激到了最大!

    三十万禁军齐声骂娘,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下午时分,当仪驾返回到京城时,场面再次热烈起来。

    问题来了,究竟是皇帝陛下去了之后被禁军骂了娘,还是他带着禁军骂了别人的娘?

    现在打量着依旧威风凛凛的天子仪驾,看来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了,应该是后者了。

    听说皇帝陛下登基前当太子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的纨绔。

    没想到现在登了基,英雄本色更显飞扬啊!竟然带着这么多禁军骂人家的娘!

    百姓们目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似乎要把那镶金嵌玉的玉辂烧的灰都不剩,好好欣赏一下大乾皇帝的英姿。

    只是李乾恪守“不能开窗”的规矩,一直到仪驾自朱雀门行进皇城,车窗都没打开一下,让百姓们颇为失望。

    不过这事儿自然不算完,八卦之心得不到满足,大家身上就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普通百姓们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跟着皇帝陛下誓师的那些朝廷官员总知道吧??

    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

    有关系的跑关系,没关系的翘首以盼,等着第一手的消息传回来。

    李乾倒是不清楚百姓们热切的心思,此刻他已经回到了长生殿。

    虽然他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讲话做到简短了,但嗓子还是有点沙哑。

    李乾换下了繁重复杂的衮冕,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武媚娘依偎在他怀里,素手端着一碗清凉的枇杷雪梨露,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

    “陛下,好受些了没有?”

    “嗯……”李乾轻轻点了点头。

    武媚娘放下黄瓷碗,一边帮他揉按脖颈周围的软肉,一边不无抱怨地道:“那些文官们也真是的,就喜欢写一些又臭又长又没用的东西。”

    她这几天跟着李乾批奏折,也被文臣们的奏折折磨的不轻。

    李乾却伸手环住她的腰,笑着道:“誓文其实不算长,只不过朕没按照他们写的东西念罢了。”

    他觉得,武媚娘大概是没听到南郊传过来的声音。

    大乾皇宫在京城最北端。

    而李乾誓师的南郊离京城南大门明德门大概有十五里左右,从明德门到皇城的距离则更长,据李乾估计怎么也得有二十多里,再加上京城的嘈杂环境也会阻碍声音传播,所以皇宫里听不到也正常。

    只是武媚娘却来了兴趣,伏在他胸口好奇问道:“陛下,您是怎么说的?”

    李乾笑了笑,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朕告诉那些禁军,吴国要断了漕运,断了他们的粮食,禁军们自然不愿意。”

    武媚娘点点头,谁又愿意饿肚子呢?

    “然后朕就跟他们说,夫差不想让你们活下去,你们就得干他娘的!”

    “啊?”

    武媚娘先是一怔,随即噗嗤一声,掩着秀口笑了出来:“陛下,您……您还真是……”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不过,这几天两人越来越熟悉,以武媚娘对李乾的了解,他确实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陛下,那些文官们就没人说什么吗?”武媚娘美眸放光地盯着李乾,似乎都能想象出当时那些文官愤愤不平的样子。

    “哈哈!”

    李乾也回想到了当时的情形,笑眯眯地道:“倒是有人气的死去活来,可一个敢站出来挑头的都没有,朕还看到几个白胡子老头气昏过去了。”

    “哈哈!陛下,您真厉害!”

    武媚娘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气昏过去的那几个人都是喜欢写长奏章的人,那就好了!”

    望着怀中美人明艳动人的笑脸,李乾心中也有些异样的感觉。

    在和他有过深入交流的几个妃子里面,武媚娘是性格最特殊的一个。

    不管她内里的心计有多么深沉,但面上却能保持着开朗热烈、敢爱敢恨。

    就如现在这种嘲笑大臣的话,温婉知性的长孙无垢大概是说不出来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李乾眼神的变化,武媚娘粉面上透出一抹红霞,撑着躺椅就想起身离开。

    只是还没得逞就被李乾拉了回来。

    “陛下,现在还是白天,还是等晚上……”武媚娘倒在躺椅上,对上了李乾的眼睛。

    李乾瞥了一眼窗外透进来的橙黄色夕阳,又笑眯眯地对上了她带着羞意的美眸:“等完事儿就是晚上了。”

    武媚娘面上带着红晕,知道躲不过去了,但也不甘心被这样按在躺椅上,开始挣扎着想换一个别的姿势。

    只是,这样的反抗却只能助长李乾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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