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归
那是三个消瘦的人影。
走在了前头，是个披麻戴孝，如今正眼眶泛红的小姑娘。顾长生对她也有映像。
之前在晚饭的时候，他看到这姑娘坐在了主位那一边。
这应该是李家宗亲的直系亲属。
而在她身旁，则是跟着两个小小丫鬟，如今也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她们由远及近，也是过了门槛，这才看到厅里头如今的模样。
那在前头的大小姐当即脸色微变，眼睛都是忍不住瞪大了一圈。
而顾长生眼见如此，心中顿时也有了定论——大老爷‘由死转生"，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瞒不住李家宗亲的。
堵不如疏的道理顾长生自然明白，与其等着让别人来问，他还不如自己坦白了出去，占据先机。
念及至此，顾长生这边搀扶着大老爷，如今一张嘴，便是大声喊道。
「大老爷没死，大老爷没死！他只是昏过去了，快！快去叫其他宗家的人过来！」
大老爷的身份非凡，只要顾长生能够伴住这条‘大腿"，如今在这噩梦之中，他便可以借力打力，继而凭借着‘土著"的优势，去寻找赵小安的踪迹。
这思路不错，可行性也很高。
顾长生几乎也是不假思索地就开始了行动。
而那不远处的三个女眷，如今听闻这话，也都是纷纷露出了惊讶的面容，她们似是有些手足无措。
以至于一个丫鬟被吓哭在了原地……另一个急匆匆地跑了开来，似是去寻找了其他人来帮忙。
唯独那李家氏族的女子，如今满脸急切地入到了厅中。她脸上挂满了泪痕，显然是一边跑来一边哭着的模样。
「爷爷，爷爷！」
这女子喊得大声，表情更是激动。顾长生听到这称呼，心头也是微微一松。
没有立即对他顾长生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而是第一时间去关系死而复生的亲族……
这人的身份没有问题，反应也很合理。如此看来，顾长生此番的思路没有误差。
可在他身旁的大老爷，却是突然激动了些许。
那拽着他衣衫的胳膊摇摇晃晃，一张嘴支支吾吾，最后却只能发出咿呀的动静来。
能看出老头眼下是非常的激动，他似是有什么急切的东西想要交代给顾长生，可迫于身体恶化，如今却硬是憋不出半个字来。
顾长生心中的困惑也在此刻浮现而出。
这老头为何能在此刻激动成这幅模样？是想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顾长生心思浮动，却是不等着反应过来，便见那瘦弱的女子扑到了跟前来。她哭的梨花带泪，如今双手一把环来，也是不顾腥臭，直接就将这大老爷都给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爷爷，爷爷！您还活着……」
亲人会面，正是感动时候。顾长生自觉有些尴尬，便是放开了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顾长生想要拉开距离，如今只是退去了两步之多。可却在这一个瞬间，没来由得……
他胸口处突然微微发烫。.
这让顾长生的心头都是忍不住咯噔一响！因为这个位置，他摆放的东西不是其他的玩意儿，而是……
方丈给出的那串佛珠。
此物通灵，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之前顾长生凭借着它的提示，也是数次躲过了生死危机，而能让它发出如此警报，究其源头……
便是因为顾长生，他如今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有危险？！
心中的警铃大放，顾长生的表情只得微
微一变。他的反应根本不慢，此刻更是下意识地抽紧了浑身的肌肉。
这种时候，危机何来？要知道他身旁明明没有其他人……不，不对。
有人在旁边的！
大老爷刚刚醒来，方才靠近了之后，佛珠也没有什么反应提示。而以此类推下去……
有问题的是这个李家宗族的女子！
说时迟来那时快，顾长生的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跳转，却是不过眨眼的瞬间，他便是看到那正环抱着大老爷的姑娘突然暴起！
她的面目在不知何时变得狰狞无比，此刻转过了身来，整个人鱼跃而起，居然是自上而下地朝着顾长生扑了过来。
这动作当真是又快又狠，顾长生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防御的动作，便被直接撞了个满怀。
双方这一接触，顾长生的心思顿时紧了三分。
因为这股力气……
很不对劲啊！
顾长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块生铁给砸中了那般，他整个人迎着这股磅礴力道，左右泄不得力，最后只得朝着身后摔倒了下去。
二人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却是彼此之间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来。顾长生如今也是贴得近了，将对方的模样更是看了个囫囵。
只见面前这女子，如今正是一副要把牙关都给咬碎了那般的架势。她似是都被揉成了一团，此刻在脸上更是写满了‘狰狞"二字。
这绝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能做出的表情。
这人也有问题！
眼看着对方一双手就朝着自己面门探了过来，顾长生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他双手平伸了出去，一把一只，直接就拽住了这女眷的胳膊，死死不放。
这边两手双都狠狠地抓紧了对方，正是角力之时。可顾长生却是瞧准了时机，腰板起劲，整个人发力，当即便是一转身型，骑坐在了这女眷的身上。
有道是力从地起，这脚跟着地，顾长生总算是缓上了一口气来。
而他如今本就是一级修士的身份，如今得以喘息，力气自然比这女疯子要大！只见他在此刻便是咬紧了牙关，便是双手一用力。
直接就将胳膊抽了出来！
「艹！」
脏话壮人胆，气血涌上头。
顾长生对着这状若逢魔的女子没能留手，抬起了胳膊，一拳便是重重落下！
咚得一声响，不及反应，那半张脸当即就是软软地垮了下去——这是颧骨都被顾长生给生生打碎了的模样。
若是常人，此刻都得是惨叫不已，疼的死去活来了。可这女眷却是丝毫不惧，眼下正发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直接一把抓向了顾长生的脖子。
顾长生也是没能料到对方居然还能如此反抗，眼下躲闪不及，当即就被抓了个严实。
他感受着那还没有自己脖子一半粗的手掌狠狠地掐住了喉咙，如今骤然收紧，却是让他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不得了，喘不过气……
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命丧当场了！
生死相交之间，顾长生终究是无法思考太多的事情。他只得是抬手一拳，直挺挺地就砸在了这女子的喉咙上！
咕噜一生响，这脖子垮了小半，眼看着便是多了一摊碎裂的软骨。
皮肉被打了个稀烂，组织，气管，尽数被绞断，最后便是在皮肤上头，浮现出了一层青紫相交的轮廓。
「咯咯，咯咯咯……」
到了这会儿，这女眷总算是没了反抗的力气。她面露苦痛的模样，双手垂了下去，最后合拢在了脖子上，似是想要重新将那气管给撑起来。
得以
喘息的顾长生整个人都半瘫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转过头来，脸上也有几分的后怕。
眼看着对方这幅模样，顾长生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这女眷恐怕也是着了赵小安的道，她就是那蛇心在这宗家里头布下的另一个局。
恐怕赵小安不止是把大老爷给安排地明明白白，他同样也把这整个李家宅邸的人，全都给洗脑成了其他的模样！
「事情败露了就准备杀人灭口？好啊，好手段啊！」
这话一出口来，那在身旁重新摔回到了棺材里头的大老爷，也总算是缓过了气来，最后发出了宛若杜鹃啼血般的声来。
「后生，跑，快跑！宅里的，人，都完了！」
都完了。
只是听到这一句话，顾长生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整个李家宅邸都变成了这蛇心的局，里里外外全都是他安排好了的人。顾长生如今能有什么本事，跟这么些人相提并论？
而就在顾长生如此思索的当口，他身前的女眷却是脸色一变。原本苦痛的模样消散，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呵呵，嘿嘿嘿……」
语调……
变了。
「你，是哪来的，人？」
「为何，要坏，我的，好事？」
这女眷说话断断续续，如今虽是念叨着，可嘴角溢出的血迹，却已是映红了一大片。顾长生甚至看到了几个骨头碎块，还有组织物的痕迹。
活人在这种情况，是断然无法组织出完整语言的。相较来说……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做到如此程度了。
顾长生眼看着女眷目光迷离，脸上那戏谑的神色却是变得愈发明显。
「咯咯，咯咯咯……要死咯，嘻嘻。」
「你好大的本事呀，两拳，打死个，娇滴滴的姑娘，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顾长生只觉得脑袋都涨了一圈。他如今是满腔的怒火，眼下更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赵小安是吧？你躲在哪儿了！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听闻此言，这女眷却是笑的愈发张狂了。
「咯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身？」
「我，为什么，不能是，女的？」
「皮里包着肉，肉里裹着骨，你不扒皮抽筋，怎能，寻得蛇心？」
「嘻嘻，你，死定喽。」
顾长生气地咬牙切齿，可这女眷的模样却是突然停顿。她的眼睛失了光彩，脸上的表情更是突然垮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噗。」
又是腾腾的热血出口，这女眷的嘴巴咧开，此刻哭丧着模样，便是发出了低声的啜泣。
「不想，死，不要，不要……娘亲，娘亲啊……」
「好冷，冷，好痛……我……」
眼泪混着鼻涕唏嘘流出，在满是污秽的脸上横做一团。她的哭腔入耳来，却是让顾长生听的都是心烦意乱。
他看着这女眷的胸膛开始高高抬起，那脊椎就像是被抽紧了那般，变成了一道拱形的弧度。
随后，她又像是绷过了头的弹簧，突然脱力，整个人直接又砸回到了地上。
扑通一声响。
没了的是动静，断了的是性命。
顾长生看着她那泪眼朦胧的眸子里头，逐渐消逝了名为‘生"的光彩，只觉得自己胸口上似是被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都是恍惚了片刻。
却也是等不及顾长生细想下去，很快，厅外又传来了许多的细碎的动静。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显
然是铁器碰撞，才能发出的动静。
顾长生此刻转过头去，也是接着外头的月色，依稀看出了许多刀，叉，还有钉耙和长枪的轮廓。
至于那人数……
也算了吧，横竖都已经算是看不太清了。
顾长生轻叹口气，如今再度回首，看着这厅里头的一片狼藉，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本以为自己是找到了漏洞，继而抓住了能够翻盘的机会。可从现状看来，终究还是他太想当然了……
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宗门传承者。
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也是到了这会儿，顾长生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阎平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为何。
「吃一堑，长一智。阎兄啊，受教了……」
顾长生从地上缓慢起身，他靠在了边墙上，微微地喘着气，最后伸手入怀里，便是摸索了一阵。
佛珠，木雕，二者都在。
只是……
这回，似乎是没有他们出场的必要了？毕竟按照之前的规则看来，二者似乎都只会在非常紧要的关头，选择出手帮助顾长生。
阴老爷一次，十八层地狱马面那边也是一次。
相较而言，眼下这般被村民围殴……或许就不足以触发二者的保护机制了。
换句话说……
「也可以理解为，我这一次死的太菜了？」
轻笑之间，顾长生听闻外头的动静已经渐渐逼近。他深呼吸，转过身来，便是朝着那一群涌入到了厅里头那李姓宗家的人……
竖起了中指。
「CND的赵小安，等着吧！下一次，下一次我肯定把你办得明明白白！」
话音一落，刀叉入体，钉耙扎头。顾长生被冲了个正着，几乎是等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直接撕成了碎片。
「顾兄？顾兄？你能听见吗？」
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让顾长生猛地睁开了眼睛。
身旁，阎平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满脸的焦急。如今看着顾长生醒来，也是面色一喜。
可还没等他开口。
顾长生就一骨碌地从地上坐起，他张望着眼睛，打量了一阵周围的场景。
是熟悉的荒原，还有不远处的南阳村。
念及至此，顾长生转过头来，便是直接张嘴说道。
「阎兄，红二她肯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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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了前头，是个披麻戴孝，如今正眼眶泛红的小姑娘。顾长生对她也有映像。
之前在晚饭的时候，他看到这姑娘坐在了主位那一边。
这应该是李家宗亲的直系亲属。
而在她身旁，则是跟着两个小小丫鬟，如今也是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她们由远及近，也是过了门槛，这才看到厅里头如今的模样。
那在前头的大小姐当即脸色微变，眼睛都是忍不住瞪大了一圈。
而顾长生眼见如此，心中顿时也有了定论——大老爷‘由死转生"，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瞒不住李家宗亲的。
堵不如疏的道理顾长生自然明白，与其等着让别人来问，他还不如自己坦白了出去，占据先机。
念及至此，顾长生这边搀扶着大老爷，如今一张嘴，便是大声喊道。
「大老爷没死，大老爷没死！他只是昏过去了，快！快去叫其他宗家的人过来！」
大老爷的身份非凡，只要顾长生能够伴住这条‘大腿"，如今在这噩梦之中，他便可以借力打力，继而凭借着‘土著"的优势，去寻找赵小安的踪迹。
这思路不错，可行性也很高。
顾长生几乎也是不假思索地就开始了行动。
而那不远处的三个女眷，如今听闻这话，也都是纷纷露出了惊讶的面容，她们似是有些手足无措。
以至于一个丫鬟被吓哭在了原地……另一个急匆匆地跑了开来，似是去寻找了其他人来帮忙。
唯独那李家氏族的女子，如今满脸急切地入到了厅中。她脸上挂满了泪痕，显然是一边跑来一边哭着的模样。
「爷爷，爷爷！」
这女子喊得大声，表情更是激动。顾长生听到这称呼，心头也是微微一松。
没有立即对他顾长生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而是第一时间去关系死而复生的亲族……
这人的身份没有问题，反应也很合理。如此看来，顾长生此番的思路没有误差。
可在他身旁的大老爷，却是突然激动了些许。
那拽着他衣衫的胳膊摇摇晃晃，一张嘴支支吾吾，最后却只能发出咿呀的动静来。
能看出老头眼下是非常的激动，他似是有什么急切的东西想要交代给顾长生，可迫于身体恶化，如今却硬是憋不出半个字来。
顾长生心中的困惑也在此刻浮现而出。
这老头为何能在此刻激动成这幅模样？是想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顾长生心思浮动，却是不等着反应过来，便见那瘦弱的女子扑到了跟前来。她哭的梨花带泪，如今双手一把环来，也是不顾腥臭，直接就将这大老爷都给抱在了怀里。
「呜呜呜，爷爷，爷爷！您还活着……」
亲人会面，正是感动时候。顾长生自觉有些尴尬，便是放开了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顾长生想要拉开距离，如今只是退去了两步之多。可却在这一个瞬间，没来由得……
他胸口处突然微微发烫。.
这让顾长生的心头都是忍不住咯噔一响！因为这个位置，他摆放的东西不是其他的玩意儿，而是……
方丈给出的那串佛珠。
此物通灵，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之前顾长生凭借着它的提示，也是数次躲过了生死危机，而能让它发出如此警报，究其源头……
便是因为顾长生，他如今正面临着生死危机！
有危险？！
心中的警铃大放，顾长生的表情只得微
微一变。他的反应根本不慢，此刻更是下意识地抽紧了浑身的肌肉。
这种时候，危机何来？要知道他身旁明明没有其他人……不，不对。
有人在旁边的！
大老爷刚刚醒来，方才靠近了之后，佛珠也没有什么反应提示。而以此类推下去……
有问题的是这个李家宗族的女子！
说时迟来那时快，顾长生的思绪在电光火石之间跳转，却是不过眨眼的瞬间，他便是看到那正环抱着大老爷的姑娘突然暴起！
她的面目在不知何时变得狰狞无比，此刻转过了身来，整个人鱼跃而起，居然是自上而下地朝着顾长生扑了过来。
这动作当真是又快又狠，顾长生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防御的动作，便被直接撞了个满怀。
双方这一接触，顾长生的心思顿时紧了三分。
因为这股力气……
很不对劲啊！
顾长生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块生铁给砸中了那般，他整个人迎着这股磅礴力道，左右泄不得力，最后只得朝着身后摔倒了下去。
二人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却是彼此之间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来。顾长生如今也是贴得近了，将对方的模样更是看了个囫囵。
只见面前这女子，如今正是一副要把牙关都给咬碎了那般的架势。她似是都被揉成了一团，此刻在脸上更是写满了‘狰狞"二字。
这绝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能做出的表情。
这人也有问题！
眼看着对方一双手就朝着自己面门探了过来，顾长生怎么可能让对方得逞？他双手平伸了出去，一把一只，直接就拽住了这女眷的胳膊，死死不放。
这边两手双都狠狠地抓紧了对方，正是角力之时。可顾长生却是瞧准了时机，腰板起劲，整个人发力，当即便是一转身型，骑坐在了这女眷的身上。
有道是力从地起，这脚跟着地，顾长生总算是缓上了一口气来。
而他如今本就是一级修士的身份，如今得以喘息，力气自然比这女疯子要大！只见他在此刻便是咬紧了牙关，便是双手一用力。
直接就将胳膊抽了出来！
「艹！」
脏话壮人胆，气血涌上头。
顾长生对着这状若逢魔的女子没能留手，抬起了胳膊，一拳便是重重落下！
咚得一声响，不及反应，那半张脸当即就是软软地垮了下去——这是颧骨都被顾长生给生生打碎了的模样。
若是常人，此刻都得是惨叫不已，疼的死去活来了。可这女眷却是丝毫不惧，眼下正发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直接一把抓向了顾长生的脖子。
顾长生也是没能料到对方居然还能如此反抗，眼下躲闪不及，当即就被抓了个严实。
他感受着那还没有自己脖子一半粗的手掌狠狠地掐住了喉咙，如今骤然收紧，却是让他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不得了，喘不过气……
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命丧当场了！
生死相交之间，顾长生终究是无法思考太多的事情。他只得是抬手一拳，直挺挺地就砸在了这女子的喉咙上！
咕噜一生响，这脖子垮了小半，眼看着便是多了一摊碎裂的软骨。
皮肉被打了个稀烂，组织，气管，尽数被绞断，最后便是在皮肤上头，浮现出了一层青紫相交的轮廓。
「咯咯，咯咯咯……」
到了这会儿，这女眷总算是没了反抗的力气。她面露苦痛的模样，双手垂了下去，最后合拢在了脖子上，似是想要重新将那气管给撑起来。
得以
喘息的顾长生整个人都半瘫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转过头来，脸上也有几分的后怕。
眼看着对方这幅模样，顾长生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这女眷恐怕也是着了赵小安的道，她就是那蛇心在这宗家里头布下的另一个局。
恐怕赵小安不止是把大老爷给安排地明明白白，他同样也把这整个李家宅邸的人，全都给洗脑成了其他的模样！
「事情败露了就准备杀人灭口？好啊，好手段啊！」
这话一出口来，那在身旁重新摔回到了棺材里头的大老爷，也总算是缓过了气来，最后发出了宛若杜鹃啼血般的声来。
「后生，跑，快跑！宅里的，人，都完了！」
都完了。
只是听到这一句话，顾长生就明白了……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整个李家宅邸都变成了这蛇心的局，里里外外全都是他安排好了的人。顾长生如今能有什么本事，跟这么些人相提并论？
而就在顾长生如此思索的当口，他身前的女眷却是脸色一变。原本苦痛的模样消散，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呵呵，嘿嘿嘿……」
语调……
变了。
「你，是哪来的，人？」
「为何，要坏，我的，好事？」
这女眷说话断断续续，如今虽是念叨着，可嘴角溢出的血迹，却已是映红了一大片。顾长生甚至看到了几个骨头碎块，还有组织物的痕迹。
活人在这种情况，是断然无法组织出完整语言的。相较来说……也只有这种‘人"，才会做到如此程度了。
顾长生眼看着女眷目光迷离，脸上那戏谑的神色却是变得愈发明显。
「咯咯，咯咯咯……要死咯，嘻嘻。」
「你好大的本事呀，两拳，打死个，娇滴滴的姑娘，感觉，如何？「
听到这话，顾长生只觉得脑袋都涨了一圈。他如今是满腔的怒火，眼下更是忍不住出声说道。
「赵小安是吧？你躲在哪儿了！为什么不自己出来！」
听闻此言，这女眷却是笑的愈发张狂了。
「咯咯，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身？」
「我，为什么，不能是，女的？」
「皮里包着肉，肉里裹着骨，你不扒皮抽筋，怎能，寻得蛇心？」
「嘻嘻，你，死定喽。」
顾长生气地咬牙切齿，可这女眷的模样却是突然停顿。她的眼睛失了光彩，脸上的表情更是突然垮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噗。」
又是腾腾的热血出口，这女眷的嘴巴咧开，此刻哭丧着模样，便是发出了低声的啜泣。
「不想，死，不要，不要……娘亲，娘亲啊……」
「好冷，冷，好痛……我……」
眼泪混着鼻涕唏嘘流出，在满是污秽的脸上横做一团。她的哭腔入耳来，却是让顾长生听的都是心烦意乱。
他看着这女眷的胸膛开始高高抬起，那脊椎就像是被抽紧了那般，变成了一道拱形的弧度。
随后，她又像是绷过了头的弹簧，突然脱力，整个人直接又砸回到了地上。
扑通一声响。
没了的是动静，断了的是性命。
顾长生看着她那泪眼朦胧的眸子里头，逐渐消逝了名为‘生"的光彩，只觉得自己胸口上似是被挨了一记重拳，整个人都是恍惚了片刻。
却也是等不及顾长生细想下去，很快，厅外又传来了许多的细碎的动静。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显
然是铁器碰撞，才能发出的动静。
顾长生此刻转过头去，也是接着外头的月色，依稀看出了许多刀，叉，还有钉耙和长枪的轮廓。
至于那人数……
也算了吧，横竖都已经算是看不太清了。
顾长生轻叹口气，如今再度回首，看着这厅里头的一片狼藉，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个自嘲的笑容。
本以为自己是找到了漏洞，继而抓住了能够翻盘的机会。可从现状看来，终究还是他太想当然了……
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宗门传承者。
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也是到了这会儿，顾长生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阎平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为何。
「吃一堑，长一智。阎兄啊，受教了……」
顾长生从地上缓慢起身，他靠在了边墙上，微微地喘着气，最后伸手入怀里，便是摸索了一阵。
佛珠，木雕，二者都在。
只是……
这回，似乎是没有他们出场的必要了？毕竟按照之前的规则看来，二者似乎都只会在非常紧要的关头，选择出手帮助顾长生。
阴老爷一次，十八层地狱马面那边也是一次。
相较而言，眼下这般被村民围殴……或许就不足以触发二者的保护机制了。
换句话说……
「也可以理解为，我这一次死的太菜了？」
轻笑之间，顾长生听闻外头的动静已经渐渐逼近。他深呼吸，转过身来，便是朝着那一群涌入到了厅里头那李姓宗家的人……
竖起了中指。
「CND的赵小安，等着吧！下一次，下一次我肯定把你办得明明白白！」
话音一落，刀叉入体，钉耙扎头。顾长生被冲了个正着，几乎是等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直接撕成了碎片。
「顾兄？顾兄？你能听见吗？」
熟悉的声音从旁传来，让顾长生猛地睁开了眼睛。
身旁，阎平正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他，满脸的焦急。如今看着顾长生醒来，也是面色一喜。
可还没等他开口。
顾长生就一骨碌地从地上坐起，他张望着眼睛，打量了一阵周围的场景。
是熟悉的荒原，还有不远处的南阳村。
念及至此，顾长生转过头来，便是直接张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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