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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章 起风了

    虽说关于整个税币法案,是张斐最先提出来的,但是薛向对于整个计划都非常推崇,这其实也是非常难得,当今这个年代,能够认同这一套金融法案的人,真心不多,如司马光、文彦博,就是再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始终都会抱有疑虑的。

    但是薛向非常认同,他在西北的财政政策,也是通过发行盐钞,通过计算盐钞的贬值,来进行宏观调控的。

    包括他在发运司时,也做的是非常不错,里面多多少少都涉及到货币政策。

    真的比较起来,薛向其实是更偏向于张斐的财政理念,而不是王安石。

    而且,薛向也是早有打算。

    因为他刚刚上任之初,就遇上赵顼的官制改革,差点就废除三司,让他成为最后一任三司使。

    薛向心里也清楚,根据三省六部制,这财政大权迟早是要归于户部,但他一直都没有出声,看着是有些高风亮节。

    但其实不是,正是因为税币法案的成功,他就想到让三司来掌控货币权,这还真不是张斐教的,他本就擅长货币的调控,而河中府更是让他见识到,货币的威力,他甘愿放出财政大权,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其目的就是夺取货币权。

    在存有公检法的制度下,薛向这种人可谓是如鱼得水,以前那种注重于官员道德的制度,他是格格不入,在那个体制下,就是很难张口钱,闭口利,往往都是他讲财政,对方讲道德,就没法交流。

    “想不到会这么顺利。”

    从垂拱殿出来后,薛向整个人都显得非常亢奋,觉得不可思议。

    王安石却是笑道:“因为他们唯一懂得,就是纸币滥发,但这被他们自己支持的公检法给堵住,至于其余方面,他们自己都弄不明白,又如何能够反驳得了。”

    薛向道:“其实只要纸币发行得当,且有一个回收制度,那将会解决财政方面很多方面的问题,甚至.。”

    王安石听他话说一半,不禁偏头看去,“甚至什么?”

    “甚至.。”薛向忽然道:“甚至可以.可以用来对付契丹人和党项人。”

    王安石问道:“此话怎讲?”

    “呃。”

    薛向思索片刻,才道:“因为.因为他们离不开与我大宋的贸易,如果我们都用这种纸币,他们可能也会跟着用,那么我们就可以纸币去打击他们的.他们的财政。”

    王安石听罢,不禁笑道:“这估计不大可能,纸币他们自己也能制作,犯得着用我们的吗?”

    说罢,他突然眉头一皱,“是呀!如果他们也用纸币,但他们又没有公检法在旁监督,那一定是会出大问题的。”

    薛向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就是这意思,当年管仲能够利用齐国盐铁之利,打击敌国的财政,使得齐桓公称霸春秋,我们也可以效仿。”

    其实他本是想说,纸币要是玩得好,甚至比新政都管用,幸亏止住了,不然的话,必然是友尽啊!

    王安石若有所思道:“不过我们自己得用得好,他们才会学着干。”

    薛向道:“相公请放心,这我一定不会令相公失望的。”

    王安石点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薛向道:“我打算通过发放薪俸,将纸币给发放出去。”

    王安石摇摇头。

    薛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相公有何高见?”

    王安石笑道:“下一步当然是想办法宣传,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那边文彦博偷偷瞄了眼王安石和薛向,见他们二人谈笑风生,不禁向司马光打趣道:“你这司法改革,不像似在制衡王介甫的新政,反倒是像在为他保驾护航啊!”

    要没有公检法,他们不至于只能无奈地表达自己的担忧。

    司马光哼道:“都怪张三那臭小子。”

    这也能怪张三?文彦博不禁好奇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司马光道:“就王介甫那刚愎自用的性格,是绝不可能拿着我的法子去为自己推行新政,但他向来就非常信任张三,愿意听从张三的建议,他从不认为,这是在向我妥协,而拿着张三做幌子,说自己是兼听则明。”

    文彦博笑问道:“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

    司马光恨不得拍着胸脯道。

    文彦博呵呵笑道:“难怪现在朝中的争吵是少了不少啊!”

    党争党争,不就是你赞成我反对。

    结果王安石天天仗着公检法来推行自己政策,这还怎么斗得起来,革新派现在都有些偃旗息鼓,分崩离析。

    原因就在于,很多革新派都是想要对付公检法,但现在看来,公检法已经是大势所趋,他们现在也很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然而,《临时法》的颁布,令他们更加觉得刺挠,坐立不安,他们愈发发现,这部《临时法》所改变的绝不仅仅是什么八议制度,方方面面都有着不小的改变。

    这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多,似乎每一页都有议论的价值。

    这热度甚至渐渐超过大家对于钱荒的议论,因为钱荒到的是一时的,但是临时法是方方面面的。

    汴京律师事务所。

    “各位,我听老范说,你们急着找我?”

    张斐坐了下来,瞧着樊颙、陈懋迁、黄灿、周建等大富商,又问道:“是因为钱荒的问题吗?”

    陈懋迁忙道:“那倒不是。”

    张斐诧异道:“那是因为什么?”

    “三郎,这遗传税到底是什么意思?”陈懋迁很是好奇地问道。

    张斐啧了一声:“《临时法》上面写得不是很清楚吗?你们不认字?”

    樊颙哎呦一声:“认字就能懂法吗?可不见得,要是三郎不跟我们解释一番,我们这心里总感觉有些慌。”

    其余大富商也纷纷点头。

    如今大家对这“税”是非常敏感,因为税务司真能收上去,只要定下,那就逃不了掉的。

    张斐笑道:“这遗产税就是根据绝户制设计的,但各位莫要担心,各位皆是子孙满堂,不在其列。”

    樊颙立刻道:“我就一个儿子。”

    “呃。”

    “三郎,你就仔细与我们说说吧。”周建突然开口道。

    “好吧!”

    张斐点点头,突然看向范理,“老范,考考你,将以前的户绝法给他们普及一下。”

    范理捋了捋胡须,道:“关于我朝关于绝户制度,条例繁杂,但是根据天圣四年颁布的《户绝条贯》法,在没有子嗣继承的情况下,室女、归宗女、立继子。命继子是为第一顺位的继承人,第二顺位继承人为出嫁女,不过继承财产只限于资产、庄寨和物色。

    第三顺位继承人包括出嫁亲姑、姊妹、侄和同居营业三年以上的亲属、入舍婿、义男、随母男等。

    如果被继承人没有以上各类继承人,财产则全部给同居之人。如果被继承人没有同居者或同居时间未达到三年,则财产全部没官。

    到天圣五年,如果被继承人是富豪户且没有留遗嘱,这遗产部分归于同居之人,其余全部纳入官府。

    而在熙宁年间,之前的制置二府条例司又颁布政策,如果户主死亡,身后并无男丁,即使户主生前具有立继条件,只给女户五百贯后,其财产全部没官。”

    陈懋迁小声嘀咕道:“前几年颁布的这项政策,可真是与抢钱无异。”

    不错,这个政令就是王安石颁布的,目的就是要充实国库。

    张斐笑道:“这就不用我来解释,相信大家也都见识过,许多百姓被官府户绝。”

    众人齐齐点头。

    官老爷说你户绝,你就是没有绝,也必须绝。

    那些官田有超过六成就是来自于户绝法。

    张斐道:“而法制之法是为了捍卫个人正当权益,为求保障百姓们的利益,故而将所有户绝条例全部整合在遗产税法中。

    根据遗产税法,能够保证遵循《户绝条贯》的继承顺位,只不过是用税来划分,而且顺序稍微有些变化,但不大。

    首先,子嗣是第一继承人,父母、妻女是在其次。而继子的话,就比较特殊,根据遗产法规定,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都必须同居赡养超过三年,才有资格与父母、妻女分家财,否则的话,最多就只能得到一成。”

    樊颙问道:“这是为何?”

    张斐道:“当然是因为孝道,没有尽孝,就无法得到遗产。在疏议中解释的非常清楚,富户可以通过宗族、法援署自立遗嘱,将遗产给外人,即便他有子嗣。

    还有,子嗣若与父母同居一地,但未有尽到照顾的责任,邻居若无偿照顾超过两年,都将自动获得三成的遗产。”

    陈懋迁点点头道:“这倒是可行,有些逆子,就不应该得到遗产。”

    张斐道:“而遗产税就是根据财富和继承人来制定的,所继承的家财要超过一千贯,才需要缴纳遗产税。

    其中子嗣、父母继承,是不用缴纳任何税的,妻女和继子继承都是百分之十,出嫁女是百分之二十,赠予外人的话,最高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十。

    但是你们要记住,这都是最低标准,根据遗产的多寡和对象,税率是不同的,这个你们自己去看,上面写得很清楚。

    我能告诉你们的是,遗产税是确保,财富不会轻易的流入官府。只有在最极端的情况下,才会没官。”

    黄灿道:“这遗传税不还是允许官府将一部分财富收走么。”

    陈懋迁道:“你就知足吧。以前都是全部没收,而且都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对咱们商人而言。”

    樊颙他们是频频点头。

    大地主的财富,其实是很难没收的,因为他们一般都有强大的宗族在边上,但是商人的话,要是没有子嗣,就经常被全部没收。

    张斐笑道:“而且,收遗传税初衷,也是为了尊老爱幼,这些钱将全部用于安济坊、居养院,专门用来照顾无人赡养的老人,是不能挪做他用的。”

    樊颙道:“但是这个赡养,怎么判定的,我儿子如今一直在河中府,怎么也不可能尽孝道。”

    张斐道:“关于这一点,上面也写得很清楚,比如官员、商人、士兵,这些需要出门工作的职业,都有着非常明确的解释,这个完全不用担心。”

    这个遗产税当然是张斐提出来的,但那也是因为,富弼先询问他关于绝户制的意见,这绝户制太过凌乱,也是需要整合的。

    但是顺序全都是富弼他们定的,跟张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古代的关系和现代的关系不太一样,如果是张斐来定,子嗣免遗产税,妻女也得免,但是富弼他们要考虑到男尊女卑,妻女是必须要缴纳一定数额的遗产税。

    而且,他们充分考虑到孝道,子嗣不承担赡养的责任,也就别想拿到遗产,至少拿不到全额。

    “这么热闹啊!”

    忽然,王安石和薛向走了进来。

    陈懋迁他们见罢,赶紧起身告辞。

    等到他们走后,王安石笑问道:“你们这是在谈论什么大买卖?”

    张斐笑道:“如果只是买卖上的事,可不需要我亲自出面,是关于《临时法》的,他们有一些不懂,我跟他们解释一下。”

    薛向道:“这《临时法》确实有着许多改变,好坏姑且不论,但写得是非常清晰,看上去是没有什么模糊的地方。”

    王安石道:“这也是基于公检法,以前的话,写得这么详细,官府也是做不到的。”

    “王学士言之有理。”

    张斐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二位前来,不会也是因为这《临时法》吧。”

    薛向道:“那倒不是。”

    王安石笑道:“《临时法》上面写得非常清楚,还用问你吗?我今日是来找你商量发行税币的宣传。”

    张斐道:“官家已经批准了吗?”

    王安石点点头。

    薛向立刻将他的打算告知张斐。

    张斐道:“三司使打算将税币的发行,用于给官员、士兵们的薪俸?”

    薛向点点头道:“因为我打算借此,将国库彻底改造为金库。”

    “金库?”

    张斐好奇道。

    薛向道:“以前朝廷发放俸禄,就只是发行少量的钱币,多半都是发放粮食、绢布、蜡烛、食盐来代替薪俸。

    除此之外,官府所需,多半是来自于行会的上贡,这一点张检控应该是非常熟悉的,之前商人想要卖任何货物,尤其涉及到官府日常所需,都必须先缴纳部分给官府,上回税法改革,就有不少商人对此提出控诉。”

    张斐点点头。

    关于行会、官牙都是刚刚废除,商人不再需要向官府上贡,以前商人想要卖蜡烛,必须拿出其中的两三成送给官府,算作朝廷对于官府的补贴。这是因为当时收商税不方便,只能这么干,这就引发许多贪腐行为,官府经常对商人敲诈勒索,导致许多工匠、商贩只能偷偷摸摸地卖。

    薛向又道:“总体来说,国家仓库里面大多数是实物,而非是钱币,但是实物来来往往,着实不便,而且损耗是非常大的。”

    张斐道:“所以三司使就希望将仓库的实物,全部转变为钱币。”

    薛向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张斐心想,这厮野心可真大,竟然将国库彻底金融化。

    王安石笑道:“这不都是跟你学得吗?”

    张斐微微一怔,忙道:“我可没有这么干过。”

    王安石道:“但是河中府的转运司已经在慢慢钱币化,只不过西北转运司还得兼顾边防,故而还需要囤积不少粮草。”

    “王相公所言不错,我正是参考了河中府的改革。”

    薛向道:“河中府的商业为何会如此繁荣,尤其是在最初阶段,就是因为当时的盐钞改革,就是将盐钞发给士兵们,士兵们拿着盐钞,去市场买东西,这就需要更多的货物,需要更多的商人。

    后来那些官员也渐渐习惯于使用盐钞,其实对于普通官员而言,他们领到实物,还得拿去市集换自己所需,实为不便,发盐钞的话,他们可以买自己所需。

    商人增多,商税也将增多,而且国家能够减少七成的损耗。

    而且如今有了仓库税和粮食署,就可以做得非常彻底,朝廷可以随时用钱币购买自己所需。”

    张斐点点头道:“我非常赞成三司使想法,但是这还得循序渐进,到底商人不一定跟上朝廷所需。”

    王安石笑道:“关于新城区全都已经规划好,商人的生产很快就能够跟上来。”

    张斐道:“这出门一趟,我都快忘记这新城区。”

    王安石突然道:“但是你信我信,那是没有用,还得百姓相信,这得进行宣传。”

    张斐瞧了眼王安石,呵呵笑道:“如这种好事,王学士不会便宜我正版书铺吧?那《临时法》可都卖出天价,苏检察长是恨不得起诉王学士。”

    王安石没好气道:“你苏子瞻就会动嘴皮子,他也不想想事业署面临多大的负担,能赚一点是一点。再者说,需要购买者,就不差这点钱,不需要的,也没有钱买,这个价格就非常合适。”

    张斐笑道:“但如果这价钱再高一些的话,又或者大家提及集体诉讼,邸报院可能会输掉这场官司的。”

    王安石道:“真的吗?”

    张斐点点头道:“在临时法中,有一条规定,就是妨碍知法权,如果是王学士个人作品,就是定一千贯,那没人管得着。但是这本书涉及到国家法律的,又是邸报院垄断的,如果价格过高,就会涉及到妨碍知法权,倘若很多人发起集体诉讼,输的可能性就很大。”

    王安石微微皱眉道:“如今刚开始,那雕版成本也不小,买贵一点,那也是应该的,以后再降。”

    张斐笑道:“我也只是提醒一下,目前这个价钱,还是在大家的接受范围内。”

    王安石点点头,道:“先谈正事,此事该如何宣传?”

    张斐稍一沉吟,道:“套路依旧,我们先需要发表文章,表达对钱荒的不满,再发表文章,表示原因出在何处,然后将责任推给地主,最后再暗示百姓应该支持朝廷急需发行税币,抵制地主囤积钱币。”

    王安石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到时我写几篇,给你看看,不合适,我再修改。”

    张斐点点头。

    一旁薛向听得目瞪口呆,王安石文章,那可是非常有名的,能胜过他的没几个,而张斐的文笔,那也是有名的糟糕,可是王安石竟然让张斐来给自己把关。

    这.。

    殊不知,在宣传方面,王安石早已经放下尊严,张斐的眼光就是独到。

    李家书铺。

    “这租赁制度就是以前的佃户制度,差别不是很大,因为当初就已经规范,朝廷只是根据地契征税,在田税方面,朝廷与佃户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佃户现在是跟酒保一样,都是根据收入交税。”

    李国忠向左右两边的大地主说道。

    大地主陈湘又问道:“家奴方面呢?”

    李国忠道:“其实我朝律法早就删除部曲、客女、奴婢等称呼,这佃户、部曲名义上也都是良民,但之前就只是表面上,而现在是必须要尊法,其实在《临时法》中没有明确反对家奴契约,但是根据契约法的解释,里面是有等价原则。

    就说以前的那种家奴契约,若遵循等价原则,主人是必须要承担赡养家奴的责任,也就是说不能再轻易赶他们走。

    里面是有具体的解释,他们既然是终身为你服务,你也必须一直对他负责,包括下葬所需费用。

    至于惩罚家奴,规定是仅限于皮肉,如果导致伤残或者死亡,赔偿是肯定的,可能还会面临刑罚。”

    刘屏道:“以前规定若要处死家奴,是可以向官府申请的,现在怎么办?”

    李国忠道:“现在就必须通过诉讼来解决,但是根据律法规定,下人犯上,是要罪加一等的。”

    又有一个大地主问道:“不知李行首可以给我们怎样的建议。”

    李国忠道:“虽然临时法中有明确说明,之前所签订的家奴契约,都是合法的。

    但我建议各位还是更换雇佣契约,明确双方的责任和关系,否则的话,以后会遇到很多麻烦事,因为以前的契约,写得非常模糊,这对于各位是非常不利的,除非契约上面写得非常清楚,否则的话,公检法就会遵循契约法去判定的。”

    一干地主面面相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根据法律原则,你修改律法,那你的原因,就不能追溯以前的事。但如果你契约上没有写清楚,出现纠纷的话,那就是你的问题。

    如果契约写明,你可以随时赶他走,临时法虽然不允许,但也管不着,因为这是以前签订的。

    但如果契约上只写明,他终生为你服务,其它方面都没有写,那他的待遇,也将是到死为止。

    今儿苏轼与好友来到白矾楼,准备搓一顿,结果刚刚进门,就被一圈人给围住。

    “子瞻,这户婚律是你修得吗?”

    “户婚律,我倒是没有提什么意见,怎么?你们觉得有问题吗?”苏轼好奇道。

    “当然有问题。”

    一个公子便道:“以前户婚律,只是说夫妻离异,妻子只能带走嫁妆,如今还得分一部分家财,这是何道理啊!”

    苏轼笑道:“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就是男子想要休妻,且又找不到‘七出’的理由,故而可以以分家财的条件去休妻。”

    那公子问道:“为何要这么改?”

    苏轼回答道:“这是因为有诸多案例,证明有些丈夫想要休妻,但又找不到妻子七出的理由,就只能虐待妻子,逼迫其与自己和离。

    基于这一点,立法会就考虑,允许丈夫在妻子未有发生‘七出’的情况下,单方面提出休妻,但是要支付三成的家财,以及每月给予一定的赡养费,确保妻子能够生存下去。同时,妻子也有资格要求丈夫刊登文章,说明是他主动提出的,并非是自己不收妇道,保留自己的名声。

    但是,在‘三不去’的情况下,其中只有一种情况改为允许休妻,就是前贫贱后富贵,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丈夫要休妻,是必须支付一半的家财,其余两种情况,丈夫还是不允许休妻的。”

    这七出,就是“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多言,窃盗”,妻子犯了任何一条,丈夫都可以休妻。

    而三不去,就是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原本在这三种情况下,是不允许休妻的。

    但是现在最后一种,改为是被允许的。

    就是因为有很多案例,丈夫通过折磨妻子,逼着她跟自己离婚,人性就是如此丑陋,法律就只能改为,你实在要休也是可以的,可以通过分家财,支付赡养费来休。

    理由当然是妻子的生存能力不如男人。

    这决定权还是在丈夫手里的。

    妻子没有太多休夫的理由,这跟以前没有多少区别,一般都是丈夫犯了什么奸淫罪,妻子就可以提出离婚,还有就是遭受虐待。

    因被虐待,而离婚,这在之前也是法律允许的,有很多判例,但是临时法还规定,在这种情况,妻子是可以要求分更多的家财,索要更多的赡养费,这就不是丈夫能够决定的。

    大家点点头,表示也能够理解,并不觉得太过分。

    因为这里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就是妻子没有犯七不出之罪,那就是贤良淑德,你还要离婚,那当然是你的不对。

    苏轼又道:“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们两点,其一,就是士兵之妻,是法律重点保护的。与士兵之妻有染,那可是非常严重的罪,最严重者是可判死刑。虽然也可以通过钱财去和解,但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士兵手里。”

    大家一听,当即怒火中烧,你苏子瞻什么意思,我们是那种人吗?

    苏轼打了个哈哈道:“我就是说说,各位切莫在意。”

    又有人问道:“那第二点是什么?”

    苏轼道:“其二,就是将来的婚契也必须与警署盖章,才能生效,因为如今户婚律涉及到很多财产分割,对于婚期也必须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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