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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别气了吧

    宋鹤语原本是想打破沉默,可是她话一出口,却没有人理她。

    女皇生气了,拍桌子:“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个的在朕面前摆什么脸子!还要朕哄你们?!”

    “.......”

    周庭樾慢条斯理地剥着一个鸡蛋。

    沈确看了卿酒酒一眼,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

    卿酒酒垂着眸,搅弄着自己那碗粥,那块鱼肉也被她弄得稀碎,好半晌才吃了一口。

    见气氛实在古怪,宋鹤语叫嚷了两句之后也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吃东西了。

    四个人各怀心事,偏偏各自都不能袒露,桌面就剩一阵咀嚼声。

    但是宋鹤语实在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粗茶淡饭也不能满足女皇的胃,吃了两口就扔了筷子。

    周庭樾余光瞥了她一眼。

    她立刻就感受到了,捂着自己的胳膊,撇嘴找理由:“手疼,抬不起来夹菜。”

    也不知道打架横冲直撞的人,胳膊受了点小伤怎么就矫情上了。

    周庭樾一个背上开花的人都没言语。

    他也不打算理。

    但是宋鹤语就不可能安分,她捂着手臂,缩在椅子里,死皱着眉头,倒像是真的疼惨了似的。

    有一部分是想看看周庭樾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一部分是气闷的,因为自从她硬挤进周庭樾房里之后,他的态度就更冷冰冰了。

    是不是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也打算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周庭樾的手伸过来,鸡蛋壳剥的干干净净,举到她面前:“吃不吃?”

    宋鹤语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装的毫无触动:“还要鱼,朕不会剔鱼肉。”

    而后‘不情不愿’地将鸡蛋接过来,咬一口的表情,活像那是什么山珍海味。

    周庭樾也不知道有心给她夹,还是为了堵她的嘴让她安静。

    真就夹了块鱼过来,他的手一使劲背上的伤口就疼,因此动作很慢地剔完了一块鱼肉,夹到宋鹤语碗里。

    接下来全程,宋鹤语就都老老实实埋头吃饭了。

    不过还是时不时点菜:“要小菜,还要鱼肉。”

    明明她的贴身侍官随时待命在一旁,可但凡侍官动一动,她便一眼瞪过去,不是周庭樾夹的吃不了一点儿。

    一顿饭快到尾声,她接到对面沈确频繁投过来的眼神。

    再看卿酒酒碗里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女皇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混的真差啊。

    沈确:“......”

    “我饱了,今日还要去知州府盯赵康靖案件的审理,你们都有伤,歇着吧。”

    卿酒酒推开粥站起来,也不等这些人有反应就已经迈出了饭厅。

    随后外头传来她与瞿少陵的声音。

    沈确也站起来,准备跟上。

    宋鹤语叫住了人:“等等。”

    方才卿酒酒在,有些话她不方便说,这会儿方便了,警告还是要的。

    “老柳说过,药没了得尽快回清越,这东西本来就难弄,一年半载也搞不来两颗,他就是忙成一头驴累死,也赶不上你这样的消耗速度,不想把自己玩死你就少用点内力。”

    沈确停下来,看向周庭樾。

    周庭樾:“我不想管你的事,但小酒未必容得了你的欺骗,你自己掂量。”

    既然当着他的面说,想必宋鹤语跟周庭樾已经通过气了。

    沈确:“所以你们俩已经搞上了?”

    周庭樾:“......”

    “我心里有数,这个当口我走不开,已经派人去接老柳了。”

    沈确说完一个顿都没打,直接离开了饭厅。

    直到踏出了宅门,还能听见宋鹤语在背后咒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卿酒酒上了马车,俯身小声问瞿少陵:“你方才留意到他们说什么了?”

    瞿少陵是个练武的,听力比普通人当然要好一些,方才也刻意落后了几步在院子里。

    “药难弄,老柳,内力什么的......”瞿少陵挠挠脑袋:“没太听清,不过这几个词是听见了的。”

    另外因为沈确声音中带着磁性,他又靠近门口,所以能听见他的话。

    “‘所以你俩已经搞上了?’他是这么问的。”瞿少陵面带为难:“还有,他说这个当口他走不开,已经派人去接老柳。”

    看来这个老柳,就是给他提供蛊毒解药的关键。

    内力,所以就如她猜测的那样,沈确的毒发果真跟动用内力有关?

    如果是这样就说的通了,难怪他每次动了武力之后,人都需要长时间的调息恢复。

    是不是万一过度,就会造成发作?

    听瞿少陵说,他昨天发作就是毫无征兆,跟他说着话人就倒下了。

    所以大概连沈确自己也确保不了他自己什么时候会毒发吧?

    这个蛊毒是毒,可是在沈确的身体里又显然是跟他相辅相成。

    如果这个毒在他身体里是个定时炸弹,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那个老柳,一定是最初就接触他身体的人,这个人是关键。

    如果跟他碰头,卿酒酒说不定能弄清楚许多疑问。

    正想着,门帘被掀开,沈确弯腰进来。

    前座的瞿少陵赶紧翻开了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卿酒酒坐在那,手里随意抓了本医术翻看,权当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不存在。

    但是余光还是能看清对面的人,他抱臂坐在那儿,背靠着车壁,眼皮懒懒地搭在眼睑上。

    明明昨夜依靠安眠香睡得熟,可此刻看着人还是憔悴的。

    眼睑下有一丝乌青,在冷白的皮肤上特别明显,唇角也抿着苍白。

    不管卿酒酒是不是在生气,看他这个样子又多了一点茫然。

    他似乎真的睡过去了,对卿酒酒的审视丝毫没有察觉。

    但是在经过一处热闹街市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卿酒酒吓了一跳,没有来的及避开的眼神霎时间撞上了。

    四目相对,还是沉默。

    “停一下。”

    卿酒酒听见他说。

    而后就见沈确跳下车去。

    她这才听见马车外传来叫卖声:“甜糕,热乎乎的甜糕!”

    沈确不消一会就上来了,手里攥了个热乎乎的油皮纸,里头传来香甜软糯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挪到她身边,沈确蹲下身仰头看她:“别气了吧?你早饭没用什么,吃一点?”

    刹那间卿酒酒眼眶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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