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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卧松道人

    两人听是卧松道人,难掩激动之情,跟着道童便往前走去。

    到了山心湖畔,两人停下了脚步,童子见状,言道:“二位公子不必担忧,路便在脚下。”

    杜晋看着李愁心,李愁心却迈出脚步,眼看就要踩入水中,一朵金莲这时从水下生出,稳稳托住李愁心迈出的一只脚,李愁心接着迈出第二步,又是一朵金莲生出,杜晋这才跟了上去。

    “愁心兄,这云隐观还真是神奇,这就是世人只听闻过云隐观而未见过云隐观的原因吧!”杜晋在身后说道。

    李愁心闻言,答道:“正是如此,世人皆害怕这虚无缥缈的一步,却不知这每一步都得自己来走,别人走出来的路那是别人的路。”

    童子听到李愁心所言,在前面说道:“公子果然聪慧,这几十年来,都无人能够真正找到云隐观所在,公子竟然轻易便能看破一切虚障,怪不得师父让我出来迎接二位。”

    过了山心湖,便到了云隐观下,只见那写有云隐观的匾额也似乎如云雾缭绕一般,恰如云隐。

    两人跟着道童走了进去,这云隐观内又是另一番天地。

    这道观并非如远远看到的一般,进了门,只见一棵粗大无比的树干蜿蜒盘旋着,而道观内的房舍均是建造在这庞大的树干之上,错落有致,层次分明,大大小小各有形状,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皆被震惊,本以为这道观是依山而建,实在不曾想到竟是直接建造在这巨大的古松之上,此时置身其中,仿佛飘飘然于空中一般,两人均不解其中缘故。

    抬头望去,树干高处一房舍十分别致,而那房舍之上已无其他房舍,窗户中竟向外伸出一枝松枝,若脸盆般粗细,那松针葱郁无比,共同汇集成一床榻模样的托举之状,上面衣带飘飘,似有一人卧眠于其上,十分玄妙。

    童子带着好奇的两人沿着古松的躯干迂回向上,朝着那最高的房舍而去,竟还不时有仙鹤飞进飞出,宛如仙境一般。

    到了房舍之外,只见门头俨然写着‘云阁’二字,童子说道:“这便是师尊平日的居所云阁,便连自己也很少有机会进入,没想到今日师父居然让我将二位公子带至此处,实在令人费解。”

    那童子边说边敲门,三声敲门之后,那门缓缓打开,而门后却无开门之人。

    两人再次被惊讶到,杜晋急忙说道:“愁心兄,难道咱们今日真的探访到了仙居,一切都这么让人匪夷所思。”

    李愁心也说道:“天下之大,世外高人数不胜数,只怪我们自己眼光狭隘罢了。”

    “二位公子,请进。”童子在门口说道,自己却没有进去。

    “小仙童,你不一同入内吗?”李愁心问道。

    “师父没说让我进去,那我自然是不敢轻易入内的,我站在门口等候吩咐便好。”

    两人在道童的指引下进了云阁,阁内藏书千卷,分列于四周的架子上,还有一些散乱在桌案上,像是很久没被翻阅过。

    屋内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小火炉正在烹煮着茶水,在冒着热气。

    两人朝着窗户望去,那沿着窗户外延的松枝上俨然卧着一人,此人看上去体态丰圆,发须花白,慈眉善目,宛若仙人,正闭目养神。

    李愁心走到窗户旁边,观察着这人,却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那松枝上的老者缓缓说道:“既然来了,就自己倒茶饮一些吧。”老者说着眼睛却没有睁开。

    李愁心也没追问,只是转身走到炉火旁,提起茶壶便在旁边倒了三杯茶水,这才朝着窗户说道:“请前辈一同进屋饮茶。”

    窗外老者缓缓笑道:“屋内饮茶哪有这松枝之上的风趣,不如两位出来外面一同饮用如何?”

    李愁心也微微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前辈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抬起那摆放茶水的茶案走到窗边,纵身飞将过去,而手中的茶水却一滴未洒。

    “杜晋老弟,还在等什么呢?”李愁心站定后朝着屋内正在震惊的杜晋喊道。

    杜晋这才回过神来,走到窗边,稳稳当当沿着松枝走了过去。

    李愁心将茶案放在老者身前,老者也缓缓起身,这时李愁心和杜晋也双双坐下,三人便围着这茶案。

    “两位小友,请喝茶吧!”老者说完端起一杯茶水在鼻前嗅了嗅,便一口饮下。

    “真是好茶,这茶香伴随着云雾松风,果真是别有一般味道。”老者说完后将目光移向眼前的两位少年身上。

    李愁心和杜晋也端起茶杯,如老者一般动作后将茶水饮下。

    只是那茶水刚入喉咙,两人便睁大了眼睛,都被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茶水震住了。

    这茶水闻起来确实如普通茶叶泡出来的一般,可在这云雾和松风的吹拂下入了口中,却又散发着绝妙的味道,仿佛那漫山的茶叶嫩芽正在口中生长,回味无穷,生机盎然,这茶入了愁肠,便感觉所有来自尘世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便连心胸都要开阔不少,人也更加精神焕发。

    两人充满疑惑地看着老者,老者也微笑着说道:“这茶乃是老夫亲自从一处高山之上采摘而来,又经老夫的精心打磨晾晒,倾注了诸多心力而成,老夫为之取名‘消愁’,常人喝了便能阔达胸怀,忘记烦忧,像老夫这样的修道者则能稳定心性,延年益寿。”

    听了老者的话,两人疑惑才算解开,不过李愁心又问道:“敢问老先生,这消愁二字在世间多被用来形容酒水,老先生为何却将它用作茶名,这其中有什么说法吗?”

    “消愁,消愁,可愁究竟来自何处?世间庸俗,自以为借酒消愁,可那酒只不过是让人暂时麻痹,失去知觉罢了,虽能短暂忘记忧愁,但一觉醒来,这愁绪往往又变得多了起来,徒伤精神。而这愁源自内心,茶水清新甘澈,也暗合清心寡欲之理,心里没了欲念,这忧愁自会消散,所以这茶叫什么名都一样,只不过老夫偏要与世间庸俗之辈反其道罢了,世间以酒解忧,老夫偏要借茶消愁,如此而已。”

    李愁心和杜晋都被老者这番高深的见解深深折服,满眼崇拜地看着老者。

    杜晋这才想起交谈这么久,竟连眼前之人是谁都不知道,于是问道:“敢问老先生是否卧松道人?小辈来此叨扰,实在失礼了。”

    那老者仍然慵懒姿态坐着,口中悠悠道:“无妨,你二人既然来此,便是缘分,既然上天注定要我卧松道人与二位小友结识,二位自可随意些,不必拘于礼数。”

    老者看向李愁心,问道:“这位小友难道就不好奇老夫身份吗?”

    李愁心却说道:“既然是道长相邀,又是道童师尊,问与不问想来老先生正是卧松道人,又何必再问。”

    卧松道人看着李愁心倒是洒脱不羁,相比于杜晋的彬彬有礼而言,更喜欢李愁心一些,卧松道人似乎在李愁心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愁心小友倒是通透,颇对老夫口味,此番相遇倒也是极妙。”卧松道人说道。

    李愁心见卧松道对自己有几分欣赏,于是说道:“前辈,愁心能到此地也是一番机缘,若是没有杜晋老弟,愁心兴许一辈子都不会来到此处。”

    卧松道人将目光转向杜晋,点了点头,说道:“这位杜公子倒是彬彬有礼,在俗世之中应是备受欢迎吧,尤其一颗慈悲善良之心十分难得,此心会成就你后世之名,但也会成为你今生所累。”

    杜晋闻言,极为惊讶,说道:“前辈只不过匆匆一眼,便能看透杜某心性及命势。在下实在佩服。既然先生说在下今生会被这慈悲之心所累,能不能指点迷津呢?”

    卧松道人摇摇头,说道:“凡事皆是天定,这是你注定要走的道路,老夫只能祝你好运罢了,多了便不好说了。”

    杜晋也点点头,回道:“先生说的是,若是凡事都说透了,那人生也便失去了应有的价值和乐趣,苦中作乐也未尝是件坏事,一切随缘吧。”

    看到杜晋如此感悟,卧松道人也满意地笑了笑。

    李愁心这时也说道:“先生,杜晋老弟确如你所说,悲悯世人,这确实是愁心所不能及,但愁心有幸与杜晋老弟结识,也不枉这一生所求。”

    见李愁心如此说道,卧松道人又说:“至于愁心小友,那就比杜晋小友轻松惬意多了,生性放荡不羁,来去自由,这也注定小友这一生将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呐。”

    李愁心连连点头,回道:“先生说的是,愁心此前醉心仕途,多年挣扎终不得,但一朝来到君王侧,却突然发现这并非自己内心所追求的,这才东游而来,有了这一场邂逅。”

    卧松道人饮了一杯茶,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叹道:“后生可畏呐!今后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将有你们的名字流传,被世人称颂。”

    说完了李愁心和杜晋,三人沉默片刻,都将目光看向远处的山岭和云雾,仿佛眼中已然呈现出未来的生活场景。

    “先生,愁心冒昧,敢问先生居此多少年?”李愁心问道。

    卧松道人捋捋胡须,答道:“老朽自踏破红尘后便到了此间,只是那时并无云隐观,只有这苍松如龙,老朽便倚此苍松修道,饿食野果,渴饮松露,困卧松上,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自己年岁渐长却无老迈之感,后又遇被追杀的幼子灵风慌不择路进了此处,老朽见有他有缘便收做弟子,想来如今已有三十余载,只是这小子自从十五岁后就不再生长,至今仍是童子模样,说来也怪。在老朽的记忆中,已然经历朝代更迭,君王变换,实在是不计年数了。”

    两人闻此,纷纷惊呼仙人。

    李愁心感叹道:“世间除了仙人之外,恐怕无人能存世如此久远,乃真仙也。”

    杜晋也言道:“不多,即便连弟子也仿如残破大道,与世长青,真乃仙人。”

    卧松道人却笑笑,言道:“仙人也好,凡人也罢,卧松自在便好。”

    两人纷纷朝卧松道人行了一礼。

    卧松见两人有这番机缘,于是说道:“你二人既来此处,老夫便一人送你们一件礼物吧,也算是相交一场。”

    卧松道人伸手朝屋内,便有两件物品凭空飞了过来,落在道人手中。

    “此物为先天宝玉,我见杜晋小友文质彬彬气质儒雅,这玉珏倒是十分相配,此玉老朽已经加持过,若是遇到命悬一线之事,此玉可保你性命无忧。”说着,卧松道人便将此玉递到杜晋手中。

    杜晋拿着玉珏,十分感慨,难道自己日后真会经历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但此时也没有多问。

    卧松道人又继续说道:“此物为山河全阵图,记录了上古至今的玄妙阵法,适才看小友破解了九宫八卦阵,与阵法一脉兴许有些渊源,此物你拿去参研,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李愁心接过一本诗集般大小的书册,问道:“敢问先生,我今后会用到此物先生从何看出?”

    卧松道人微微一笑:“你小子,此次东游所为何事?”

    李愁心抿嘴一笑:“先生真乃神人,未卜先知,愁心这次真的折服了。”

    道人看着这两位年轻人,说道:“大道长远,望两位终有所得。”

    两人再次拜谢。

    而道人再次说道:“愁心小友,你此去天姥山定要当心,这天姥山可是传世古教,教中深不测之人众多,尤其是掌门,虽然你剑术超绝,但最强一式尚未出世,自保虽然无虞,但要想带人离开却也不易,这阵法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修行,届时虽说不能帮你压制对手,但足够助你脱困。”

    李愁心又看了看手中的阵法书册,将其收进了怀里。

    “先生,既然相识一场,又得你馈赠,杜晋实在过意不去,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得了先生馈赠,自然也要回敬先生,但一般俗物想来入不得先生法眼,可真让在下惆怅不已。”

    卧松看着杜晋,说道:“话虽如此,但世间之物已无老朽所求,所以这礼不礼的就算了吧。”

    杜晋脸上则顿时有些为难,这时李愁心说道:“我看先生房中有笔墨纸砚,不如我与杜晋老弟各书一诗赠与先生如何?这才算真正的相识一场,有来有往。”

    道人笑言道:“此法甚妙,这书画看起来倒没那么俗气,我这房中墙上尚有两个位置,那便你二人各作一幅挂于墙上吧,也算留个纪念。”

    三人回到屋中,李愁心率先拿起纸笔书写起来,笔墨挥舞间一幅洒脱不羁的草书成品跃然在前,诗道:

    云雾松上云中仙,

    笑卧松枝自在闲。

    烹茶无问凡尘事,

    不计人间多少年。

    卧松看了李愁心所书之诗,连连点头,口中也念道:“烹茶无问凡尘事,不计人间多少年。”

    看了李愁心的作品,杜晋也一挥而就,字迹工整,苍遒有力地写下:

    山中寻得不老仙,

    净水步步生金莲。

    四方鸣鹤常做客,

    十里云雾好乘眠。

    道人又看了杜晋所写,与李愁心所写全然不同,而后欣喜地将两幅诗作挂于墙上,仔细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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