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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怨种喝醉啦

    明岚莺:“如果两个都不选呢?”

    孟怀溯面无表情的说道:“违抗知府命令,死罪。”

    明岚冷笑,看了眼叶绝律,意思很明显,你想去找死还是想去看账本。

    叶绝律:“那些陈年旧帐看着伤眼睛,还费精神,只是碎冰而已,我很快就回来。”

    他们都知道明家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皇帝初登基,百废待兴,地位不稳,在一些尸餐素位的老臣眼里不足为惧,但表面上还是做了样子。皇帝身边的人都被盯得死紧,被流放的叶绝律早就没人惦记,只有明家死咬着不放,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明浪涛是明家放过来的眼线,提出来的还都只是开始,却是个必选题,明岚莺猜测,比起让叶绝律去碎冰,他更重视一仓库的烂账。既然都没得选,那不如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迎接困难。

    明岚莺也是讲义气的,同居一个屋檐下,叶绝律是他们一家的基础安全保障,所以他不能出事,看账本而已,只要她拖得够久,明浪涛就不敢分心在整幺蛾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猛的一拍桌子开始和明浪涛讨价还价,“看账本可以,但是得免叶绝律二十年徭役,并且一本账册你得出十两银子,看账期间不准干扰我,否则免谈。”

    明浪涛笑眯眯的没说话,孟怀溯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她,“你这是得寸进尺,能考虑免他两年徭役已经是知府大人宽宏大量,你竟然还想要银子!”

    “什么样的人配得上什么价。”明岚莺翻了个白眼,“你那是一仓库的烂账,在这里,除了我,没有人敢给你看这烂摊子,你可以考虑好了在跟我谈,大不了你们就带他去碎冰算了。”

    明岚莺猜得没错,碎冰只是眼前的小事,不如上任后的大事来的重要,孟怀溯紧皱着眉头,强忍着怒气,“只能考虑免两年徭役。”

    “免三十年徭役,并且每本账册给二十两银子。”

    “你!”孟怀溯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怒斥,被明浪涛按住。

    “可以商量。”明浪涛点了点桌子,“免二十年徭役可以,但是知府没那么多银子呀……”

    “免四十年,每本三十两。”明浪涛敢还价,就是给了明岚莺底气。

    孟怀溯又是一拍桌子,气红了脸,“你不要太过分!”

    明浪涛连忙拍拍他稍安勿躁,“就免他二十年徭役,每本账册十两,不能在高了。”

    “十两可以,但是得免他三十年徭役。”

    “成交。”明浪涛一口答应,只是免徭役而已,反正边塞罪奴贱籍这么多,少一个他也没什么,叶绝律是终身流放,除了边塞哪也不能去。

    “白纸黑字写清楚,免得知府大人贵人多忘事。”明岚莺霸气的一挥手,宁儿就屁颠屁颠的带着纸笔墨出来了。

    明浪涛笑眯眯的点头,“可以。”

    孟怀溯生着闷气写契约书,时间被明岚莺拖到了年后开始,期限被她撑到了两年,期间不得打扰。

    “如此甚好,过阵子我就让人把账本送过来,你在家看就好,堂哥贴心吧?”

    明岚莺冷哼一声,明浪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解决了燃眉之急,带着孟怀溯满意的走了,明岚莺看着契约书,没好气的把契约书拍进叶绝律怀里。

    叶绝律不敢吱声,吃软饭的形象深入人心,鹤白都无奈的叹气摇头,上前拍了拍叶绝律的肩膀,“哥,没关系,就算你一辈子吃嫂子的软饭,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叶绝律:“……”

    宁儿扑进明岚莺的怀里,亮晶晶的眼睛孺慕的看着她,“娘好厉害,一下就让爹爹不用干苦力啦!”

    宁儿虽然小,但是懂得徭役是什么,在边塞的都是终身免费的徭役,冬要驻守雪山,夏要修固城墙,春秋去建护国城墙,累死一大半都是常见的事。

    叶绝律每次被拉去服役,回来都会在床上躺个两天,宁儿心疼,却也无能为力,现在明岚莺一下让他免了三十年徭役,三十年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赵太医年事已高,加上即使被流放,也特许不用服徭役,才逃过一劫,冬夏崇拜的看着她,“嫂子刚才好霸气!”

    明岚莺扬起嘴角,“今天虽然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但是也有好事,今天就吃热锅子吧!叶绝律,去杀一头羊助助兴!”

    本来她一开始买羊的初衷是为了羊奶,但是边塞太苦,羊都没产多少奶,还是吃掉算了。叶绝律看了眼羊圈里的四只肥羊和五只小羊,默默提刀去拖了一只肥羊,拉到角落里利落的敲晕宰了。

    鹤白和宁儿欢呼一声,冬夏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明岚莺一一安排任务,小院里又热闹了起来。

    今日的糟心事和好事都凑一块去了,明岚莺一上头也喝了两碗酒,神色如常的聊天说笑,一开始谁也没发现问题,等饭后坐一起烤火唠嗑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异样。

    明岚莺恍惚发愣的看着火堆,小脸红扑扑,眉眼一直含笑,乖巧的像个孩子。叶绝律第一个发现不对劲,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明岚莺只是缓慢的把眼神转向他,烛火下潋滟灵动的眼眸,笑意吟吟,叶绝律呼吸一滞。

    宁儿举着剥好的栗子到明岚莺嘴边,却半天不见她张嘴,疑惑的歪了歪头,“娘?”

    父子俩的动静让大家都注意到了她的异样,鹤白没见过明岚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呆萌的时候,稀奇的多看了两眼。

    “嫂子这是怎么了?”

    冬夏连忙摸上脉,半晌笑出了声的摇摇头,“无事,喝醉了而已。”

    赵太医捋了捋故意,哈哈大笑,“她才喝了两碗而已,这酒量,连冬夏都比不上。”

    “祖父!”冬夏瞪了一眼赵太医,鹤白也没忍住笑了,摩拳擦掌的凑到明岚莺跟前,“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来试试!”

    “嫂子,你的银子都藏在哪了?”

    明岚莺愣了愣神,“银子?没有,不够花。”

    “嫂子,你讨厌的人是谁?”

    “讨厌叶绝律,都是他,害我还在这里看一堆看不完的账本!”

    叶绝律无奈的笑了,嘴角浅浅扬起,冷峻的五官霎那间柔和下来,亲近许多,被明岚莺看见了。

    明岚莺痴痴的看着他,呢喃道:“真好看。”

    “嗯?”鹤白凑得近,听得一清二楚,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去,只看到叶绝律那面无表情的帅脸,“哥?”

    叶绝律:“?”

    鹤白突然大叫一声,“嫂子刚刚说哥真好看!”

    叶绝律一愣,明岚莺还盯着他痴痴的笑着,那炙热滚烫的眼神,好像烫红了他的皮肤,止不住发热,突然躁动的心让叶绝律有些不知所措的挪开目光。

    冬夏笑弯了腰,赵太医也笑着调侃道:“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老夫也就放心了,趁着还年轻,再给宁儿造两个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为什么要爹造?”宁儿一歪头,单纯的寻问,逗乐了在场神智还清醒的成年人。

    叶绝律不自在的喝了一大碗的凉水,还压不下体内的燥热和面上的热气。

    鹤白笑出了泪花,“你现在还不用知道,你爹知道就行。”

    叶绝律:“……”

    冬夏笑红了脸,鹤白托着明岚莺的脸,强制性的转回她的眼神,一脸认真的问道,“嫂子,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现在最喜欢的人是谁?”

    “喜欢?”明岚莺歪了歪头,刚好又能看到叶绝律,又笑眼弯弯的看着他,“叶绝律很讨厌,但是真好看,很喜欢。”

    鹤白激动的跳起来,“果然酒后吐真言!我嫂子和我哥天作之合!”

    宁儿知道天作之合的意思,也激动的欢呼一声,热闹气氛会让人上头,赵太医一把年纪也高兴上头了,举起酒碗喊道:“天作之合,如此美事,当痛饮一大碗!”

    明岚莺没听懂他们再说什么,但是不妨碍她凑热闹,也举起酒碗又干了一碗。

    几人自顾自的庆祝,丝毫不管另一个当事人,叶绝律因为明岚莺的话,躁动的都快烧起来了。

    “我去铲雪。”叶绝律仓惶逃出去,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在院子外面吹了半天冷风压下心中的疯狂悸动。

    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这么直白,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心底的兴奋和期待却又不是假的。

    他一直以为明岚莺对他没有别的意思,这些时日的相处,也就看似亲密,背后的距离他都清楚,他从前也不懂这些复杂的感情,只是想单纯的护好她和宁儿,回过神来才发现未来的计划里都有了她的位置。

    一人站在屋檐下,看着漆黑静默的雪夜,渐渐出神,直到屋子里传来鹤白的惊呼。

    “嫂子你冷静!这是火啊!”

    “娘!”

    叶绝律的动作比脑子还快,已经先一步冲了进去,“怎么了?”

    鹤白和冬夏两人拉住一直往火堆里凑的明岚莺,鹤白习武之人的力气都拉不住一个正在撒酒疯的人,“哥!要拉不住了,嫂子想凑到火堆里取暖!”

    叶绝律大步上前,长臂一揽,直接困住了正在撒酒疯的女人,听到明岚莺嘟囔着,“好冷,要取暖,火里暖和……”

    明岚莺被禁锢住,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就寻着热源往他怀里钻,叶绝律紧抱着她,控制着她远离火堆,“鹤白,去把炭盆点上,你嫂子冷。”

    “哦哦!”

    冬夏看着两人紧搂在一起,不由的羞红了脸,扶着喝上头的赵太医回家,“叶大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这回不用叶绝律说,鹤白主动的送冬夏祖孙俩回去,关门前鹤白还问道:“哥,宁儿今晚用不用和我睡呀?”

    叶绝律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拒绝了,“不用,宁儿睡这就好,什么都不、会、发、生。”

    鹤白贱兮兮的笑了一下,贴心的关上门走了。

    宁儿看到爹娘抱在一起也开心的往两人中间挤,“宁儿也要抱抱!”

    明岚莺察觉到怀里挤进一个小东西,低头一看,是自己宝贝儿子,乐呵呵的搂着他,“宝贝宁儿。”

    “娘!”

    “宁儿宝贝!”

    “娘!”

    明岚莺搂着宁儿往叶绝律怀里钻,找到一个温暖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睡了,睡得还很快,叶绝律无奈的叹气,让宁儿去床边坐好,打横把睡着的人抱上床。

    关好门,铺好床,把人往被子里一塞,三两下扯下她的外衫,宁儿自觉的躺进自己的被子,吹了灯,室内立马漆黑一片。明岚莺本就睡觉不老实,叶绝律怕她醉酒后压到宁儿就自己睡在中间。

    叶绝律一躺下就发觉到身边的人滚进了自己被子里,冰冷的手脚的扒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的粘着他。柔软的身体紧贴着,熟悉的馨香涌上来,轻柔湿热的呼吸就在颈边,一腔热气直冲上头,热血却是往下流的。

    叶绝律试图轻手轻脚的拿开她的手,刚拿开耳边就传来不满的呓语,立马松了手,浑身热血翻涌的睡不着,叶绝律长叹一口气,就这么睁眼到天亮。

    屋檐下的小麻雀此起彼伏的唱着小调,明岚莺的生物钟准时的把她叫醒,还未睁眼就觉得浑身酸痛,好像胳膊和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了半天动弹不得,痛苦的呜咽一声,但是身下垫着东西的手感挺好,温暖舒适,让她不由的多摸了一下。

    “醒了?”

    头顶低沉沙哑的声音,和身下的回响震动,吓了她一跳,立马回过神,错愕的抬起来就看见叶绝律疲惫的脸,“你……”

    叶绝律沙哑着声音,无力又无奈的说道:“你先起来。”

    明岚莺撑起手一看才发现,她是半趴在他身上的,衣服完好,甚至连中衣都没脱,而叶绝律衣裳还在,只是胸膛处的衣襟大敞着,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揉开了,露出了大片线条优美精致的肌肉线条,明岚莺臊红了脸。

    “你你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你抱着我不放。”

    叶绝律缓缓挪动僵硬的身子,一整晚没动过的身体酸疼酸疼的,他发现喝醉酒的明岚莺只要睡着之后有个东西抱着,她就很安生,能一晚上都不动弹一下的那种。

    明岚莺上辈子酒品很好,喝醉后不会断片,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多喝了点,没想到在这里酒量变差了,记忆还断断续续的,勉强拼凑成一段记忆,却也让人羞耻的原地埋起来,她都干了什么啊!

    明岚莺兀自的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装死,叶绝律调息体内乱窜的气,脑海里明岚莺刚醒时迷蒙水雾的眼眸,和那呜咽一声,总是挥之不去,一大早又是躁动兴奋,恨不得直接甩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

    明岚莺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宁儿呢?”

    “一早醒来就去院子里习武了。”

    明岚莺绝望的装死,喝酒害人啊!宁儿肯定是看到了他俩乱七八糟的样子,少儿不宜,丢人现眼……

    “昨晚我喝多了,有些话你不用在意,也别放在心上。”

    叶绝律沉闷的应了一声,他当然忘不掉,明岚莺还是没脸没对他,“你先出去做早饭,该吃饭了。”

    “好。”

    叶绝律煮好了早饭,明岚莺才慢吞吞的出来,鹤白冲着叶绝律挤眉弄眼的,“哥你可以啊!我昨晚等了一晚上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今天嫂子都差点起不来床了。”

    叶绝律冷着脸,抄起旁边墙角的棍子,对着鹤白就是一顿乱揍,“小孩子别乱说话!”

    “嗷!哥你干嘛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长了张嘴!我错了!嗷!!”

    鹤白满院子乱窜躲棍子,最后还被罚了墙角倒立两个时辰,明岚莺面不改色的和宁儿吃完早饭,一点都看不出来丢人过。

    冬夏带着刚煮好的滋补汤过来,就看到委屈巴巴倒立流泪的鹤白,“鹤白你怎么了?”

    宁儿蹲在她旁边给她擦眼泪,摇摇头,“鹤白姑姑乱说话,被爹爹打了。”

    “乱说话?”

    鹤白哽咽的说道:“我哥根本不行,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害我白激动了。”

    “啊?”冬夏看了一眼手里的滋补汤,默默的藏在身后。

    宁儿一脸认真的反驳道:“爹爹可厉害了,行的很!姑姑小心乱说话又被爹爹教训。”

    “鹤白,我待会拿药给你,能缓解手臂酸疼的。”冬夏说完就红着脸跑了回去。

    听到儿子这么认真且自信的话,叶绝律沉默了许久,决定在给鹤白加一个时辰。

    明岚莺一天都没敢和叶绝律对视,宁愿躲在屋子里看账本,也不和他说一句话,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该有的接触还是避免不了,鹤白倒立了三个时辰,浑身抖成筛糠,虚软的趴在明岚莺身边。

    “嫂子……救我狗命……”

    明岚莺淡淡的在账本上圈下一笔,“昨晚谁瞎起哄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鹤白缓缓转过头,痛哭出声,“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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