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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乐无忧发愣间,觉得头顶一沉。

    “本是早就打好了的,乞巧节后便想着送给你,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竟拖到今日。”

    乐无忧取下一看,在她眼中那是一根黑色的发簪,手感像极了檀木却带着阵阵温热,上面一条一条的条纹,像极了羽毛。

    “你别瞧它长得普通,这是神兽朱厌的头骨炼化的,是世间最坚硬之物了。”

    乐无忧微微皱眉,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这就是战神的浪漫吗?这送女孩子哪有用头骨炼化之物的。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喜欢,自然是喜欢。”边说还边用发簪向洞内的墙面捅了一下,一个清晰圆润的孔洞就出现了,“你看这又可以簪发又可以做武器,一物多用。如此实在的物件,自然是喜欢的。”

    萧伯染这才放心地笑了。

    他没有说为了炼化它,他花了多少心思,甚至不惜以自身为饵。朱厌本就稀少,乃上古凶兽,最好四处挑起战斗。那头骨又岂是说炼便炼?不过朱厌本就招人厌烦,所以它隐藏气息的能力甚好,所以当时他便炼就出了两块,一块便是他佩戴在脖间那墨玉状之物。另一块他掺了他一缕精魄进去,铸成了这个发簪,便是为了实现它另一个妙用。那便是只要他以灵力运转,无论她在哪里,他都可以感应到她。

    乐无忧将发簪用袖子抹净上面的土,再次插在头上。

    萧伯染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绑着的白绫,上面还有隐隐红色血迹渗出。

    他一把握住,“这怎么弄的?”

    “我这不是灵力低微嘛。这落地也没站稳,还把你抬过来,就不知道啥时候,刮伤了。没事,都愈合了,小伤小伤。”

    身经百战的萧伯染怎会不知,若只是小小刮伤岂会有到了此时还在渗血。原来,他之所以好得如此之快,不是因为他功力又精进了,更不是因为之前耗损得不重,而是因为乐无忧的血。

    他一手伸手探住乐无忧的脉,一手掐指计算着她的寿数。

    果然,已是灯尽油枯之像。

    原本他还觉得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足够他找到续命之法。可如今,行踪暴露不得自由,她又这般耗损自己,可能也就剩不到半年了。

    他别过头去,掩盖自己眼底微微泛出的水光。

    他要保住她,这次一定要保住她。

    下定决心后,他回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忧忧,如今你我已是夫妇,那夫君说话你听是不听?”

    乐无忧有些羞涩,她低着头,难得乖巧微微道:“那自然是要听的。”

    “答应我,不要再使用灵力,也不要再使用你的血。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再使用你一点点的灵力,也不能再用你的一滴血。”

    “那若有生命之忧呢?”

    “你怎会有生命之忧,他就算抓到你也不会动你分毫的。”萧伯染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酸涩。

    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有危险的向来不是乐无忧,而是旁人。

    “那若是你有危险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自然你是要跑了。”

    “瞎说。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萧伯染心中暗道,他倒是希望她可以做到那般无情,只有无情方可活命。

    “你放心吧。我功力这般深厚,怎么会有危险?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这一晚,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但他们一个忙着修炼恢复精神,一个忙着失血过多后的睡眠工作。

    这婚结的竟是与平时无异。

    乐无忧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她睁开眼,洞里已空无一人。

    她起身张望,听见洞口传来一阵声音,“你醒了?”

    萧伯染从洞外进来,抱着一套衣服和几个野果,“我瞧这洞附近有个小水泊,你可以去洗个澡,把这套衣服换上。”

    “你哪来的衣服?”乐无忧抬手翻看着,那是一套麻布衣服,辨不清颜色只觉得土土的,一看便是凡人百姓的衣服。

    见萧伯染没答话,又问道:“你哪来的钱跟村民买?”

    萧伯染扭扭捏捏半天才憋出一句,“偷的。”

    “堂堂司战仙君,竟然去偷凡人的衣服。”乐无忧不禁大笑,这真是一大早就有开心事。

    看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萧伯染有些羞赧,心道还不是因为她。

    他原本想着偷两件的,但看那凡人也不易,着实没好意思。就只匆匆拿了一件女式。

    要知道他可是有洁癖的。

    而如今他已经一身污垢挨了一日,要知道就算是之前救助村民也不曾弄得身上有半分污渍。幸亏他身子骨好,要不这一身伤,又脏还不得病了。

    “你快去洗洗吧。”说罢便将乐无忧拉扯起来扛在肩上向外面走去,“不许笑了。”

    之前来得时候虽也是白天,但她忙着照料萧伯染,喂血都喂了小半日,哪里来得及去看那周围是什么模样。

    如今天光大亮,她这才细细端详他们到底逃到了个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与泾水村不同,更为青翠秀丽,也与无涯谷的宏伟气势不同,更多了些温婉。乐无忧好就好在她虽然有时多愁善感了些,但她一向乐观,即便身处这种危机时刻也总是会想着些让自己轻松愉悦一些的事,给自己找些乐子。

    所以她自然就挑起了水仗的争端。

    她一抔水砸过去的时候,萧伯染是懵的。

    行军打仗百年,在他的概念里此时应是消停安静地洗完澡,感觉回洞里猫起来。等风声过了,寻找出路。

    但眼前这个人可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不顾他阻挡,颇有不分出个胜负便不罢休的趋势。

    要知道,他已经两百多岁了。

    虽说两百岁在仙界也不算大,正值壮年,但以他自小经历而言,他的心性更像个老人,这泼水玩闹更是从未有过。

    一时间竟不知所措,被泼得满身满脸净是。

    不过好在他学习能力甚快,几乎是第二时间便下水加入了战斗。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水间跳跃,水花纷飞,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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