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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质疑者说

    这一日王卷轮值。他一大早还没有出了衙门,就听有城郊镇武司的同僚来报,京城外北郊处有未知妖魔出没,杀害了不少人,连城郊衙门也折了两个人手。

    城郊衙门处理不了,要将案子移交缉魔院。

    王卷接了案子,先往城郊衙门去, 路上才听城郊衙门的同僚说起,原来此案的苦主,竟然是在京城北市口上卖梨的,家中种了好几棵梨树。

    他不由问:“那苦主是不是有些神通,在练气境界?”

    “是啊,王缉魔也知道他?”

    同僚并不惊讶, 叹息说道, “说起来那厮也是命苦,从小家里穷,他爹家里拼了命的攒钱,又与人借款,他修行,就是想让他谋个好出路,从此不再受苦。却没想他天赋不济,到最后拼了命的修行,也不过练气境界。

    “练气之境,可找不上什么活干,只好继续干起了家里老本行。所幸他修行期间,学了一手起水的法术,滋养家中梨树,梨长得好, 生意也就好些。就这样抠抠搜搜地过着紧巴日子, 这二年才还完了钱。

    “却没想安生日子眼见就要来了,却横生这样的劫难。他家里遭了妖魔, 一家老小全都没了,只剩他一个有点神通打底,半死不活地挺了过来。”

    王卷知道京中居大不易,却不知道能有这么难。一个练气境界的修行者啊,竟然活成了这个样子。

    这要是在应州府,哪怕衙门欠些饷银,也要比在这里活得强啊!真真是何苦来哉。

    不过如此想法,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前世里还有许多人北漂蜗居,见多了一线城市的繁华与机遇,又有几个愿意到穷乡僻壤里去,过一眼见看得到头毫无希望的日子呢?

    繁华,是一种希望。

    哪怕这繁华都属于别人,看起来像是一种奢望。

    前世如此,这个世界,看来也是如此。

    “那妖魔没有下死手么?”

    王卷如是问城郊镇武司的同僚道。

    同僚摇了摇头,说:“门中同僚去看过现场,说那妖魔不是为了灭口,只不过是想清静一些,方便进食而已。所以只让他出现的地方无人开口和行动就是,无所谓下不下死手的。

    “妖魔没料到城郊之地,还有修行者在, 用的力气也是刚刚好能杀死普通人的, 卖梨的有法力在身,却只是昏迷了,没有死。那卖梨的当时已经昏迷,干扰不到妖魔,因此妖魔就没有再动手杀他。”

    “如此说来,这妖魔倒是个会惜力的。”

    王卷说着,问道,“那妖魔进的是什么食?”

    同僚道:“就是吃的五谷杂粮。不过妖魔不挑,吃喝时连锅碗瓢盆也会一并嚼了。卖梨的家里的梨树,也被妖魔啃了个干净,只剩下树根还残缺。”

    王卷无语道:“好胃口……”

    同僚道:“是啊。卖梨的来报案后,门中同僚去调查时才发现,那妖魔已经作案不下一起了。我们找到了四处现场,都是在这两日间做下的,以现场痕迹看,妖魔吃的可不少。”

    王卷又问:“你们衙门里不是有人已经跟妖魔交过了手么,怎么还不清楚妖魔的来历?”

    说到这个问题,那同僚的神色愈发黯然。

    他摇首道:“我们派去处置此案的同僚,是与那妖魔接触过了。然而那妖魔诡异得很,我们同僚每个见他,都不一样,有个说像诸犍、有个说像黑蛟、有个说像猫妖、有个说像耗子精……

    “所见到的神通,也各不相同。侥幸逃得一命的人回来后,一个说死的是被黑蛟喷水喷死的,一个说是被诸犍衔尾挥鞭抽死的。

    “而他们说那两个不幸身死的同僚,一个死前说被妖魔缠绕,缠得没法子呼吸,一个说被妖魔灌了沙,沙都要从七窍里溢出来了……

    “如此太过奇怪,实在令人无法判断。”

    王卷疑问:“按你们所说,此妖魔倒是擅长幻术,而且不吃人肉,实量又大。如此特征,也确定不了来历?”

    同僚摇头道:“线索太过纷乱,实在没法确认。王缉魔你说的这些特征,我们也考虑过了的。衙门里有在总司藏书阁研读过的同僚,对藏书阁万妖书里记录的妖魔都记得一清二楚,却独独确定不了如此特征之下,会是什么妖魔。”

    王卷点头默然。在京城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知道京城各个镇武司衙门,都有派去总司藏书阁研读过万妖书的人的,为的就是能够分辨妖魔、确定特征和弱点,方便对症下药。

    这样的规矩,其实在各地镇武司也有。不过越往下走,这样的规矩,遵守得就越不彻底。

    到了江南路那边,承平日久,有实力的妖魔不多,这规矩更是没人去管,渐渐成了个摆设。各县衙门派人去路镇武司研读进修,都是去联络感情去了,哪还管什么万妖书?

    王卷就很确定,如今在江南路镇武司,妖魔记录怕都不全了。江南路的藏书权限本就没有京城高,可存的记录也残缺了,更是成了摆设。

    说话间那同僚引着王卷出了城去,很快到了城郊镇武司衙门。

    王卷在衙门里见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卖梨修行者。

    那修行者浑身躺在衙门厢房里,浑身是伤,苟延残喘只剩一口气在。

    衙门里的医师还在他头上施展着银针神通。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在他头顶上,发出幽亮的光,吊着他的一口命。

    他看到王卷,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医师强行按住。

    那医师恶狠狠地道:“你若想立马就死,便坐起来。”

    卖梨修行者这才躺好不动,只是情绪激动之下,难免嘴唇颤抖,声音也跟着变了调:“王缉魔……求王缉魔为我报仇!”

    王卷点点头,道:“你先与我说说,你看到的妖魔是什么样的?”

    卖梨的一愣,却苦笑摇头,涩声道:“不知道,我实力低微,没有看到。我只一眨眼,就看见房也塌了,爹娘妻儿也被房梁压死了,我剩了口气,却也被一阵碎石扫到,很快昏迷。

    “等我醒来,妖魔已经不见。我能注意到的,也就只是家里所有能吃的,都被妖魔吃了。”

    他说完略顿了片刻,像是想起些什么,又道:“若有一点……就是当时我儿子拿着一块粗面干馍,吃掉有一半了,我醒来时,看到儿子手上干馍也不见了。

    “那手本应该被房梁押着的,可我看到却是外露的。压在儿子身上的房梁断开,本该压住儿子手的那一段,被扔在了一边……”

    这妖魔倒是重视食物,连一丁点都不肯浪费。王卷很想吐槽一下,但在卖梨修行者面前,却又开不了口。

    他让卖梨修行者好好歇息,就先出了厢房,又请那带他来的同僚请来了两位幸存同僚和那研读过万妖书的同僚询问。

    两位幸存同僚说起神秘的妖魔来,都是心有余悸,但大体情况,跟自己同来的同僚已经都说过了,王卷也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而研读过万妖书的同僚苦笑了一声,却说:“抱歉,王缉魔。此事我实在帮不上忙了。那妖魔奇哉怪哉,我万妖书倒背如流,里面那么多妖魔特性,都记得清清楚楚,可没有一条记录,能跟这妖魔对上。”

    王卷道:“世间妖魔千奇百怪,而且一直在发展变化,有新品种也是正常。不必在意。”

    那同僚却道:“可如今我们面对妖魔,只知他食量大,而且死守着一处方向,逮着人祸害,对付起来,却一筹莫展,实在是令人灰心啊。”

    王卷沉吟片刻,道:“不必灰心,只要知道他特性,就有办法。”

    说话间忽然有人近前,拱手道:“缉魔登门,未曾远迎,实在是们种事务繁多,没来得及,万望恕罪。”

    这人穿着镇武司制式锦衣,领间花纹和其他人大不相同。王卷如何认不出他身份?

    领路同僚介绍道:“这是我们城郊衙门指挥使范成。”又给那范指挥使介绍道,“这位是离位缉魔王缉魔,亦是谪仙道友,如今在京城响当当的。”

    “听说过听说过,王缉魔,久仰大名!”

    范指挥拱手又道,“衙门里遇到难事,还不幸死了两位弟兄,无奈请缉魔来相助,叨扰缉魔了。不知缉魔对这神秘妖魔,可有主意?”

    王卷道:“倒是有个主意,我也是刚刚想到的,正要求助范指挥使。范指挥使来的正好。”

    范指挥使道:“是我们求助王缉魔才对。王缉魔有用得着范某的地方,敬请说来。范某必全力以赴。”

    王卷道:“也不是单请范指挥使出手,是要请范指挥使调度整个城郊镇武司的同僚,来办一件事。还有说不得要联络城郊县衙,共同来做一件事。”

    范指挥使担当得很,并不推却,道:“王缉魔请讲。”

    王卷道:“那妖魔死赖在一处地方不走,比对这处地方有所求。而它对食物需求极大,也已是明瞪眼的事。我想要做范指挥使做的,就是协同县衙,将此间百姓、以及周遭百姓,全部迁离,连带此间食物,也一并带走。”

    “坚壁清野?”

    范指挥使想到一个形象的描述。

    王卷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范指挥使疑惑道:“可这样又有何用呢?妖魔一直有举动,也不避讳我们发现它。我们光撒人手,总能找到它的。现在麻烦的是,无法确定它的实力,以及有什么样的手段和弱点。那妖魔实力不弱,对付起来大有风险。”

    王卷简单地解释道:“妖魔棘手,才该迁移百姓。如此我们才好施展,避免百姓遭难。二来如此可以逼急了妖魔。将妖魔逼急了,我胜算更大。”

    范指挥使略一沉吟,道:“好,那就按王缉魔说的办。王缉魔体恤百姓,我们也不是冷血之人。且如今也没别的办法,扰乱妖魔,让妖魔乱了方寸,我们也确实更好施展。”

    王卷道:“麻烦范指挥使了。”

    范指挥使摆摆手道:“不麻烦。城郊这几个村风声鹤唳的,百姓们都深受妖魔之害,小命要紧,发动起来,也定不难。我这就去联络县衙,与县衙协同一起去办。只盼王缉魔不负所望,旗开得胜。”

    说罢点了几个人,转身去了。

    王卷看范指挥使背影,心下却明白,范指挥使最后说这句话,到底还是对自己不太信任。

    自己被谪仙称了一声道友的事,已在京城内外传开。但同时传开的,还不只是这一声道友,还有关于自己的其他情况。

    因此这位范指挥使,想必也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斩凡境界的实力。

    斩凡境界,在京城里一抓一大把,曾经被自己斩杀的杨司也是斩凡。而当初姚薇斩凡境界时,还一直苦恼自身境界配不上缉魔司的职位。

    而那被妖魔斩杀的两个城郊同僚里,说不准就有斩凡实力的。

    如此境界,只会让人以为自己是靠谪仙的关系入的缉魔司,又如何信任自己的实力呢?

    关系有时候让人敬畏,但关键时候,让人放心的,还得是实力。

    “王缉魔,你独自前来……能行么?要不要我再去请一下姚缉魔?”

    又有人突然说话。

    这人是在范指挥使到了之后不久过来的。

    引路同僚又给王卷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们城郊衙门的平俊副指挥使。”

    王卷看得出来,这位平副指挥使是不信自己实力。

    的确自己不过斩凡的境界,相比起来,已是凝神境界的姚缉魔,确实更能让人信任。

    王卷注意到经平副指挥使一提醒,其他城郊同僚脸上,也都浮现出怀疑和担忧的神色。

    但好歹他们顾忌自己缉魔司缉魔和谪仙道友的身份,并没有明说出来。

    王卷摇摇头道:“不必,如有危险,我自己可以呼唤姚缉魔。我们自有手段,不必你们辛苦去跑。”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确实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对付得了那妖魔。那妖魔神神秘秘,把几个城郊同僚打得不轻,到底实力如何,他还不得而知。

    在见识过了两位十二天王和一个脑子不好的泥妖后,王卷对妖魔的强大,已经有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但他已经和姚薇约好了,要独自面对妖魔,锻炼自身,又岂能随随便便退缩?

    若是这时就招来姚薇,那他将来真要被妖魔掳去十万黑山,独自一人,又该如何自处?

    而且他已经察觉到了,姚薇时刻关注着自己,已知自己接了这一趟活,说不得就徘徊在城郊附近。

    一旦自己遭遇难以独自面对的危险,招呼了她,她很快就能赶到自己面前。

    而在这之前,是他独自表演的时候。

    他饮了杯茶,自顾自盘膝修炼,等待着范指挥使的消息。这番临危不乱的镇定,倒让城郊镇武司的同僚们有点刮目相看。可那些眼神里的怀疑,却根本难以散去。

    过约两刻钟的时间,范指挥使返回道:“范某已跟县衙王县令通过气了,王县令乐得如此,说百姓安危,自该慎重以待。他已召集人手,就等我们过去,一起行动。”

    未想城郊县的县令还和自己是本家。

    “请范指挥使安排。”

    王卷说道。

    范指挥使点头说“好”,当下召集城郊一众同僚,携王卷一起出了衙门,往县衙去。

    路上众同僚窃窃私语,眼神不时往王卷身上落,自然也是在怀疑王卷一个人行不行。

    王卷权当没有看见,淡然以对。

    走有一程,就到县衙。城郊一县的王县令已召集一众衙役等下县衙门口。看见城郊镇武司的除魔人们齐聚而来,忙往前迎了几步。

    “范指挥使辛苦。不知哪位是离位王缉魔?”

    那王县令问。

    范指挥使便把王卷给那王县令介绍了介绍。

    王县令自也客客气气,又问一句:“王缉魔独自前来,没问题么?听闻缉魔院每一卦的缉魔,都有两位。王缉魔何不请离位另一位缉魔同来?”

    王卷道:“王县令方向,若有必要,我定会立即呼唤姚缉魔前来相助。”

    王县令见王卷这么说,也就不好再问。他自安排了衙役,和镇武司除魔人们相互搭配着,往涉及各村而去。县衙前原本一大群人,一时间就走了个干净。

    这时王卷才问:“不知此处何处地处高些,既在涉案一众方位的中心,又能将各个方向一览无余?”

    范指挥使朝一个方向一指,道:“那里有座小山,山顶可以看见所有地方。我正要到那里居中指挥,请。”

    王卷便跟随范指挥使、王县令以及几个手下一同去了那小山上去。

    那小山果然是个小山,山不大,也不怎么高,但这处地方总的来说平展得很,这小山山顶之上,足以将方圆数里的一切村落、林野看个清清楚楚。

    王卷只见衙役和除魔人们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进了几个村落去。村中人很快有了动静,搬着食物、聚集行动。

    坚壁清野。

    妖魔……也该出现了吧?

    王卷凝神细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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