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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奇怪故事

    张杌寻背着从汪家人那里缴获的背包,里面的必需品挺齐全,远远绕过下方的营地。

    抵达山下后,他已经戴上人皮面具,改变身高与声音,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顶着一头狗啃白毛,张杌寻坐着牛车来到巴乃附近的镇上,打听了一下,找到一家可以剪头发的小店。

    汪小黎钱包里的现金有不少,还有一张卡。

    不过张杌寻早已经把那张卡掰稀碎丢到垃圾车上了,谁晓得里面有没有什么追踪芯片之类的,让他们翻垃圾场去吧。

    张杌寻不想用难闻的染发剂,跟理发店老板一通描述沟通之后,最后只好剃了个朴实无华的板寸,因为戴帽子方便。

    全副武装好后,张杌寻拿着从贴墙缝小广告的人那里弄来的新身份,坐上了前往安康的绿皮火车。

    感谢这个身份还未实名制的年代,否则张杌寻真的寸步难行。

    十月后旬,修养好身体的张杌寻第三次前往太白山。

    十一月中旬,张杌寻从秦岭神墓出来,利用物化能力,换了新的身份,拿着那些从张瑞桐棺材里弄出来的藏族手串珠链,找上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大金牙。

    在前往藏南墨脱之前,他必须得搞清楚一些事情。

    张杌寻很清楚,自己新换的这张脸一旦出现在墨脱,必将被各方势力盯上,而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因为他换的这张脸——是吴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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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杌寻将脑袋上的鸭舌帽压的很低,脸上还戴着一次性口罩。

    当他背着背包走进铺子里的时候,金万堂正拿着放大镜,对着另一只手里的象骨扳指左瞅右看,脸上挂着贼笑,时不时啧啧感叹一两声。

    张杌寻在一边的桌子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都抿光了,金万堂也没发现铺子里进了人。

    张杌寻心里轻轻啧了一声,起身走过去,在大金万堂还未回过神之前,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扳指。

    “谁!谁!谁!”

    金万堂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震惊的发出三连问。

    “坐下坐下。”张杌寻摘掉口罩,捏着扳指走回桌边,“这么激动干什么。”

    金万堂愣了一下,眯缝着眼睛仔细瞅了瞅,哎哟一声,立马从柜台后面绕出来,满脸堆笑道:“原来是小三爷啊,这……今儿个刮的是什么风呐,怎么把小三爷您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说着就要上手拿走张杌寻手里的扳指。

    “哎~”张杌寻手一偏躲开了,“这个不急,我先帮你保管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实话实说,金老板,我今日来呢,其实是想找你问点事儿。”

    金万堂心疼的看着扳指,生怕他一不留神给摔喽,急忙应了一声,“哎,小三爷您有事儿直说,我老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张杌寻笑的很纯良,顺手就将扳指戴到了手上。

    “哎哎!”金万堂一下叫唤起来,“小三爷,这可不行啊,这可是我家祖传的。”

    “得了吧,还你家祖传的,这一看都是唐朝西域进贡的传刻经文象牙扳指,一股从地里刨出来的新鲜土腥味儿,你上哪儿祖传去,总不能你这不孝子孙带着人将你家祖宗坟给刨出来了。”

    张杌寻刚才拿在手里的功夫,已经将那只扳指的来龙去脉都摸清楚了。

    金万堂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认出来了,脸色变了几变,讪笑道:“小三爷您这双眼睛,果真是慧眼识珠,嘿嘿,那什么,您刚想问什么来着?”

    张杌寻也顺势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对藏族的古玩比较有研究,我手头有几件东西,想找金老板咨询一下。”

    一听他问的是自己擅长的,金万堂的腰板儿一下挺直了,“您要说问这个,那可真是问对人了。”

    “想我大金牙在文玩儿界那可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文曲星般的人物,在京城这地界儿那都是数一数二能排上号的……”

    金万堂好一顿吹嘘,把自己夸成了天上地下都少有的神仙人物。

    眼见他吹起来没完了,张杌寻不动声色的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金万堂立即噤声,给两人都倒上茶水,“咳咳,说再多那都是空话,小三爷要是不介意,不妨把东西拿出来,让我观一观。”

    张杌寻颔首,“可以,耽误金老板时间了。”

    金万堂喜滋滋的搓了搓手,“不耽误不耽误,能让小三爷您如此兴师动众的,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张杌寻侃笑,“都是从我三叔的库房里翻出来的老物件儿,上面有些蹊跷,我看不太明白,四处找人打听了,这才找到你这儿。”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的都是藏族风格的首饰,有十好几件。

    金万堂一看就道:“这些都是藏传佛教体系的饰品,三爷什么时候还去过雪区了?”

    “你别管这个,你仔细看看这些手串,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张杌寻道。

    金万堂听他这样一说,就从柜台后面抽出一块很薄的一次性毛巾,垫在手上,拿起其中最大的一块佛牌,对着阳光仔细去看。

    一个接一个看下来,金万堂嘶了一声。

    张杌寻问他发现什么了。

    金万堂将盒子里的首饰全部挪出来,小心摆放在桌子上,分成了两部分。

    “小三爷您看,您带来的这些物件儿,虽说都是很普通的藏族首饰,但是我放在左手边的这一堆,您瞧瞧,这三条绳穿的珠链儿上,都有一颗很奇怪的红色珠子。”

    “小三爷,您晓得这珠子是什么吗?”

    张杌寻睨了他一眼,“月光石。”

    “没错儿!小三爷好见识,这种无机宝石可是非常罕见的。”金万堂嘿嘿一笑,“不过您肯定想不到,我还从这月光石上发现了什么。”

    张杌寻哼笑一声,又开始转扳指。

    “别别别。”金万堂唉吆喂的叫唤,“您别老拿它吓唬我呀,这大宝贝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打算以后留着当传家宝的。”

    张杌寻停了手,催促他,“别卖关子,快说,放心,我也不白占你便宜,出咨询费。”说着比了个手势。

    一看那数,金万堂脸上的笑容实诚多了,“您这就见外了,那行,我也就不跟您客气了,您来看,这些月光石的穿孔处,是不是十分粗糙?”

    张杌寻看了看,果真是这样,不仔细看会以为是绳子和孔隙之间长年累月难以避免的磨损,遂问他,“有什么门道?”

    金万堂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只拇指大点儿的高倍放大镜,对着珠孔仔细看了看,谁料越看,他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越多。

    这大冷天的,屋里虽然有暖气,但只穿着汗衫毛衣也不至于热成这样。

    张杌寻微微眯眼,这老小子果然知道些什么。

    金万堂又接连换了其他两个珠子,手都有点子哆嗦,脸上的嬉皮笑脸早已不见了,末了对张杌寻道:“小三爷,您是不是已经提前知晓一些事情了,所以才特意找到我这里的。”

    张杌寻挑眉,没有说话。

    金万堂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您来找我,其实是为了一个姓张的小孩吧。”

    “小三爷,您不能把自己陷的太深,有些事情,他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过去,太过于纠结因果,痛苦的最终还是自己。”

    张杌寻哂笑道:“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金老板这是吃上斋饭念上佛了,当初这一切,可都是从你给我带来的那份鲁皇帛引起的。”

    金万堂一听就跳脚了,“话不能这么说呐,我当初那也是受人胁迫,身不由己。”

    “受人胁迫?”张杌寻冷笑,“受谁?钱么?”

    金万堂知道糊弄不过去,只好转移话题,“既然您执意要查,那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您既然已经来找了我,就说明您已经知晓这些珠子里的微雕图案是什么了吧。”

    见张杌寻点头,他才继续道:“在讲这件事情之前,我得先给你讲一个比较奇怪的故事。”

    “我以前在琉璃厂帮人做古玩鉴定,翻译古籍这些,赚了不少钱,有一次我去了一个姓马的财主家,他请我帮忙鉴定一本他祖父的回忆录,他祖父叫马平川。”

    “我后来鉴定的时候,把这个叫做马平川的人的回忆录前部看完了,里面就记载着这么一个故事。”

    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这样——

    淮安马坝镇的地方,有个叫做马庵的地方,那个马平川以前就是这里的一方土豪,非常有名,掌控着那一带所有的烟土生意。

    马家在当地已经盘踞了好几世代,祖坟茂盛,家族也繁荣了好几代。

    直到有一年,马家祖坟盘踞的那片坟山出事了。

    一夜之间,村后几百亩田地,以那坟山为中心,庄稼全部都毫无理由的枯死了。

    这在当时引起了巨大恐慌,传的沸沸扬扬,都以为是什么鬼神在作乱。

    当时的家主马平川也觉得可能是自家祖坟里出了什么问题,随即请了好几个阴阳先生风水大师之类的,八堂会省,试图找到化解的办法。

    马平川为人颇有魄力,在解决这事上非常雷厉风行,当即花重金重新找了一块风水宝地,打算给自家祖宗们迁坟。

    谁料这不迁还好,一迁,就迁出了问题。

    自家祖坟里的本家棺材居然不翼而飞了!

    马平川大怒,当即下令去挖其他棺材,全部起棺,结果一群人跟打仗一样,往下挖掘了数十米深,尘土翻飞,到最后却吃惊的发现,自家祭拜了几百年的墓地下面,竟然全部都没有棺材。

    马平川好悬气了个倒仰,心说难怪庄稼都枯萎了,还真是祖坟出了问题。

    特娘的棺材板子都没了,祖宗可不得发怒么。

    他气急,令人抓住看守坟山的几个兵流子,严刑拷问,他觉得一定是这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联合外头的盗墓贼把马家的祖坟给撅光光了。

    那几个兵流子被打的皮开肉绽,连呼冤枉,最后人都打断气了,却什么也没拷问出来。

    马平川这才觉得事情蹊跷,再硬邦的嘴也敌不过小皮鞭沾辣椒水。

    他一定要查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有那个狗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番彻查之后,马平川发现,所有没有棺材的祖坟,全部集中在那片庄稼枯死的田地里。

    查来查去,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查到,这事儿直接成了马平川的一块心病。

    毕竟马家是在他当家的时候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不解决掉,他临终了咽气之后都无颜面对自家列祖列宗们。

    于是他花大价钱,重金悬赏,谁能解决此事,以后就是他们马家的座上重宾。

    本地的风水师们看出其中的门道,知晓这种事情一旦参与,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纷纷找借口跑路。

    也有不少外地的风水师慕名前来,觉得有利可图,跑来冒险,期间拉锯了一个多月,临了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感觉自己被蒙骗忽悠了的马平川怒了,把带头的那几个暴打一顿,直接从大门轰了出去,其余人一看这情况,哪里还敢多留一刻,纷纷卷铺盖跑路了。

    自此马平川闭门谢客,再有这类的江湖术士上门,一律乱棍打走。

    闭门后的第三天,这天马平川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余光忽然瞥见自家的房檐上似乎坐着一个小孩。

    当时是黄昏,一开始他以为是西边儿照过来的阳斗太刺眼,让他看花眼了。

    换了个角度仔细去看,才发现屋檐上确实坐着个人。

    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青布长衫,面容恬静,缩在房檐的角上,只安静的看着马平川,没有说话。

    马平川吓了一跳,最近神神鬼鬼的事情经历多了,他也变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便以为这是什么狐仙或者山野精怪之类的,又或者近日来的阵仗,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马家了?

    他当即下令,叫来警卫,打算让他们一拥而上,把这小孩抓住,抓不住了就直接开枪打死。

    其实他这么警惕也符合常理,因为他家的守卫非常森严,平日里别说小毛贼了,地上跑的树上爬的就没有一个进得来的。

    这么一个小孩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察觉的就让他进到了这深宅内院里,守卫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脑袋瓜子难道不想要了?

    所以他很合理的怀疑,这小孩不是人,是个邪物,会使障眼法,而且看样子,目标似乎是自己。

    警卫凑上去围成一圈,刚要爬梯子上去捉拿,一抬头却发现,那小孩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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