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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苦涩

    直到门口传来了“扣扣”的敲门声,江岁反应过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可以进来!”

    随着江岁的允许,斯年开门端着一个白瓷小碗走进来。

    “什么时候醒的?”

    江岁抬眼看了一下斯年,轻声答:“刚醒。”

    斯年伸脚勾了下一旁的凳子,在上面坐下来。

    “醒了就把小米粥喝了,养养胃。”

    斯年伸过长臂把白瓷碗递给江岁。

    江岁也伸手去接,却被碗上烫人的温度烫的双手一缩,捏住自己的耳垂。

    斯年挑眉:“很烫?”

    江岁认真地点头。

    斯年又收回手臂,低下头默默用勺子轻搅碗里的粥,不时还朝碗里轻轻吹气。

    江岁就静静地看着斯年,他动作轻柔,耐心的不像话。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细心的男人?

    他这么好,怎么还会有人舍得那样伤害他?

    就这样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江岁都开始觉得眼眶泛酸。

    江岁不得不努力收敛情绪,她想在斯年面前表现的正常一点。

    如果自己都只能哭哭啼啼了,那要斯年怎么办?

    “好了,你试试,还烫不烫?”

    江岁微抬头眨了眨眼,然后看向斯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

    “哥,碗肯定还是烫的,不如,你喂我?”

    面对江岁的撒娇耍赖,斯年总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他不禁一边摇着头,一边将舀好粥的勺子轻轻递到江岁嘴边。

    江岁一口抿掉勺子里的粥,一边努力地咀嚼吞咽,一边强迫自己要对斯年笑。

    “粥,好香!”

    明明就是苦涩的。

    斯年看出江岁强撑的表情,但没作声。

    他又递上一勺粥到江岁嘴边,江岁一口吞进去,却觉得这粥实在难以下咽。

    她强撑的有点恶心。

    为了不让斯年发现,她单手捂住嘴,勉强自己又咽下去。

    这一口时间有点长。

    斯年叹息一声,把白瓷碗放在床头柜上。

    “岁岁,吃不下就不吃,忍不住就哭出来,我没关系的!”

    他都看出来了!他什么都知道!

    江岁蜷起膝盖,低下头。

    有豆大的泪珠落下来,打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哥,我都知道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江岁声音低低的,带着微微地哽咽。

    斯年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应了一声:“嗯。”

    就刚刚,吴纯皓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他们怎么会那么卑鄙,怎么能那样陷害你呢?”

    江岁用软软的声音,似在倾诉内心的不平。

    听进斯年耳里,他的心头却突的一动。

    他的姑娘相信他!

    她愿意不问缘由的相信他没做过那样的事!

    心里有说不出的情绪,他不知不觉也眼眶发热。

    “哥,我想不到,斯家人,他们竟然会卑劣到这种程度。”

    斯年轻叹一声,说:“那个圈子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所以想拼命地逃离,可已经身处旋涡中心,想逃也没那么容易。”

    斯年说,自从他回到斯家后,斯越恨他抢走了自己斯家继承人的身份,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逮到机会就整他。

    老爷子虽然表面疼他,看中他,但私下里还是瞧不起他的母亲,连带着对他的管束也特别严格。

    他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因为老爷子说那样不健康。

    他不能和志同道合的人交往,因为老爷子说那些人不配。

    他不能再去上自己喜欢的外语课,因为老爷子说:“那有什么用?上位者用钱都可以解决。”

    集团的事物很忙,老爷子经常不在家,但还是会留双眼睛在他身边监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报告过去,除了二房母子对他做的那些龌龊不堪的事,那双眼睛会选择性失明。

    连外人都能看的出,在那个家里,他是最卑微的那个,所以没人会顾忌他的感受。

    他每天按部就班的按照老爷子的安排,学他不喜欢的东西,做他不喜欢的事。

    他说:“那个斯年就像个傀儡,机器人。”

    “为什么不回家?过的不开心可以回家啊,我和妈妈,还有外婆一直都惦念着你……”

    江岁擦了下脸上的泪,抬头去看斯年,表情很认真的问他。

    斯年苦笑,她的小丫头还是那么天真。

    “我不想让你们看见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我,我希望自己在你们印象里一直是阳光积极的。”

    还有,还有就是我不能再给我最爱的人带去麻烦!

    他如果走了,无论去到哪里了,老爷子都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人。

    他的手段,斯年不是没有见识过。

    当年逼他回斯家的时候,老爷子就以江叔的性命威胁过他。

    他说江国栋身处国外,即使意外死亡也不会有人怀疑。

    那时他的小丫头才那么点儿大,他怎么能让她有失去爸爸的风险呢?

    虽然江国栋不常生活在家,但他也永远是小丫头的依靠啊,无论如何是他代替不了的。

    两人又都沉默了一会儿。

    江岁觉得自己有些胃痛,主动把床头柜上的粥拿起来继续喝,这会儿温度刚刚好。

    “你出了那样的事,斯家老爷子,就看着不管吗?”

    怎么也是他嫡亲的孙子啊!

    斯年冷笑:“管!怎么不管?他只管迅速地压下这件对于斯家来说十分没有脸面的丑闻,为了消息不扩散,为了能尽快结束,他可以不问真相,卑劣地胁迫我认罪。”

    “胁迫?”

    江岁不可置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亲生爷爷。

    到这里,江岁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深陷泥潭的斯年,为什么还愿意伸手帮助小海。

    因为他从心里羡慕小海有一个懂他、信任他的爷爷,羡慕他们的祖孙情。

    这是斯年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斯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室内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江岁手中的勺子和白瓷碗发出些许碰撞声。

    几口吃光了碗里的粥,终于感觉胃里舒服了些,江岁又重新把白瓷碗放回床头柜上。

    她低着头,在心里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来。

    “那……是什么时候判的?”

    问完后,江岁还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了下斯年。

    斯年先是看着江岁怔忪了一下,然后眼神瞥向别处,似是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应该是大四那年秋季,十月八号。”

    斯年回答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江岁暗暗掐着手指算日子。

    十月八号,比下一年一月十八号早了三个月零十天。

    那一天是江岁妈妈永远离开她的日子。

    妈妈从十月中旬查出骨癌晚期,到下一年一月十八号永远离开人世,也只用了三个月时间。

    难怪呢!

    难怪那时她不管如何联系斯年,他都始终没有出现呢?

    他早已失去了自由,你又怎么能让他再出现在你身边呢?

    那时的江岁是有些怨恨斯年的,怨他不再和自己联系,恨他不回来看病重的妈妈,甚至连她的葬礼都不参加。

    那时江岁只能一个人,一边配合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处理妈妈的后事,一边又要照顾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哀痛而病倒的外婆。

    直到她妈妈下葬那天,江国栋才满脸胡茬地从国外赶回来。

    那天江国栋一个大男人,哭的狼狈不堪。

    江岁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而作为女儿的江岁,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她想她没人可以依靠了,爸爸靠不上,斯年杳无音讯。

    自此以后,她还要做外婆的依靠。

    所以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白日里她不敢哭,怕误事,也怕勾起外婆伤心。

    夜里她躲在被子里哭的浑身颤抖,无比思念斯年,也无比怨恨斯年。

    可她又怎会想到斯年当时也是这样艰难的处境呢?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不回来参加妈妈的葬礼,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呢!”

    直到这一刻,江岁全都明白过来,她有些难过,心口一下一下地疼,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来,落在她的手背上,最后也落在斯年的掌心上。

    斯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床边上,他用手掌托起江岁泪眼朦胧的脸,眼中情意浓厚,声音低沉似诱哄。

    “怎么会呢?你们一直在我心上。”

    听见斯年的轻言软语,江岁终于控制不住,一头扎进斯年怀里抱紧了他,嚎啕大哭。

    为自己,也为斯年。

    斯年像抚摸小猫一般轻抚江岁柔软的碎发,声音在她耳侧微微拂过,似一缕温暖的春风。

    他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悲伤。

    斯年的话没有说完,但江岁都懂。

    她连连在斯年怀里点头。

    时间如白驹过隙,日月轮转,这一刻,他们只有彼此了。

    许久,江岁从斯年怀里抬起头,仰望着他,眼中难掩疼惜之色。

    她声音低低的软软的,似一团棉花。

    “那里面,难挨吗?”

    斯年弯唇,轻勾江岁刚刚在他怀里弄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声音轻缓淡淡地回:“也还好……”

    什么还好?

    江岁都能想象到他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日子又有多么难熬!

    他是在宽慰你,让你不要为了他再难过呢!

    可是江岁实在是忍不住不难过。

    她又把头埋进斯年的胸膛,强忍着,小声哭泣,打湿了斯年的一片衣襟。

    她的泪有些烫,是为自己而流。

    斯年的心收紧,手臂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紧。

    他不愿意告诉他的姑娘,他在里面遭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

    他什么都没说,她都已经哭成这样,如果她都知道了,又得难过成什么样?

    他不敢想象。

    其实在那里面,强/坚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看不起你的人,也包括管教。

    记得十月八号那天上午法庭宣判,他放弃上诉,那时他已经心灰意冷。

    十日后他就被移交给申海一监。

    入监的第一日,送他进监舍的管教对他的舍友说:“这家伙,是个强奸犯,你们不要瞎搞噢!”

    听见这话,他的脸烫的厉害。

    这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口中,认识到这个罪名是多么令人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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