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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朱橚跑了

    朱橚又摇头:“他自己的姨父都是靠考试选拔进来的。”

    那意思就是,他不会走后门,冯清清的娘家人想进官牙局也只能参加考试。

    听说官牙局一直在考试选人,毕竟开了那么多新牙行。

    冯清清暗暗恼怒:你这个呆子,我自然知道官牙局有考试。

    要是考试,我还要跟你说吗?

    不过她也知道朱橚的性子,虽然温和,但是很倔,认死理。

    冯清清犹豫了一下,说:“要不,叫冯家人来开封做点生意呢。”

    朱橚摇头:“不不不。我们本来就什么都不做,每年要拿着朝廷五万石俸米,现在还要与民争利,不好。”

    不然老朱怎么会把士农工商划分那么清楚,规定各个阶级只能做各个阶级的事,连衣服都不能乱穿。

    冯清清心里的火苗“噌”的就冒出来了,暗暗攥拳,努力保持温柔,问:“那王爷说怎么样才好呢?”

    朱橚犹豫了一下,问:“我们的俸田今年收成如何。”

    冯清清憋着气,也学他的口气说:“不好。”

    朱橚一愣,抿嘴。

    冯清清说:“如果还不想办法,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就算我们能饿肚子,还要给仆人们,侍卫们发工钱。两个孩子也要请奶娘。”

    好一会才说:“最多,本王从明日起不去给人看病了。”

    谁轻谁重,他还是分得出来的。

    总不能叫孩子饿肚子。

    冯清清摇头:“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现在离朝廷给我们俸禄还有十个月,这十个月怎么过?莫非要我去当我的嫁妆首饰?”

    朱橚拧眉想这个问题。

    冯清清看他竟然还一本正经的琢磨起这个来,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问朱橚:“王爷。我娘家贴补了我们不少,让他们自己做生意,又不是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又不用攀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朱橚问:“既然不用攀附我们为何非要来开封?”

    来了开封,那开封的官吏不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也会给冯家提供便宜吗?

    冯清清气得一下站了起来:“你真是迂腐至极,愚蠢至极。难道你非要把我们都饿死才肯开窍么?”

    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拂袖而去。

    朱橚坐在那里发愣:我明明都是照着朝廷的规定做的。怎么就迂腐了,怎么就愚蠢了。

    我唯一对不起你们的,不就是不该到处给人免费用药,把家里的银子都掏空了吗?

    我都说了把我存的银子都取出来了。

    你这么说我是不公平的。我要去跟冯大人告状去!!

    冯清清气得一夜辗转反侧,到了早上又觉得自己不该骂朱橚。

    朱橚其实也就是太老实本分了,所以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跟他说什么呢?直接叫娘家人来就行了。

    未必到时候朱橚还会赶他们回去么?

    朱橚就算有这个想法,也绝对做不出来。

    这呆子有话又说不出来,等下被她骂了一句,积在心里憋出病来,倒还不好。

    她一早起来就去探听朱橚起来了没有,好跟他再说几句话,把这个心结给解了。

    仆人说朱橚不曾叫他们进去,冯清清便去敲门。

    门一推就开,桌上放着一叠银票和一封信。

    冯清清心里乱跳,扑上去拆开信,手在打颤。

    她好怕是休书。

    结果信上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你个蠢货,要吵架就吵架啊。

    你跑了算怎么回事?

    冯清清眼泪夺目而出,忙转头说:“快去找王爷。王爷走了。”

    老朱严禁藩王不经同意离开藩地。

    具体怎么处罚,因为还没有藩王这么干过,所以没人知道。

    不说别的,就算是罚他一年俸禄,王府上下都受不了。

    王府的人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朱橚。

    开封府尹不敢隐瞒,速速报给了老朱。

    本来这个规矩定了是防止藩王以后擅自离开藩地,威胁皇权。

    没想到,第一个犯事的竟然是老朱觉得最没可能造反的朱橚。

    朱橚有点实心眼,又没有一个人出过门。

    老朱现在担心的是他会在半路走丢或者遇险。

    毕竟强盗杀人抢劫的时候,可不会管对方的身份。

    他又气又急,暴跳如雷,下令叫开封附近卫所密切留意各路口,若有见到朱橚,立刻护送回应天。

    咱要问问这个傻小子到底要干嘛?好歹带几个侍卫啊!!

    怎么能一个人说走就走呢?

    以为自己是朱柏吗?

    朱柏安慰老朱:“父皇莫急,五哥虽然呆却不傻。我教过五哥,路上有事找官牙局驿站。他肯定会去官牙局驿站投宿。”

    果然老朱派出去送信的人还没到各卫所,离开封五百里开外的阜阳驿站就快马加鞭送信来说截住了朱橚,已经告知最近的卫所护送朱橚回应天了。

    老朱松了一口气。

    朝堂上却吵成一片。

    老朱担心的问题如今凸显出来了。

    这一次杀的都是“胡党”,几乎没有什么言官。

    所以现在言官一家独大。

    安然侃侃而谈:“皇上,如今周王之事已经凸显了分封的弊端。王爷们个个能征善战,试想,到时若是十几个封王一起离开藩地率军攻打应天,那将是天下大乱。”

    老朱:“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打应天。”

    安然:“打下来自己做皇帝。”

    老朱:“谁来做皇帝?谁能服众,能号召所有藩王一起反了呢?”

    他现在还想不到有任何人能比朱标还让所有藩王臣服。

    朱标毕竟是大哥。

    安然哑然。

    老朱暗暗翻白眼冷笑:呵呵,这届言官不行。

    比宋濂,刘伯温他们那一届差多了。

    刘伯温他们能骂一个时辰不重样不带脏字。

    安然三两句话就没话了。

    光人数多也没有屁用。

    李希颜出列:“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等发生大事再来处置,不如早些预防。”

    孔克仁也站出来拱手:“如今没有能领头的,以后未必没有。”

    这就是在暗示老朱,你未成年的儿子里有这种能耐的人在。

    然后所有人下意识看向朱柏。

    朱柏一脸茫然:昂?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朱橚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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