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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先生与学生

    池塘亭台里的青衣老儒生,看着李白说道:“太白过来,先生我今日就先来考究一下你的学问。”

    李白赶忙过去,坐在了老儒生的右侧。老儒生笑着对学生说道:“‘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你可知这句话的出处?”

    “自然是圣贤典籍《论语》之中。圣人先师曾言:‘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嗯,不错,那你可知晓其意?”老儒生摸着胡须问到。

    “‘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就是说:该做言语时,未当言时就做言语,这叫‘躁’。该做言语的时候做言,不该做言的时候亦做言语,那就是浮躁。这个躁是心浮气躁。”

    “但学生斗胆,又几分自己的见解想说与先生听,望先生点评一二。”李白对着自家先生做一个长揖礼。

    “无妨,有己见,善也。”老儒生赵蕤说道。

    “学生觉得这个躁是傲慢,因傲慢故此心浮气躁,所以随便言语,可能会得罪尊长,亦或是言语不妥当,失之礼数。”李白说道。

    “善也,善也。小小年纪能有此番见解,着实难得,那后两句你可有自己的理解?”老儒生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句‘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原意为:该做言语的时又不做言语,故为‘隐’。隐是不尽情实,这是没有把事实真相说出来,这就有隐匿之过。”

    “学生以为:对尊长、对父母,不可以有隐匿,应当坦诚以待。因君子坦荡荡,心地正直光明,故不可以故意隐匿,此为君子之道。”李白说完自己的理解后,朝着先生作揖,意在先生之点评。

    “然也,甚得我心。”赵蕤称赞到。

    李白再次说道:“第三句‘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这是讲与人言语时要注意察言观色,如果没有观察对方的颜色你就说话了,这就是叫‘瞽’。”

    “学生觉得,就好似一个盲人,眼睛瞎了,看不见对方,那可能所说之言就会失礼,不合时宜,这也是过失。甚至可能说话就会有忤逆的罪行,没能见到对方的颜色。如果这个话说出来对对方是一种很不恭敬的,是会触逆到对方,那就不要说。这都是会察言观色。”

    “那依你所言,是否还要一味讨好对方?”赵蕤带看着李白的目光带上了一抹深意。

    “学生认为的察言观色,自然不是为了奉承讨好对方。只是不让对方生出厌恶之色,君子自当会观色之法,这也是于对方的一种恭敬。所以圣人先师教人‘毋不敬’。《礼记.曲礼》第一句话就说,‘毋不敬’,处处要恭敬,表现在进退应对。这里就看自身的处世水平,看自身的学养功夫。如果说话不合度、不合礼、不得体,那么学生则认为这种人没有多大的学问。这里讲述的‘侍于君子’的之三过,实际上不光是对君子,对任何人都应该这样。”

    “哈哈哈,善,大善。学生有此学问,我这做先生的自然脸上有光。”赵蕤大笑道。

    “那太白可否会察言观色之术?”

    “学生的那些小把戏,自然在先生‘天下第一谋士’面前不值一提。”李白拍了一下先生的马屁。

    “哈哈,那先生我呀便与你说说先生我的钓情之术。”老儒生大袖一挥,石台上的光景一换,从之前的锦瑟换做棋盘,黑白子相间,显然是一盘黑子赢面已定的死局。

    老儒生只是捻起白棋,仅仅落出一子,于棋盘目外五三之点,整局棋白子瞬间被盘活了。

    “只要是人,都会有情绪产生,有情绪,就会被其左右。故此,我叫它钓情七法,物钓,言钓,志钓,色钓,视钓,事钓,贤钓。”老儒生一边落子,一边对李白说道。

    “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字面意思。物钓即为以一件物品来观察对方的情绪。言钓则是以语言来探查对方,以此类推。”

    “学生学到了。”李白恭敬作揖。

    随后李白将自己近些年来对于一些道理的看法,以及这些道理晦涩难解的地方说与自家先生。

    青衣老儒生对自己学生提出的问题以及看法一一解惑,对李白这个学生很是上心。随后又赠李白一部《长短经》,这本书是他赵蕤的毕生心血所凝,其上有识人用人的真谛、是非反正的论辩、历史经验的总结、人生智慧的杂说、用兵谋略的归纳……等等。

    其中好多典例都晦涩难懂,但李白却对此大感兴趣,孜孜不倦的翻阅古书典籍一一印证,然后总结出心得与先生交流。

    期间李白也被赵蕤教以琴道,棋道,李白亦是勤奋好学。在李白持之以恒的努力下,他的浩然正气也不断增长。

    转眼间三月已过,此时李白的武道一途到了二境巅峰,只差最后一步就可扣开那扇门扉,不过李白始终压制着境界,因为自己师父说过要给他打熬体魄,取那扣扉境最强,期间练拳练剑也都未曾停歇。而文脉境界也已经来到了第四境:正身境。在此境界已经能够使用浩然正气附加自身了,达到了言出法随的初期,这一境界可以一语成谶,不过在此境界只能对自己生效。

    比如说上一句“我此刻不属于此地,而在数丈之外。”那么就会出现在数丈之外了,不过以李白现在的浩然正气还不足以支撑他达到数丈之外。

    文脉的术法都是以浩然正气为支撑,跟练气士的灵气灵蕴相似。而武夫真气就不一样了,武夫是消耗气机,真气一直都存于自身淬炼体魄。

    李白最晚开始修行的《剑圣经》也已经入门,达到了“九丈漩涡”,在往后就是要开始温养剑胎了,当然这个九丈只是体内内视所见。

    这一日崔佑归来,一身无敌之意愈发浓烈,很显然这位崔武圣以武会友,大获全胜。

    “乖徒儿,看看为师给你带啥来了。”说话间崔佑就已经一步迈入山水法阵,出现在了李白与老儒生赵蕤的身边。

    此刻李白正在弹奏老儒生的那把锦瑟,其中声色及其神意,已经具备了自家先生的六成功底了。

    见到崔佑到来,李白停下手中动作,朝着师傅躬身行礼。

    崔佑扶起李白,然后拍了拍李白的肩膀,算是掂量了一下李白的武道境界,笑着说到:“比我预料的还要好几分,不错不错,呐,师父答应你的冰糖葫芦。”

    “明明是师父你自己说要买的,我又没有要……。”李白小声嘀咕道。

    崔佑面色一黑。

    “有劳太宾给我备块儿场地,我来帮他夯实一下体魄。”崔佑脸朝着老儒生说道。

    “哪里哪里,崔兄可莫要见外了,你之弟子,亦是我之学生。说到底咱们都可以算一家了。”老儒生也是笑呵呵的说到。

    李白顿感不妙。

    然后就见老儒生大袖一挥,三人已然立于一片空旷的地界,脚下是如白玉一样的石台,其上有九根盘龙柱,九条龙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很是雄伟。

    “崔兄可莫要给我一拳砸烂了我这聚灵台啊。”老儒生打趣到。

    “你这老小子,刚刚还说什么一家人,结果变脸的速度都快比得上你那阵翻书风了吧。”崔佑道。

    “太白先来攻我一拳,我只想看到最强的。”崔佑说话间已经释放出一点拳意。

    李白架势摆开,一身拳意凝聚,一招拨云见日递出,与崔佑那一点拳意争锋相对。李白那一拳的力量被磨灭干净时,崔佑也收了拳意。

    随后崔佑对着李白说到:“今日再传你一式,名为水滴石穿。不同于拨云见日的势大力沉,恢宏浩大,等会儿你体会过就知道了。”

    说完就压着境界对着李白袭来,崔佑身影瞬间出现于李白身前,随后一拳砸在李白胸口,李白只是觉得被重重的砸了一拳,却并未被击退半分。

    李白只是以为师父放水了,然后只管朝着师父的胸口一拳递出。但是崔佑侧身躲过,然后再次一拳砸中李白后,这一次李白被砸的一个酿跄,显然这一拳比之前更沉。随后崔佑又是一拳力量速度都比之前更强一倍,拳意亦是如此。

    当李白被第四拳打中时,身上骨头开始断裂,随后第五拳第六拳接踵而至。

    当第七拳的时候李白再一次被打碎全身骨骼,崔佑笑意吟吟的再次蹲在那一坨李白旁边,边帮他洗精伐髓,边说道:“此式,意在绵绵不绝,声势由小而大,自最开始的一滴雨露,到最终裹挟大江之势倾泻而下。一拳之后另一拳接踵而至,拳拳余劲叠加,如水滴一般,滴滴相连,终有一日可穿石而过。此之谓:水滴石穿。”

    而李白再一次感受到了比死亡更痛苦的痛苦。李白全身筋脉颤抖不已,是真的痛。崔佑讲解到拳法真意时,李白也想到了当年的铁杵成针一事,想到了那个赠自己剑胎的老婆婆……。

    待到洗筋伐髓结束后,崔佑将李白再次扔到了药桶里泡着。这一次崔佑没有帮着李白重塑骨骼,而是让李白的骨骼自行生长,长劈叉了就来一拳打碎让它重新再长。过了半月,李白全身的骨骼终于在崔佑打磨下学会了自己正确的长成。

    然后李白就是日复一日的挨水滴石穿式,领悟诀窍,然后被崔佑一拳砸成肉泥,又被丢入药桶泡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白的身体更加坚韧,一身不屈的意味也更为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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