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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你跟他走,还是留下

    原本计划在度假村玩一星期,姚文姬失踪,霍太太又出乱子,梁迟徽一肚子的怒火,没兴致再玩了。

    他一连两日住在老宅,梁璟也住次卧,他故意表现给梁璟看,自己如何镇定自若,稳如泰山。

    长房和三房如今是一艘船的。

    梁纪深在市局、中海集团两头忙,又没有三头六臂,应付不来,梁璟打消对梁迟徽的疑心,梁纪深多少会松懈。

    第二天入夜,梁迟徽风尘仆仆赶回公馆,直奔二楼主卧。

    何桑洗了澡,趴在床上默背曲谱,自从她盗取霍太太的手机传消息,保姆监视她格外严格,座机也停用了,包括林太太找她,保姆借口她生病休息,根本没允许林太太进门。

    她实在无聊,让保镖去琴行买了一把古筝,买了几本曲谱,她属于入门级,比专业的逊色一大截,学得磕磕绊绊,倒是蛮打发时间的。

    “收拾一下东西。”梁迟徽推开门。

    何桑起来,“去哪?”

    “别问。”

    他侧身,吩咐保姆,“开启车库门和庭院的景观灯。”

    “所有的灯吗?”

    “嗯。”

    保姆匆匆下楼,梁迟徽喊住她,“开启一盏,照亮车库门即可。”

    何桑拿着琴谱杵在原地,她猜不透梁迟徽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是出国吗?”

    “不是。”

    “出省吗?”

    梁迟徽将卷起的袖口抻得服服帖帖,“不出。”

    何桑揣摩出他的意图了,“是做戏吗。”

    男人动作一滞,凝望了她一会儿,走过去,伸手抚摸她的脸,“梁璟这个老光棍,果然不懂女人,梁太太哪里是笨蛋美人呢?是冰雪聪明的美人。”

    他笑了一声,目光怜惜得很,黏住她,“是修炼成精的小狐狸。”

    何桑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是滚烫的,躁动的。

    梁迟徽的体温一向偏凉,如他本人一样,阴柔的,和煦的,恰到好处。

    不似梁纪深那么干燥,火热。

    他突如其来的反常,何桑意识到什么,“有人跟踪你吗?”

    “未必是跟踪我。”梁迟徽抚摸她上瘾,从脸庞,到肩膀,游移到她腰肢,他发力一揽,何桑胸口抵住他胸口,心跳挨着他心跳,“大概率是为了解救梁太太,从我手中抢夺你。”

    何桑低头,梁迟徽勾起她,在她面颊流连忘返,“如果老三强行救你,你跟他走,还是留下?”

    她毫不犹豫,“我留下。”

    “是实话吗。”梁迟徽审视她。

    “冀省的上流圈人尽皆知,我是二房的媳妇,实话、假话并不重要,我和二房的荣辱已经捆绑了。”何桑平静迎上他的审视,“你,伯母,你们风光,我也风光,你们失败,我也沦为笑话,沦为丧门星。毕竟你得意了十几年,在商场战无不胜,是遇到我之后才一败涂地的,外界的悠悠之口只会骂我。”

    梁迟徽爱她这副机灵的模样,也恨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

    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把谎言讲得这么柔情似水,这么真挚动听。

    倘若她说,因为他待她好,她感动了,不忍了,他反而不信。

    他有二十根肋骨,唯一一根长在心脏的软肋,被何桑钳制在手。

    “我不在家,你自己安分吗。”

    何桑点头,“我在学琴谱。”

    梁迟徽瞥了一眼露台的琴架和古筝,她试弹过了,崭新的义甲摆在琴弦上,她总是佩戴粉色的义甲,穿烟粉色的小衫儿,衣帽间的柜子里粉色的内衣和背心居多,她很匹配粉色,那种可怜的破碎感。

    “为我学的吗?”

    “你喜欢听曲吗。”

    “梁太太弹,我当然喜欢。”

    她不吭声。

    梁迟徽翻阅着曲谱,是《十面埋伏》。

    金戈铁马,一朝输赢。

    他面目一沉。

    “我喜欢听你弹缠绵恩爱的曲子。”梁迟徽撕毁了曲谱,丢在垃圾桶,“不必换衣服了。”

    何桑好歹披了一件长袖的防晒衫,遮住裸露的胸背,从公馆出来,梁迟徽在庭院驻留了片刻,折断一枝花,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后院的末季海棠被羊驼啃了。”

    “它个子够吗。”

    “骑着小马驹啃的。”

    他闷笑,“什么人养什么宠物,羊驼的机灵随你。”

    何桑揪着粉白色的花瓣,“我有三个月没回家了。”

    梁迟徽倚着树干抽烟,不搭腔。

    她揪得树枝光秃秃,蹲在木廊上写写画画,“假如你要离开冀省,先送我回去一趟,我厌恶那个男人,我妈终究生了我,我见她一面,也算告别了。”

    梁迟徽仰起头,吹出一柱烟雾,“没到那地步。”

    何桑一听他的口风,心中有数了。

    他确实要跑路出境。

    时机待定。

    或许他定下日期了,经历了她背叛出卖的前车之鉴,他决意隐瞒她。

    何桑起身,“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梁迟徽装作抬腕看表,余光瞟铁栅栏外的街口,灌木丛黑漆漆的。

    他带着何桑进入车库,范助理坐在驾驶位,副驾椅上是吃剩的盒饭,空水瓶,车厢飘散着清新剂的气味。

    “暴露了吗。”

    “您放心。”范助理斩钉截铁,“我凌晨五点就在车里,一天没动。”

    何桑恍然,平日范助理是尽忠尽责的狗腿子,帮梁迟徽发号施令,安排行程,桩桩件件落不下,怪不得他一天没露面儿,藏在车库了。

    梁迟徽命令他,“打灯。”

    他亮起大灯,在夜幕下直击出数米。

    “鸣笛。”

    范助理照做。

    “三分钟后,开出小区,去西郊,在半山腰的空地停下,等我电话。”

    “是。”

    梁迟徽牵着何桑的手,迈入一扇通往别墅地下室的防盗门,重新上楼,回主卧。

    何桑全明白了。

    虚晃一枪。

    营造出他们在车上的假象,然后调虎离山暗处的眼线。

    梁迟徽没开灯,站在窗前,透过望远镜,监控着动静。

    三分钟宾利准时驶出车库,在小区门口拐弯,一辆黑色越野车紧随其后发动。

    他沉默,撂下望远镜。

    老三派人追踪自己了。

    防止出境。

    一旦宾利开向省边境线,老三一定会堵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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